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芯果跳舞的时候明明没事的……
苏殁努力让自己回想当时的感觉。
专注于舞步、专注于楚芯果、忘却路人……
苏殁眼里的画面开始有了重影,苏殁重重地摇了摇头,那份重影才消退几分。人群中的人们谁不是盛装礼服、一脸虚假的笑容,在他看来全部一模一样的人里,他要怎么找到一个能让他忘却路人的存在?
苏殁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入在眼前栗色头发的女孩身上,微微一笑,“伊尔莎小姐,好久不见。”
苏殁就着伊尔莎的手作了个亲吻礼,抬头看伊尔莎的时候,眼睛被耀眼的光线映成空灵的琥珀色,惊艳到了见过不少美色的伊尔莎。
伊尔莎红着脸收回手,低下头来不敢看苏殁,“苏少爷也是,别来无恙。”
苏殁还是保持微笑。因为苏殁的注意力全放在伊尔莎的脸上了,所以不大听得清楚伊尔莎的话,她说的每个单词他都认识,但大脑乱成一片,无法思考是什么意思。
站在一旁环胸看着一切的白瑾在两人都沉默之后站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杯酒,朝苏殁假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就不用说太多客套的话了。”
伊尔莎道谢之后接下了红酒,期待地看着苏殁,等待他接过红酒。
苏殁冷冷地瞪着白瑾那张冷艳的脸,在他颤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红酒杯的那一刻,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腾出来,苏殁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收回伸出的手捂住胃,五指将平整的西装攥出褶皱,以表现出他此刻忍耐着多么巨大的痛苦。
安娜立马上前扶住苏殁虚脱的身子,苏殁腰一弯,在众人的面前吐出了酸水。
伊尔莎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白瑾好似早知道苏殁会这个反应似的,极快地说道,“说来,犬子刚从飞机上下来,有些晕机,还没缓过来,让大家见笑了。”
苏殁在安娜的搀扶下虚弱地瞥了白瑾一眼,眼里有着尖锐的敌意。
白瑾以余光看他,嘴角攀上的是满满的嘲笑,仿佛在说着“看吧,这就是你不自量力的后果”。
“哥哥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苏鹤立马过去扶起了苏殁另一边手臂,苏殁不言语地推开苏鹤的搀扶,苏鹤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地低下头来掩饰她快哭出来的表情。
好不容易和哥哥培养的感情……
一瞬间又打回原形。
“未婚夫身体不好,就快扶他去休息吧,”伊尔莎终于反应了过来,眼里是很真切的担忧,“伊尔莎没关系的。”
苏殁作漫不经心状地拂开安娜搀扶着他的手,朝伊尔莎眯眼一笑,透着虚弱的病态,看起来就像是不想让人为自己操心的病公子,令人心动。
可惜伊尔莎还没来得及说更多,苏殁就转头离开了大厅,看起来一点留恋也没有。
路上有谁要说些什么,苏殁都视若无睹,全凭安娜一个人应付着,而他先一步离开了大厅。
苏殁绕到后花园,后花园里有一排水池,是供下人清洗工作用具的,苏殁两手撑在水池台上,重重地急喘息着,他打开水龙头,任水花溅在他身上,将他淋湿。被发型师撩上去的头发因为沾了水而落下,重新将那双充斥着阴霾的眼半遮住。
等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苏殁转过身,背倚靠在水池台上,水珠顺着他墨色的发梢滴落,后花园里安静得像是死后的天堂。
苏殁自嘲地笑了两声。
苏殁啊苏殁,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是个废物。
“啧啧啧,我此番来,果然不是白费心机啊,竟然让我发现了如此狼狈的苏殁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