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从大宇失踪以后,汪仁明两口子一直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每年春节他们都要买些年货登门看望我,真的让我慨叹他和大宇之间真挚的同窗情谊。
寒暄问候过后,汪仁明也提到了宣告大宇死亡的事情。
汪仁明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说:“我有个亲戚是人民法院的,申请宣告死亡他可以帮忙,这是那位亲戚给的各种表格,只要你填好表格、签好字,我转交给他就行了。”
我说这事不急,我还没想好。
汪仁明劝我说,长痛不如短痛,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汪仁明的爱人小张则从另一个角度劝我说:“要走出过去的阴霾,打开心结,开始新的生活。你已经33岁了,即便是现在生小孩都已经是大龄产妇了。人不能老无所依、孤独终老呀。”
说实话,汪仁明的爱人的确说动了我,但我还是咬牙说,我再好好想想。
汪仁明只好无奈地说,那就再想想吧。
送走了汪仁明两口子,我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那个大信封发呆。
我没有勇气打开信封,我知道一旦我填了那些表格,大宇就会真的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他的身份、他的户口都注销了,就好像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人。
大宇,你在哪?你为什么不回来呀!我知道你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大宇那忧郁的眼睛出现了,默默地望着我,我则对着那双眼睛失声痛哭。
您以为我疯了吗?我没有疯!
至从大宇失踪后,的确大宇那双忧郁的眼睛一直追随者我,我感觉得到。
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对着大宇那双忧郁的眼睛默默流泪。
我的眼泪只为大宇而流。
所以,我的家从不让任何男士进入,我怕大宇那双忧郁的眼睛看见,以后不再出现了。
我相信我的第六感觉,大宇没有死,他一定会回来。
我拿起剪子,把信封剪得粉碎。
我想好了,哪怕只是大宇的空名字,我也要终生坚守。
我宁愿老无所依,我宁愿孤独终老。
第二天早上醒来,头有些痛,昨晚哭得太狠了。
随便备了点早餐,边吃便上网换换心情。
照例看看新闻,看看谁又上头条了。
然后照例打开邮箱,点开新邮件,一张照片赫然出现了:这是十来个人围坐着吃饭的照片,照片上我只认识两个人,大宇,虽然胖了点,发型变了,但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正对镜头那个人就是大宇,和他在一旁开怀说笑的正是昨天劝我宣告大宇死亡的老同学王仁明。
这张照片应该不是PS的,因为我在网上发布的只有大宇的照片,没有发布过汪仁明的照片。
邮件上写着:我是朝阳区鑫巴香辣川菜馆的服务生,看过你寻夫的微博,觉得有个人很像照片中的齐大宇,他应该就在附近CBD商圈的写字楼里上班。只不过,他不姓齐,也不是医生,我听别人叫他“尹总”。
我早饭都不吃了,开车直奔北京XX口腔医院。
春节过后刚上班,医院人很少。
我上了三楼,进了汪仁明的诊疗室。
汪仁明见了我很是高兴:“这么快就想好了,表格都填好了吗?”
我则激动地说:“汪仁明,你找到大宇了?”
我边说边打开手机中的照片。
汪仁明见了照片明显怔了一下,随后马上恢复了表情。
“这不是大宇,不过的确和大宇长得很像。”
汪仁明的回答给我当头棒喝,我惊诧着:“不是大宇,那他是谁?”
“他姓尹,不姓齐。”
“那你把他电话给我吧,我想见他一面。”
“我和他不熟,我也没有他的电话号码。他是我朋友赵总的朋友。”
汪仁明边说边指着照片中他旁边的胖子,“他就是赵总,那天是他请客。”
“汪仁明,那麻烦你管赵总要一下他的电话吧。”
“赵总出国了,手机都换成国外的了,联系不上。”
“那赵总什么时候回国呀?”
“不清楚啊,晓雪,你别着急,一旦赵总回国,我一定帮你打听。”
我就这样被汪仁明支走了。
不过,我并没有相信汪仁明的话,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个人就是大宇,就是我日夜想念的大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