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雨呀。”林冰霞返回宿舍中,一身衣物都已经湿透了,完全变成了“落汤鸡”。
宿舍中的三人皆停止闲聊,纷纷看向林冰霞。
这些天,林冰霞一直是宿舍中最晚回宿舍的一个人,至于为了什么,早已不消多言。迟烨笑着说话,一开口就又准备逗一下林冰霞。“雨大怕什么呀,不是有人会帮你遮吗?”
“少来这一套,我不听。”林冰霞早已习惯了迟烨的“毒舌”,从来都不肯买账。
“什么这一套那一套的,我从来都不说假话。”迟烨又言。“无风不起浪呀,这得怪你自己,居然丢下我们,自己先去脱单。”
林冰霞摇头一笑,自从被黎旭开除又重返校园以来,她和其他人间的接触明显少了,包括与迟烨她们。往常吃饭或者要去别的地方,林冰霞都是和迟烨她们一起行动的,可现在大半的时间都是另一个人在陪着她。不过一听这些话,她便知道四人间还没生疏,心中自然觉得非常高兴。
“我又不觉得这是什么特殊的事,还说什么“丢下”。”
“这可是终身大事,你还嫌事小?”杜羽颇带鄙视的说着。同时冲着林冰霞将大拇指倒竖起。
“我才几岁呀,还终身大事,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林冰霞不以为然,自顾自的从柜子里翻出一身干净的衣物,同时将身上湿了的衣物换下。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难不成你们一直在耍流氓呀。”杜羽爬到自己床上,舒舒服服的躺下。
“还早着呢。”林冰霞不点头也不反驳,随口说出四个字,但是却有着许多含义。
“我也挺羡慕你们的,真的。”迟烨突然收起那怪怪的笑容,表情自然许多。“你说你们去采个茶,怎么采着采着,就被笛影给采走了?这算是采茶还是采花?”
“要你管!”林冰霞丢下一句话,然后就跑去洗澡了,不给迟烨接着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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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旭,休息前留给学生的时间并不长,算上之前耗去的一部分时间,已剩不了多少了,林冰霞刚洗完澡爬到床上后不久,宿舍便熄灯了。
众人皆安静的闭上的了嘴,宿舍外有管理员在巡视,谁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觉。
风过树摇,云移天清。
睡眠中,一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黎旭的天气就是这么多变,雨夜和晴日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过渡,众人起床后所见的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干的。
也许是因为昨晚淋了雨,笛影倒还好,体质好一些,可林冰霞就不行了,一不小心就感冒了。
第二天,早自习都没来上,直接躺在寝室里睡觉。刚开始笛影还不明情况,可在听到她同寝室之人给班主任请假,他才开始忧心起来。
连上午第一节课都没用心上,什么校规校纪都不顾了,他恨不得直接翻墙进入女生宿舍。
班上偶尔会有几个逃课的人的。关睦和陈早琳能够那么自由的选择要不要来教室,要是这些被拿来说事儿,学校有得头疼的。在黎旭中虽然如关睦他们这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很少,但是家境殷实的人也是有的,学校总得给几分面子,学生众多,他们的家庭什么领域的都有,也有连学校也要巴结的。
偶尔逃一次课是不会有人多嘴的,大家心知肚明,笛影抱着这份想法,先是去了医务室买了药,然后拿着药直奔林冰霞所在的宿舍。
管不了了,或许有一些不合适的地方,但是此刻他的内心已被其他事占满,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没给自己思索的机会,那只会浪费时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只有一个目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只为了一个人,所以没有半点迟疑。
竭尽全力的奔跑着。
直至到达女生宿舍后面,那里有一棵树,只要爬上去,是有机会翻进去的,幸好笛影不重,要是换一个稍稍重一些的人来,一定会压断树的那根搭在宿舍楼上的分枝,连笛影踩在上面,都有些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来。
快点吧!
有一个人就在前方。
快点吧!
有一个人在等待着。
脚迈动得更快了,手抓住树干的力量变小了,因为用力太大的话,只会影响前进的速度。
心慌了,意乱了。
连动作也紊乱了。
也许是这份慌乱过了头,笛影踏在树上时,立足不稳,手中又没有抓牢,脚底一滑,整个人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碰……
后背与地面狠狠的碰撞了一下,幸好树下是松软的泥土,可以适当缓解一些他的下落,他才不至于受很大的伤。
若非如此,从几米高树上摔下来可不轻松。饶是如此,右手手臂依然被划开一条大大的伤口。
他本是可以避免的,但是他放弃了避开的机会,因为右手中正抓着刚买来的药,这可不能有什么损坏。
笛影没有关心自己的伤,首先查看的不是右臂,反而是手中的药,没发现它出什么问题,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不急不慌的挽下袖子,挡住伤口,免得让其他人发现,也免得等会儿被那个人看到。
然后拍拍身上的泥土,处理好后便又开始攀爬这棵树了,这次小心仔细多了,没让手中的药有任何“闪失”。
费了一番劲,笛影终于翻入宿舍中了,然后飞奔着朝着424号宿舍前进。
下一瞬间,整片空间就只剩下那棵树不是静态的,还在轻微的颤抖,它证明着刚才有一个人爬过。
可是片刻后,一阵稍大些的风掠过树梢,带动树枝颤动,象征有人翻过的颤动也跟着被掩盖了。什么痕迹都消失了,看去时再也发现不了有什么变化。
全部归于寂静。
……
仿佛是确定了进入宿舍的人不会返回查看。
远处。
一棵极为粗壮茂盛的树后走出来两人,一男一女,装扮都各不相同,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但有着相似的昂贵高端。
他们的眼睛皆死死盯着先前笛影的背影消失的地方。
其中的男生率先有动作,朝着宿舍后的那棵树前进,仿佛已经酝酿了许久。在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份治疗感冒的药,眼中写着一丝犹豫、一丝伤感,也有一丝不相称的决绝。
“关睦,你想干什么?”他身后的女孩儿正是陈早琳,她开口叫停关睦,眼神中有着一份和关睦一模一样的伤感。“你去了又能怎么样?”
关睦停下了动作,心在颤动,身体在发寒。他没有回应,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回头,也没有前进,就这么僵持在原地,仿佛已经忘记了该怎么让身体动起来。
眼睛死死的瞪着笛影先前消失的地方,几乎冒出了血丝。
“我们都知道,这么做什么用都没有,只会添乱。我和你的心情一模一样。”陈早琳看着关睦的背影说着。
“看到了这一幕,我不相信你心中能甘心,可你怎么能做到无动以衷?”关睦说到。他的手使上一份劲,把药盒捏的变形,仿是要将之碾碎。
“没有人遭遇这种事能无动于衷,你我都不例外,可是我们毫无办法,所能做的只有等待,冲动只会让我们更加远离目标。那天晚上你冲动后,结果逼得她逃一般的离开了,这就是答案。”
风萧萧,日渐倾。
天空下面的人儿都在哭泣,因为穹顶的寒冷让所有人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