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湖水四周是满地的鲜花,再往外便是参天的松柏,将这片湖水包围了个圈,其中还有假山,身处其中,即使是炎炎夏日也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热度。
“快看,这花儿开了!”林锦湘跟着大人们的脚步心下烦躁地踏入这里,但一眼就看见自己前几日盼着开花的花儿开了,一瞬间眉开眼笑——这花儿叫做明颜,是师傅教自己认字的时候自己看到了很喜欢于是问母亲哪里有这种花,母亲当时见女儿喜欢于是就说这花我能给你找来。
这花儿初到时只有三片叶子,除了叶子,其他的任何地方都不像是书中所描绘的那样。
“是因为花儿还没绽放。等它绽放的时候就会是湘儿你看到的那样了。”就像是你还没有长大,等你长大的时候,也一定十分的漂亮。看着自己的女儿,许刻秋十分开心。
于是林锦湘让下人们小心地将花儿移植到这里,每天都来看。前几日听闻大哥的蹴鞠被扔进湖里的时候锦湘好奇顺便来看看那花儿的时候还没开放呢。
“娘说的不会有错。”许刻秋眼中也露出欣喜。
三片叶子上面映衬着一朵浅蓝的花儿,花开得正盛,几乎与三个叶片一样大,盛开的花儿有三片花瓣,花瓣交错在叶子的缝隙间,蓝色和绿色互相映衬,锦湘以前从不认为在一起会好看的的两种颜色现在在她看来是那么地和谐。
“都退下!”一声令下,林府的下人于是恭敬地快速退离——发号施令的这几个人是官府的人,五小姐正是因为与官府的人有了交集才被用家法,于是任何人都不敢和官府的人交流。
他们先是将小女孩提起来到了院中,这时候她才发现院子里面铺上了一层均匀的绿色的东西,恐怕是为了防止血迹浸染庭院。她的心里开始恐惧。
执行者有三个,他们高大威武一看就不是林府的人——这恐怕是官府派来让林府“好自为之”的人。三人看了看四周,一时间下人们更是退出去好远,于是诺大的庭院中一眼看不到除了这四个人还有谁在。
拶子扔在地上,即使被绿色抵消了一部分声音,她依旧害怕。使劲咽了咽唾沫,开始后悔自己的不辩解。只是,这后悔并没有持续很久。
钉板这时候在自己眼前,刺眼的钢钉映入眼帘,她承认自己没有力气思考,也承认自己根本就没反抗就被两个人按到了这钉板上去。
这突如其来、不带一点委婉的痛感,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受这酷刑的原因了。
她的眼泪滴落下来,就要发出喊叫,却被人及其麻利的堵住了嘴巴,她的双手也被十分利落地抬到头顶,那一副拶子于是安然到了自己的双手上。她的手十分瘦小。
后面那人使劲按住她的头不让她挣扎,两边的男人套好了那一副拶子,互看一眼于是开始用力。
她浑身颤抖,喊叫不出只知道自己浑身的力气就在散失掉,眼前似乎满是鲜血,跪在钉板上的腿和夹在拶子之间的手指处于一片温热之间但似乎也在渐渐失去知觉。
她好像不能够就让腿和手感受到温热而忽略掉自己的脸,于是不断的落下眼泪来。
那两个男人每一用力,她就觉得自己的手骨断了一分,越是挣扎、越是想要看看自己的手指,身后抱住自己脑袋的人越是用力按住自己。
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她的内心极度不安,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一种什么状况之中,越是不安分,膝盖也越是更深的嵌入到钉板之中。
由于瘦小,那钉板上面的钉子除了深深刺进她的膝盖,也有摩擦着她皮肉的地方,只不过不论是深刺进身体还是刺破皮肤,她能感受到的仅仅只有疼痛。
身后男人似乎觉得这丫头挣扎得太过分,于是干脆按住她的双颊,她的眼泪全都落到脸上,只是在那男人的大手之下,却是微不足道的。这时候,她满面的痛苦神色似乎也不被人看得到了。
痛到极点,她终于是再不能睁着眼睛看眼前一片血红,干脆闭紧了眼睛,感受到周围的一切渐渐从自己身边消失掉。
“属下定会加强防范,希望庄主不要过于担忧。”方明远看着那一座冰山,恐怕是还没能够从方才的火光中恢复过来,于是口气异常恭敬,“也折腾了一天,去歇着吧!”也带着十分的疼惜——庄主操劳过多,还要为着人命的损失担忧。
终于是劝着他到内室去休息了,方明远才松了一口气,就见着有人来。
“府主,林府的人呈上。”方明远接过这一折文案,翻开来看,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林府处置一个越过武林与朝廷交往界限的人,似乎并不算什么大事情,而林书豪之所以要将这事情闹大,不过是为了表明他的绝对忠诚。
又有何错。
只是,他再怎么闹大那是他的事情,慕容府没必要将这种小事捅到庄主那里去让庄主烦心。林书豪,他还没有达到能够让方明远配合他演戏的资格。
“退下。”随手将折子扔在一边,并遣走了来禀报的人。
但即使是林锦湘觉得的美丽的花儿开放了,可是泽南一直生着闷气呢。
许刻秋尽管心内窃喜却也不能不注意到泽南的脾气,走到泽南跟前只好耐心的哄着:“过会儿,娘带你去看她。”只要她还有命,“你想怎么都好。”
泽南仰头看看母亲,脸上略微带着感激的神色:“多谢娘。”
芭蕉叶遮住了林书豪的脸,泽南只看到母亲微微笑了,未曾感受到林书豪满面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