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不该来到这世上的!”
房间里发出“咚”的一声重响,听到距门边渐近的脚步声,四岁大的苏殁立马想溜,他的反应却不及对方开门的速度,在苏殁才退后了一步的时候,门就被从内打开。
白瑾看到明显被吓到的苏殁,不由得愣了愣,很快又蹙眉问了一声:“你在这里做什么?”不过没等苏殁回答,她很快地从他身旁的楼梯走了下去。
苏殁八岁了,白瑾已经从建筑设计师变成了著名建筑设计师,隐桦也上了市,他们有足够的钱给苏殁请各科不同的家教,不再需要白瑾盯着。因为苏隐工作忙,无暇顾及两个孩子,所以白瑾带着苏鹤定居英国,苏殁交由苏隐照顾,苏隐因为隐桦总公司在法国的缘故,和苏殁常年在法国定居。
只是苏隐居住的房子在巴黎,苏殁被留在他们原来在普罗旺斯郊外的旧居,有一群仆人和保姆看着。
在圣诞节前一天,保姆长跟苏殁交代了一切注意事项,就带着其他下人和保姆请了假回家。苏殁在旧宅子里上下逛了一遍,确定以及肯定宅子里是没人了,失落地坐在了沙发上。
电视里来回播着他已经看懂了的内容,无聊之下,他跑遍每个房间,大多都是房间,有两间是书房,最后逛的一间是琴房。
苏殁轻轻地走进去,看到放在正中央的钢琴,小手在钢琴盖上拂过,又很快拿开。
他对钢琴的印象只有一个——疼。
好像那钢琴键并非是能弹出优美旋律的东西,而是一把把小刀,别说按一下,触碰一下就疼。
苏殁十分小心地避开钢琴,绕到窗台,探出脑袋望外望,一个流浪汉打扮的男人走过他的窗下,已经冷得可以下雪的天气,他穿的看起来那么薄。
“你好!”苏殁用不是很熟练的法文说着,“你从哪来?”
那个人流浪汉似乎是愣了愣才抬头,看到一个脸蛋白里透红的小男孩,不由得笑了笑:“你好,我很远来。”
“你来做什么?”苏殁问。
“我想找份工作。”流浪汉回答他。
八岁的苏殁已经知道“工作”对于大人的意义十分重大,他因为父母的“工作”一年见不到他们一面。
“因为钱吗?”苏殁喊着问,温暖的白雾从他红唇间流泻。
“对,”流浪汉点点头,“我需要钱才能为家人买吃的。”
这个男孩很有意思,流浪汉看着这个男孩。他的个头不够窗台高,看得出他是踮着脚尖才将脑袋伸出来,将脑袋伸出来这个姿势已经十分困难,他还固执地把两手撑在脑袋下,做出一副老成思考的模样。
男孩认真思考一番之后道:“你为我工作一天,我支付你一千欧元,好吗?”
流浪汉愣了愣,“你有一千欧元?”
“嗯,”苏殁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其实保姆留给他的钱不止一千欧元,但以防流浪汉有别的心思,他只说自己有一千欧元,“我想去那边的教堂看他们唱歌,艾玛说他们在圣诞节会唱歌,我想去看,但是我不认路,你能带我去吗?噢,再带我回来,一共一千欧。”
“小男孩,你的父母呢?”那个流浪汉问道。
苏殁被这个问题困住了好一会才说:“他们忙。”脑袋在回答之后垂得低低的。
“你的家人没教过你防备陌生人吗?”流浪汉看到这样的男孩有些于心不忍,大声问道。
“没关系,”男孩也大声回答,像是安慰流浪汉一般,“我不见了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