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自打去年诗会儿臣初识褚尚书之女褚世娇,就对她一见倾心,恋恋不忘,恳请父皇为儿臣赐婚!儿臣要纳阿娇为王妃!”
“什么?原来这样啊、。。。”朝堂上窃窃私语声顿起,众人看着一脸镇定的吴王都惊讶不已。一向高冷的蜀王竟然主动请求赐婚,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本来今日阿娇一介女子上朝,且得太宗大肆褒奖,已经是掀起了满朝风雨,蜀王李恪的话更是激起了千层巨浪。要知道,李恪风流倜傥,颇具才情,且文武双全,多年来深得太宗喜爱。满朝大臣谁不想与之结亲。只可惜李恪向来眼高于顶,对男女情事从不放心上,让众人也无机可乘。可现在竟然在朝堂之上当众请婚,还求的是小小的尚书之女,让他们这些自诩家世显赫的世家望族情何以堪。
阿娇也有些懵了,她没想到李恪会请旨赐婚,对象还是自己。平日里大家一起玩乐,他虽然也诸多照顾,可从没论及男女之情。况且自己实未想过要和他谈婚论嫁,他虽人前无限风光,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他日后却是命运坎坷,痛苦流离,于37岁风华正茂时被长孙无忌构陷死于非命,这些都是史书上记载的,阿娇心里甚是清楚。
虽然以李恪的才识胆略来论,他的确称得上是人中龙凤。但阿娇不是一般女子,她的前世突遭飞天横祸,让她对男女之事已经熄了心肠。况且李恪的王府里现在已有一名侧妃,且已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虽然她是正妃,可作为现代人的她,和别人共侍一夫,于她是无法想像的,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嫁的,只是现在这情形,可如何是好?一时间她不禁愁肠百结,颇为幽怨地朝李恪看了过去。
“你确定要请旨赐婚?”太宗的面色瞬时变得阴郁起来,自己刚有了计较儿子便来抢婚,这感觉令他很不爽,但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便沉声逼问。
“儿臣反复思量才做的决定,此生非阿娇不娶,还请父皇成全!”李恪干脆不看父皇,硬着头皮说道。
“那。。褚爱卿,你意如何?”太宗转头问褚尚书,心里却已知道结果。这算是天大的好事,想来任谁都不会拒绝的。
“父亲,女儿尚年幼,还希望能陪伴您二老身边!”阿娇赶快拉拉父亲的衣袖轻声说道。却被父亲无声拂了开去。
“小女倘能高攀皇家,那是她的福分,但凭皇上作主!”褚尚书按捺下砰砰直跳的心,缓缓字斟句酌道。这种回答既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否则有攀龙附凤之嫌,也不能表现得漫不经心,这样会显得对皇家不敬。所以这个分寸得拿捏得恰到好处。
“喔,众卿意下如何?“?太宗不甘心地四下扫视一圈问道,希望有人站出来反对,这样他可以就坡下驴,可惜众人面面相觑后都抱拳揖道:“但凭皇上作主!”
“那。。。准奏,着礼部这便慢慢准备,待钦天监看过日子,择吉日再行完婚!退朝!”太宗悻悻说完摔袖而去,众大臣面面相觑,愣了半晌遂也渐次退去。
有几个褚尚书平时要好的同僚则留下来道喜。褚尚书满面红光地但笑不语,只一个劲点头作揖。
李恪在一旁也是一脸喜色,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比想象的顺利。只是阿娇,不知道究竟作何想。他偷偷瞟了过去,但见她脸色阴晴不定,见他看过来,颇为羞恼地瞪他一眼便疾步奔出宫去。
为了避嫌,他也不敢去追,只对着未来的丈人尴尬一笑。褚尚书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小女这是难为情了,毕竟这么大阵势她不曾经历过!贤婿请放宽心,下官回府便慢慢准备起来,只等你择日前来下聘!”说完便心满意足奔出去追阿娇去了。
李恪晕乎乎地出殿,心里有些恍惚。今日他本意只是上朝回禀公务的,没想到被父皇的野心一逼,倒让他成就了自己的一桩心意。对于阿娇,他是打心底里爱慕的,否则也不会冒着被父皇厌弃的风险请求赐婚。今日实在是情势所逼,一想到她或许日后会被父皇纳入后宫,他就觉得心如刀割,所以才不管不顾要了她去,只能改日再专程去和阿娇解释了!现在还是先去求见母妃,禀告此事,以获得她的理解和支持!
李恪刚进杨妃寝宫,杨妃便急急迎了出来,看来已经知道了。未等李恪开口便一把抓了他的手道:“皇儿,为娘都听说了!只是你早有了心爱之人,为何不告诉母妃!母妃也能向你父皇为你请婚的,闹这么大阵势干什么!”
“母妃,孩儿也是情势所迫,不得以为之!”李恪讷讷道,颇有几分难为情。个中情由却又不方便说于母亲知道。好在母妃没有反对这桩婚事,他总算大大松一口气。
“听说此女相貌出众,智慧超群,据说最近长安传唱的什么歌谣都是唱她的,有这样的女子陪在你身边,为娘我总算是放心了。“杨妃絮絮叨叨,脸上满是喜悦,毕竟一向眼高于顶的儿子婚事有了着落,于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她顿了顿又嘱咐道:“你抽空提点她一下,做善事可以,但凡事不可太过招摇,免得惹人记恨!过些天我会召她来宫里,我们娘俩说说体己话!”
“谢母妃!儿臣记住了!儿臣不能在母妃身边时时尽孝,母妃您自己好好保重身体!儿臣告辞!”李恪郑重地点头答应,告辞出了皇宫。一路上心情大好,满面春风。回想起今日宫殿上阿娇那含羞带怒的眼神,心里且忧且喜。他决定暂不回自己的寝宫,先去尚书府见过阿娇解释清楚再说。
话说阿娇回府正在饭厅和家人一起用膳,诸大人和诸夫人都是一脸春风。尤其是诸夫人,看自己女儿的眼神活象看一件稀世珍宝,带着自豪与炫耀。就连一向稳成的诸世良都不太淡定了,不时地看着妹妹傻笑两声。
“干嘛呀,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阿娇对着哥哥翻了个白眼,娇嗔地说。
“娇儿,我是真心为你高兴啊,上个月咱们还在为明年选秀的事发愁。现在好了,你名花有主了,而且还是嫁给长安家世最显赫、最有才情的王爷,估计长安城里的小姐都要妒忌疯了!哈哈哈!爹,咱俩浮一大白!“说完端起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诸大人也开心地陪饮了一大杯。一旁侍候的丫环小厮个个都笑容满面,大家是真心为自家的小姐有了个好归宿欣喜不已。
”呵呵,我来得巧啊,刚好也有点饿了。岳父岳母大人,我不请自来,打扰了!“李恪满面春风走了进来抱拳作辑,刚才他故意不让奴仆通报,也是想给大家个惊喜。
”见过蜀王!“众人忙起身见礼,把蜀王让到刚才诸大人的主位上就座。
”王嬷嬷,快添一幅碗筷,再让厨房加几样精致小菜,赶快上上来。“诸夫人连忙吩咐一旁的婆子。婆子答应着一迭声地赶快去了。
阿娇淡淡扫了李恪一眼,刚好碰到他递过来的深情款款的视线,不免略红了脸,有些心慌地低头扒了一口碗中的米饭。李恪见状不免嘴角上扬,眼神晶亮,脸上的笑意突然便柔和了起来,看来这丫头也并非对自己无意啊。这样想着便心情大好,对众人的敬酒也都来者不拒。不一会,英气逼人的脸便多了抹晕红,黑亮的眸子越发深邃起来,看得阿娇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恍惚起来。
阿娇弄不清此刻心里的感受,好象是应该抗拒的,又仿佛有些欢喜,毕竟眼前的男人放任何时候都算得上凤毛麟角。可是自己难道就此沉沦下去嘛?前世的仇呢?还要不要报?想及此,心乱得七上八下,突然便有些憎恨如此的自己。于是也不再管他人,只自顾自喝酒,一杯杯的,象是渲泻,又象是和自己赌气。不多时就喝多了,醉得一踏糊涂,好在心里却清醒,也不说胡话,只看着众人一个劲地笑,笑得眼泪溢了满脸,却全然不知。
众人一时都静默下来,诸夫人看着醉了的阿娇,又是心疼又是惊慌。便忙夺了阿娇手里的酒杯,边絮絮说道:“你这孩子,平日里从不贪杯的,今天贵客来了竟然喝这么多,让蜀王笑话了,!小五,快将小姐扶回闺房,让厨房弄杯醒酒汤喝!”
李恪看着此刻柔弱无骨、仿若雨中带露的阿娇,心里突然一疼,这个聪慧善良的女子,平日里用坚强和大咧咧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她那任何时候都云淡风清的样子,也许又何尝不是一种伪装。这样想着,他突然有了种要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的冲动。于是便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走过去弯腰揽起阿娇抱在怀里,:“我送她回闺房,失礼了!”然后又对一脸懵懂的小五道:“你前面带路!”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人在那里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