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见刘克上身光着膀子、下身围了条浴巾,站在洗手间门口四处张望,大概正在找我,见我进门忙问:“走了?”
“嗯。”
“看来刚才我的表演很成功啊!”
“成功个屁,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进卧室给刘克找了件我老公的睡衣,他扭头钻进洗手间去换了。
这时门铃又响起来,难道金队长又回来了?透过门镜看见一服务生打扮的男子站在门外。
我打开门,服务生礼貌地问这里是不是京华园小区6号楼4单元501号。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又说:“我是醉香楼送餐员,这是金先生定的餐,请您查收。”
“多少钱?”我忙问。
“我们老板特别嘱咐不收钱。”话还没说完,人已转身出了大门。
我打开装餐盒的纸箱,顿时饭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好香啊!”刘克嗅着鼻子从洗手间走出来,他穿着我老公的睡衣,恍惚是大宇走向我,我呆呆地望着他。
“看什么呢,是不是太帅了。”刘克顽皮地冲我摆一POS。
我眼前依然是大宇的身影在晃动:大宇,你还好吗?你什么时候回家呀!我真的好想你啊!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呀!
我偷偷转过身,思念的泪水禁不住地掉落。
“美味啊,四菜一汤,还是醉香楼的,哇,宫廷御锡麻香鳝、品花香骨、什锦冬菇、荷塘焖茄,一汤是胡黄粟米猪蹄汤。啊,快来吃呀!经典的宫廷菜。这菜肯定不是你点的。哎,姐,谁点的餐呀?这么合我的胃口。”见到美食,刘克兴致高涨。
我哪里有心情吃饭呀,忙说我刚刚吃过麦当劳,吃不下,你一个人慢慢吃吧。
当得知是刚才那位金哥点的餐时,刘克说真没想到这位金哥还是一很有品位的美食家,有眼光,怪不得会看上我姐。
“别胡说,这么多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姐,其实,我觉得如果你不喜欢他,直接对他说更好,用今天的方式实际上更伤人。”刘克狼吞虎咽地吃着。
说得轻巧,我哪有资格说不喜欢,说了我家大宇怎么办?
正像金队长说得那样,凭金钱和社会地位我连和他吃顿饭的资格都没有。我也亲眼所见,任律师、醉香楼和半亩田的老板是如何卑躬屈膝地讨好金队长。
可我真的不愿意拿身体做交易,我还有一点自尊。
我总觉得男欢女爱应在风花雪月、两情相悦中自然升华。
是不是我太浪漫了?是不是我太不知好歹了?接下会发生什么事?我该如何去应对?
我正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刘克突然跑到洗手间呕吐起来。
“怎么了?哪不舒服?”
“没事,哟,有点难受!”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发烧了,一定是刚才淋雨的原因。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我躺一会儿就会好的。”刘克无力地说。
我找了两片感冒药让他服下,又扶着刘克在客房的床上躺下,见他直冒虚汗,我又拿了条热毛巾帮他擦汗。
一会儿,刘克便昏沉沉地睡去。
我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多了,看来今晚刘克不能回学校了。
我收拾了一下,也回睡房休息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像电影回放一样闪现各种画面。李辉、大宇、李美玉、扈宁、王所长、金队长、高个驼背的蒙脸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底是谁杀了李辉,冥冥中好像有个声音在说:李美玉、李美玉。
的确,她的嫌疑最大。
有动机,她要嫁豪门,必须摆脱李辉的控制、抹掉劣迹斑斑的过去。
有机会,她是李辉的合伙人、情人,有李辉家的门钥匙,随时有机会找个帮手在饮水机中放入麻醉剂。
有条件,警察在现场并没有发现李辉买的替来拉西泮麻醉剂,那麻醉剂应该在李美玉手中,本来李辉就是为李美玉买的,让她下药、设局,然后李辉去敲诈。
王所长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玉儿妹妹黑了他五万块。
我在脑海中推测案发时的场景:先是李美玉的帮手用钥匙开门在饮水机中下毒,然后离开。——李辉回来喝了水后昏迷倒地。——李美玉打电话试探,如果李辉没接说明他已昏迷。——那个帮手或另一个帮手进门,穿着我丈夫的鞋或是同一品牌、号码的鞋,用塑料袋套紧李辉的头,令他窒息死亡。——然后布置凶案现场,把有我丈夫指纹的水杯放在茶几上,并把我家的电卡放到李辉身下。——然后拿走他的电脑。——之后,我进门发现李辉倒地,拿走李辉的手机包。
那么谁是李美玉的帮手呢?她至少有一名帮手,是那个高个、驼背的蒙面男子吗?
如果是他,按常理,既然已在水中下药,就不会在楼梯间埋伏杀人了。
会不会是下药出来与李辉在楼梯间狭路相逢打起来呢?
这也说不通,时间安排上不合理。李美玉对李辉的行踪了如指掌,绝不会在傍晚李辉回来的时间下药。
思来想去还是不能自圆其说,头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