都TM不理老子,你们睡吧。我心中嘀咕着,将满天星手边的弯刀拎起来,摸索着找向上的舷梯。我必须查清楚船舱的结构,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亲自拿起这刀,才发觉这刀的刀背有半个公分厚,整刀沉重异常,抓在手里自然就向下坠着。但刚才琳抓着这刀,不见有任何吃力的样子,我也小小的吃了一惊,琳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弱啊。之前在天源大酒店,丁晓红挥舞起这刀来也轻松无比,我就想着,这俩女人都是悍将。
摸到舷梯,小心踩实了向上爬着,等到了这层的舱顶,是个一米见方的盖子。心里默算着,这个舱也有将近四米高了,便顶开盖子,上了中舱。
单手扶墙,摸索一圈,仍是空舱。找了舷梯向上,进了顶舱。按照爬舷梯的速度看,中舱比底舱略低一些。在顶舱,呼到的空气便比下面两个舱新鲜多了,我心中也舒服许多。想着要不要去甲板上搜寻一圈,后来终于没有上去,怕惊了船上的其他人,这事情就闹大了,只好做罢。
在底舱那阵,因为隔音,外界的动静传不下去,什么都听不到。现在到了顶舱,又是晚上,四下静悄悄的,耳中便传来海水涌动拍击船舷的声音。难道外边起风了,吹得海水浪涌?
”滴,滴~”一长一短两声沉闷的汽笛响过,浪涌声就大了些。接着,甲板上就有了些脚步,和听不懂的喊话声。我立着耳朵仔细听着,想听出高丽棒子的声音来,哪怕他说句话也好,可惜一直没有。
现在响起的是机械声,还有沉重巨大的金属拖拽声。我听了一阵,一惊:这TM是起锚机在起锚!坏了,船在动,刚才甲板上走动的人是去起锚来着。要开船?
忙一口气的爬回底舱,摸到琳她们休息的一角,”船动了,都醒醒。””喊什么喊,早听见动静了,这么大声的响,谁听不见。””船这是要开,怎么办?””你能不能不瞎叫唤。”丁晓红按住我。
满天星也抓住我示意我静静,跟我解释:”货船,是要装货的。泊在海湾里,是排泊位的。现在起锚,是有港里的拖船来拖着它进港装货的。装完了要装的货,才能出海的。要出海了,大船自己的发动机才能开动。”
经他这么一说,确实我似乎只听到起锚机的声音,船的发动机还真没动静。这才稍定了定神,但见这几个人如此镇定,似乎就算船开走了,她们也不会有什么慌乱。
”要是船真开走了呢?””那怎么了?””怎么了?那咱们怎么办?跟着船跑去外国?””非得去外国?不一样能回来?你这人到底长没长脑子。”丁晓红甩甩手,”有枪有刀的,怎么不能让这船开回来?”我一听,明白了,她们连劫船的打算都有了。
我这是跟了几个什么样的人啊。
”睡吧,驴蛋儿。高丽棒子既然上了船,是铁了心要跟船跑的,不能下船。等船装完货,出了海,他就算再能跑,还能跑海里?”
原来这几个人是这样打算的。抓人,劫船,回港。这换了我怎么想也做不到啊。轻轻叹口气,当下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去了那块防雨布上,将躺下还没调整好姿势呢,琳就踹我一脚:”起开!边去!”我被踢中腰眼,叫唤一声,只好让地方给她,将身子侧一侧,贴着墙。
也许因为环境原因,翻了几次身,总是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深深叹口气。小桔子见我不睡,在一边捏着嗓子学大人说话:”睡吧,驴蛋儿。”我不理她,拎起刀来,去舱中宽敞的地方,左右甩着,发泄起来。
刀确实极重,挥了十几下,居然就点喘了。我就以为是这里空气稀薄的原因,将刀拄在地上支着身体,我大口呼吸着,好歹过一会缓过气来,想着在这里练刀,能不能把自己练死?
顶舱空气好。想毕,爬去了顶舱,又开始挥刀。这回没到十下,刀便自然的坠下去,死沉死沉。这下我不再怀疑了,这刀,根本就不是钢的,钢是达不到这种密度的。
这个满天星,有好多秘密啊。用的刀都不是普通的刀。
要将这刀用得顺手,我这小体格,是够呛了。这样的刀在我手里,累就把我累死了,别说防身了。带着它,反而是个累赘。于是我摸摸腰间的小折叠匕首,叹口气,拖着刀回到底舱,将刀放回满天星身边。
满天星虽然眯着眼像是睡着了,但我将刀放回去那刻,他却伸了手,将刀转了个方向,刃口向外,刀尖向下。
”哥们你没睡啊。””睡着呢。””睡着还能动?””嗯,能动。””啧啧,睡着了都这么有精神。喂,你这刀,挺沉啊。””嗯,你玩半天,累着没有。””嘿嘿,不像是钢的。””钢的?那是什么垃圾,我用手指就能捏断。”
用手指把钢刀捏断。这是满天星说的。
我决定,从现在起,将这人在心中的危险级别放到最高。
”那这刀是什么刀啊星哥?””百分之三十生铁提炼的生钢,百分之五十钨,百分之十五钛,百分之五其它成分。””合金啊。是不是挺硬的。””可以做西游记中镇海神铁的材料。”
我去,我说怎么会有这种份量。这种刀要是砍人,砍哪哪就分成两半了。
”星哥你是职业砍人的?””睡吧,再折腾一会天亮了,码头该点的集装箱就点完了,要开始装船了。那时候你就是想睡,也没时间睡了。”
这一晚睡得极不踏实,我只记得自己不停的醒来,眯过去,醒来,再眯过去。意识一直都是处在游离状态,直到最后才勉强算睡实在了,却被琳一脚踢醒。
我将要说话,琳一把将我嘴捂住,让我禁声,跟着摆摆手,向着中舱爬去。我这阵才醒了觉,耳中响起机械声,忙跟着大家爬上中舱,躲在一角。这时才发现,顶舱,中舱的大舱口全部打开了,底舱舱口正被液压机慢慢顶着也打开,船上舵楼的大灯灯光直直的落进舱里,好在角落部分照不到。
分辨一下天色,外面有了晨光,一晚时间这就过去了。这是要装货了吧。
满天星招招手,将那大块防雨布一甩,第一个就钻了进去,之后琳,小桔子,丁晓红也跟着躲进去,我则最后一个,扯严了布角。这样一眼看去,角落里像是一块布包着不起眼的东西,不引起人注意。
透过防雨布的缝隙,便看到人的影子了,是一个铁吊篮子,里面蹲着三个人,看肤色是南亚的,被直接吊着下了底舱。约摸一刻钟后,第一个集装箱吊下来了。
一上午的时间,蹲得我腿都麻了,底舱的工作结束,铁吊篮子将三个人吊上去,液压机也将大舱口合上。
满天星拍拍我,率先跑到小舱盖子那里,爬回底舱。我心说大哥,你腿怎么一点都不麻?待琳,丁晓红和小桔子也下去,我才适应,跟着下了底舱,合上盖子。
整个底舱装满了集装箱,此时凉意袭人。满天星说:”现在可以说话了,整个舱已经密闭,冷风打开了。”
我环视一下,舱顶还有半米高的位置是空的,可能是让给冷风循环的。整舱码的都是整齐的集装箱,环墙余了一米的空间。这样,我们在舱里的活动空间也被压缩到很小,但好在也够用了。
”星哥,咱俩上去搞点吃的吧。”我想着,要去船上厨房摸点东西吃,这阵子大家都没吃东西,应该都饿了。他不答我,去翻帆布包,一会儿便每人扔过两包压缩饼干:”不要上去,先啃了这个。现在上去惊了高丽棒子,他就离船了。”
没啃过压缩饼干的人体会不到,这个东西又干,又碎,还没什么味道。没有水往肚子里溜,实在难以下咽。
”星哥你真是,我说什么好。居然准备了压缩饼干。那你准备水没有?””没。”那怎么办?””你渴了?””当然啊。””喏。”他指指一边。顺着边上他指的方向,我跟丁晓红借了打火机,一照,有三个喝剩下的矿泉水瓶,里面的水加起来一共能有半瓶子吧。
这是那三个码箱的工人扔下的。”星哥,要我捡这个喝啊?””呵呵,怎么,驴蛋儿,觉得捡人家扔下的水,丢面子?不好意思?””算了,我不渴了。”
满天星像是料到了我的表现,自顾走过去,将三个瓶子捡起来,又将水倒在一个瓶子中,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琳见了,嗔道:”都喝了?也不问问女士渴不渴?””放心,就是在这里呆上一个月,也渴不死你。””你有办法?””现在还不能动。万一船真开了,那时候就有水喝了。”我心说到时候你们就劫船了,当然有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