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陆大公子,您还真是坐得住啊!”能够这样跟陆晟讲话的,除了他项子尘,还有能谁?
此时的陆晟正在办公室电脑跟前儿蹙眉端坐整理项目研究思路,怎么都想不到子尘这个大忙人会在工作日的上午出现在他的面前。
“诶?怎么是你?”陆晟的语气和眼神里除了难以置信还是难以置信——子尘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特地来办公室找他?
“怎么是我?我这大老远来一趟,怎么都联系不上正主儿,家里敲门也没人应,只能里办公室撞撞运气咯?”子尘在陆晟略显窄狭的办公室里晃荡着说道。
“怎么?你有找过我吗?不好意思没看到。”是因为还没有从刚才独自思考学术问题的语境中脱离么,为什么陆晟言语之间有种莫名的恍惚和疏离。
子尘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颓然模样,长叹一声,从窗边走回他的身边搬张椅子坐下道,“陆晟?你,是不是太过于认真了?不过是个小姑娘,不值得的。唐晓之跟你在一起七年,你也没有这样的……”
“可她就是她啊。”陆晟惜字如金,似怕多一个字都会削弱这句话中的决心。要陆晟怎样说呢,他心疼她,爱她,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是陆晟,他好轻松,安心,莫名地时间就会过去,金色的永生。
“陆晟,你以为你是十七八还是二十七八?那那么多得卿不可?不过中人之姿,你觉得亏欠她,开条件嘛,不用说你,太后都会答应的。”倒不能怨子尘浅薄,要没遇到过真爱的人去理解这种执着,本来就是与夏虫语冰。
“所以,是太后让你来的对不对?”未及子尘进入正题,敏锐如陆晟就已经觉察了子尘这次不请自来的原因。
“是!”子尘看陆晟一脸戒备的模样,有点不爽。一个“是”字,斩钉截铁得有些夸张。本来嘛,被自己铁磁认为是站在他对立面的人,谁都会不爽吧?
“可就算不是她,我也会来的!你就准备这么跟她耗下去?她配么?作为一个妻子,说失踪就失踪,说出国就出国,她考虑过谁的感受?我看太后说的也没错,她给你下蛊了是不是?也就你把她当成仙女儿似的捧着,你知不知道她不仅收了太后的支票,还收了西岸一整套别墅?”子尘被陆晟不信任的目光激怒了,忍不住将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这边陆晟却还似听别人的事情一样淡然,“那只不过是她想让我放弃她。”语罢,陆晟也离开自己的电脑,走到已经又在窗边的子尘面前。
“告诉太后,不要以为想尽办法不让我拿到签证就可以阻止我继续爱叶浅,她在外一日,我等她一日;她漂泊十年,我等她十年。”
“我看你是疯了。”此时的子尘只觉与陆晟话不投机——怎么会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是几个意思?
两人针锋相对之际,竟然有敲门的声音。陆晟才想起之前约三位弟子谈毕业论文选题的事情,整整衣冠,道一句,“请进”。
三个姑娘没料到导师办公室有其他人,更料不到是这样有型一位帅哥,霎时间都有些看傻了眼。子尘见惯了世面,自然不把这几簇直勾勾的眼神放在心上,还似没事人一样,对陆晟讲一句,“你忙,我先走了,晚上才回海陵,有空找我。”便大步走出去了。
到了门口,却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最左边的苏墨问一句,“你跟苏子谅是什么关系?”
苏墨没料到自己会被认出来,顿时有些慌神,一语未出,又被话多的刘黎黎抢了先,“苏苏你怎么不说话,子谅不就是那个超女神的大姐姐么?你堂姐对不对?”
子尘见苏墨垂头不语,也不再勉强,悄然转身离开,陆晟明明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并不加入,刘黎黎的话多他见识过的,子尘和子谅的故事他也知道,苏墨到底是谁他不关心……他的一颗心还是完完全全被叶浅占据了。
送走了子尘,讲完了毕业论文开题的注意事项,陆晟终于回到了家里,没有叶浅家里显得出奇的安静和整洁,被无边际的冷清填满,陆晟坐在沙发上只管出神,什么都不想做。
这里是已是被母亲买下了,算作叶浅补偿的一部分,其实是像逼走陆晟。离婚协议上写了的,可叶浅并不知道,因为她签字时根本没理会数页纸上究竟是什么内容。
可叶浅出国,陆晟依旧住在这里,像是种忠贞。除了这里,他又能从哪里找到叶浅的痕迹呢?叶浅出国,数月以来,他想尽办法打听叶浅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齐蓓怀孕了,怎么好去打扰人家?叶浅妈妈直接对他避而不见;要出国又签证过期,加上太后从中作梗……
他好担心叶浅现在过得好不好,没有他熬的粥她会不会不习惯,这么久没有读书真的适应的了那种天天读书写报告准备考试的生活么?用非母语做研究那样耗费心血,她那么单薄真的不会有问题么?谁都不能回答他,要他怎么样安心?
子尘还是来了,他当然是真心关心陆晟,他这样君子风度的人,竟然为区区女子如此作践自己,算不算命中劫数?
“陆晟?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么?不管你们曾经多么铭心刻骨,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终究要向前看对不对?”望着陆晟眉眼间的憔悴,子尘的语气终究还是放缓了。
“不会过去,她还是我的妻子……”叶浅已经成了陆晟的执念,怎么可能因为子尘几句话就改变?
“你……”面对这样直截地回应,子尘也不晓得应该讲些什么,一时语塞。
“我怎样?你还不是总记得子谅的模样?”陆晟看到子尘略显颓然的垂眉模样,脑海里莫名响起刘黎黎的声音——明明他与子尘都是自小认识子谅的,他给苏墨上了一年多的课,却从未发觉她们的相似的神韵风度。
“你少拿我搪塞,记得子谅的样子怎么了?耽误我吃了耽误我睡了还是耽误我撩妹子了?”子尘的答话混不吝地有些没来由,若不是心虚,又能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