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打开那红笺，只见那红笺上字苍劲有力，有势如破竹之势。“舞落公主，难道你打算就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你难道忘了东篱是怎么亡国的吗，忘了东篱的怎样血流成河的么……”
那条上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直击她的肺腑，让她痛若锥心。她忘不了她的父皇母后是怎么死的，忘不了他对她，郎情妾意。怪只怪她痴心错付，换来一场血的洗礼。对的，国仇未报，岂能苟且偷生。与其每日这样受尽折磨，不如想想如何浴火重生，说不定还能报了这血海深仇。
她挺了挺脊背，望向那布满蜘蛛网的窗户。窗户上一只硕大的黑蜘蛛，正在奋力修补被风刮破的网。一个蜘蛛尚且如此，既然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就这样过了几日，上官舞落决定孤注一掷了。她师傅教给她的技艺，终于派上用场了。这日，那老汉，如同往日一样给她送饭。今日饭菜比往日竟好了一些，不再是硬馒头了，是一碟咸菜配一大碗稀粥。
老汉送完饭食正准备离去，没想到这时候，上官舞落却叫住了他。“老伯，你去告诉清羽姐，我答应她要求。不过麻烦老伯你去请她过来，我有些条件要和她谈谈。”
老汉依言来到了慕清羽的阁楼前，轻轻地扣了六声门。这向来都是添香坊的规矩，闲谈扣门三声，有事扣门六声。
慕清羽并没有立即打开门，不过屋里传来她十分柔和的声音。“什么人，找我何事？”
“清羽姑娘，我是何老，舞落姑娘，她说答应你的要求了。”
听到此言，慕清羽语气凉薄。“她终于开窍了，我以为她是个硬骨头，能坚持个个把月不妥协呢。”
“你回去把她放出来，让她到这来这见我。”慕清羽闷哼了一声，语气十分不屑。想当初，好心好意求她。她不领情，现在想通了，她未必那么好说话。
老汉有些为难在门口走了几步，欲言又止。慕清羽半天没听到何老言语，就把门打开了。“何老，不碍事的，进来坐吧。怎么她还不愿意，来见我不成？”
何老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边，“清羽姑娘，她说让你去见她。她虽说答应你的请求，却还有条件。”
慕清羽轻轻地坐在凳子上，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她，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哪能那么轻易就范。好的，我这就去会会她，看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要是她不能说服我，有她好看的！”
她说完就拿上妆奁里的丝帕，跟在何老身后，来到了后院的柴房前。
只见上官舞落，正拿着一根尖锐的柴火，正猛戳那蜘蛛网上的蜘蛛。那蜘蛛也不惧怕她，正对着上官舞落张牙舞爪的。不过慕清羽算是看明白了，上官舞落这是在借这个蜘蛛，发泄心中的恨意。
慕清羽走近柴房，让何老打开了门。“我说公主殿下，说吧，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慕清羽的语气中，很明显带着不满，确又有些无可奈何。
上官舞落理了理凌乱脏污的头发，走上前道：“清羽姐，先前是我不对，叫我舞落便可。”
慕清羽转过脸，不去看她。她生怕自己一心软，着了上官舞落的道。她心底是同情上官舞落的，要是一般人，她才不好这般应她的要求。再说了，这上官舞落是自家主子，让她照应的人，不然这么不识抬举的，她早折磨死了。不过她只保证保她活着，至于其他的，她可不管。
“少说废话，你有啥条件，直说吧。看值不值得，我移步来这见你！”
“我只卖艺不卖身，不准强迫我陪客人喝酒应酬，除非我自己愿意……”上官舞落说了几点绝不不能越界的条件，脸上出现那种与生俱来地骄傲。
慕清羽听完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笑得笑话，绞这手里的丝帕，冷笑道：“呵呵，卖艺，你这养尊处优的公主。不卖身，你能卖啥？还有你凭什么！”
上官舞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门框上，好减轻身上伤口的刺痛感。“到时候，自然让清羽姐你满意。如果不能让清羽姐满意，任由清羽姐处置如何。”
慕清羽瞟了上官舞落一眼。“这话我可不爱听，我要看到真才实学。别信誓旦旦的，我可不吃这一套。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就让人把你扔到军营里去。”
“好吧，清羽姐。麻烦你叫人，找支笛子来。我的嗓子吃硬馒头伤了，得养养。歌前是唱不了，只能献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