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厦门市湖里区锦丰西路公交站,我刚下出租车,一个中年男子便迎上来。
“您是鲍女士吧?我是吕明吕医生。”他边说边向我伸出手。
我低头望向这双手,一双黧黑粗糙的手,指甲缝里污迹斑斑,我马上意思到我上当了。
想想我家大宇的手,光滑细嫩,指甲洁净晶莹,那才应该是一个医生的手。
我不动声色,礼貌地握了握伸过来的手。
“10万元钱带来了吗?”他瞄着我的包。
“当然,都在银行卡里,一旦我见到我丈夫大宇,马上兑现,手机转账10万,放心。”我边说边向四周望去。
这里是公交车的终点站,比较偏僻,虽然是中午,但马路上人迹稀少。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大宇,他后来被送到民政局救助站。”吕医生热情急切的样子。
“吕医生,不急,我刚下飞机,又累又饿,我们吃了中饭再去吧,我请客。”我指了指街对面的小饭馆。
“好吧。”那个自称吕医生的男子不情愿地点点头,回头望了望。
两个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公交总站的大院门口,正在向我们这边探头探脑。
我和吕医生进了小饭馆,随便点了几个菜。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大苹果,又从包里拿出20厘米长的大号折叠水果刀,用刀尖指着吕医生:“您吃水果吗?”
吕医生躲闪着摆摆手:“你自己吃吧,这把水果刀真够吓人的。”
我边削苹果皮边漫不经心地说:“现在骗钱骗色的坏人太多,我一个弱女子,孤身寻夫,不备把刀具防身怎么行呢?我用这把刀已经捅过两个人了,其中一个人肠子都扎漏了,到现在还没出院呢。”
我用眼角撇了撇吕医生,见他心虚畏惧的眼神。
我掏出手机摆弄着,偷偷按了铃声键。
优美的铃声随即响起,我假模假样地拿起手机接听电话:“喂,您好,陈警官,我出京了,现在在厦门。真对不起,事情太紧急、太突然,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备案。什么?违反规定?啊,我有证明人哪!厦门湖里区社区医院的吕明医生有我丈夫的消息,他可以给我证明。什么?把他的身份证号、手机号、姓名都发给您?没问题,没问题。马上就发。”
我放下电话,满脸的歉意:“上次我捅伤骗子的案子还没了结,我是不能擅自离京的。麻烦您给我做个证明,证明是您发的信息,准备带我去找我丈夫的。哎,把您的身份证号给我,您是双口吕、日月明,对吧,我给陈警官发过去。”
吕医生脸都绿了,慌忙站起身:“我先去趟洗手间。”
只见吕医生慌里慌张出了小餐馆,向不远处公交总站的大门跑去,和刚才探头探脑的两个年轻人说了什么,转眼三个人都不见了。
此地不可久留。
我拿出100元扔在桌上:“结账。”
老板娘说到:“菜还没做好呢!”
“做好了您替我吃了吧。我要赶着去机场,哎,门口的摩托是谁的,送我去机场,200元。”
“我的摩托,去机场300元。”角落里吃饭的黑脸汉子转头对我说。
“没问题,300就300吧。”
我坐着黑脸汉子的摩托向机场驶去。
没办法,在这个社会,对付流氓要用流氓的手段;对付无赖要用无赖的手段;对付骗子只好骗骗他喽。
经过这几年的磨练,我觉得我都该中戏研究生毕业了,对付此等不入流的骗子绰绰有余。
这以后,我又接到很多提供虚假线索的邮件和电话,发的照片也是利用我发的大宇照片PS的。
我不堪其扰,最终还是放弃了悬赏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