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几天的雪在凌晨停下了。
安娜将第二天的安排整理了一遍,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好一会,她揉了揉眉心,站起来将厚厚的窗帘拉上,上了床。
第二日,照常守在苏殁的床边。
安娜是个英式管家。
她以优异的成绩从管家学院毕业,在校期间也曾服侍过其他有权有势的人,但能像苏殁这样年纪就能严格遵守自己作息时间的主人不多。
苏殁连闹钟都不需要,时间一到就自行起床,面无表情地让仆人帮忙穿衣。
苏殁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无喜无怒的漠然姿态,就算有高强度的学习压着他,也没见他发过牢骚,麻木得像是机器人,一点也不符合他刚满十七岁没多久的年纪。
许多课程完成后,苏殁又有了新的课程,加上苏隐开始安排他处理隐桦里一些无关紧要却十分繁琐的事情,苏殁也没有多轻松。
今天的苏殁和往常一样,听家教说话,偶尔抛出一两句话堵得这家教无言,三两下解决了难题,一脸讥讽地看着家教。
安娜见状,在本子上注了一句明日需要安排新家教。
待学习时间结束,苏殁如常道了一句“别打扰我”就进了房间,安娜知道他是在研究电脑,便恭敬地道了声“是”就去准备晚餐了。
苏殁知道那些人还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没再尝试攻击他们,而是打开了聊天视频,申请视频没多长时间,那头就接通了,是个带谦和笑容的老人。
“少爷。”
“岑伯。”
岑伯知道苏殁一定在监控之下,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真是想你了。”
苏殁弯了弯唇角,“我也一样。”
岑伯和苏殁默契地对对方笑了笑,笑过之后岑伯又正经起来,徐徐道:“琉琉已经送出去了,还有一份意外的回礼,需要给少爷送过去吗?”
苏殁眼里闪了闪,很快对电脑里的人露出一分与他清冷不符的温和笑意,“你觉得我能收到吗?”
彼此眼里的那点腹黑心思,两人都看得清楚,岑伯便不再多言,厚笑两声:“也是。”
自从有了电脑的使用权之后,苏殁的晚餐时间会比以前推迟一到两个小时,今天却意外了,他提早一个小时下了楼。
所幸安娜早令人准备了晚餐,别说苏殁提早一个小时下楼,他提早三个小时都能吃上热腾腾的晚饭。
安娜训练有素地令人端上晚餐,偌大的饭桌上,只有苏殁一人安静地用餐,安娜领着几个女仆站在苏殁身后垂首,除了苏殁刀叉与盘子偶尔的触碰声之外,大厅里静得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优雅地擦了嘴,苏殁的一餐就结束了。
女仆无声地上前收拾碟盘,安娜则站到了苏殁的身旁:“少爷接下来什么安排?需要令人准备热水吗?”
“这个稍后说。”苏殁平和地回了她,安娜点头道了声“是”,却见苏殁还没有起身的打算。
苏殁的视线在她的脸上转了两圈才起身走出餐厅,安娜在苏殁身后跟着,苏殁突然停了脚步,回头望她,“琴房在哪?”
安娜微微诧异。
从苏殁进了这间别墅起,他就没问过琴房的位置,礼仪导师安排的钢琴课他也置之不理,导致这门课程一直搁置着,这样排斥钢琴的他,现在却突然问她琴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