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否有兴趣去我的内室一坐,奴家还有几幅不入流的诗作想请公子指教!”诗画突然朝阿娇深施一礼说道,眼神里满是恳切与希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喔,可否让大家都去欣赏一二?”阿娇一时摸不准她的意图,略作迟疑道。
“当然,诸位请!”诗画说完便在前面带路,大家跟着鱼贯而入。
诗画的香闺和她的名字颇为相符,并无太多脂粉气,反倒有股沁人的墨香。房间也没太多女人的装饰物,文房四宝倒一应不少。
因进来的人多,房间立时便显得甚是拥挤,除了一张梳妆凳外和一张圈椅外,也无处入座,大家只好站着。
阿娇这才看着诗画淡淡的地说:“姑娘让我等来怕不单纯为了赏画吧?”
“诸小姐,我对您慕名已久,知道您为人正直善良,求小姐救我!”诗画突然双目流泪,跪在地上磕起了响头,脸上的表情坚定而决绝。
“你倒是好眼力,怎知是我?又为何要离开这春香院?你且细细说来,容我等听后再议!”阿娇上前扶起诗画。
诗画擦干泪慢慢道了原委。原来她本也是大家闺秀,只因父亲突然病逝,继母和异母兄弟成天颐指气使找她不是,更有甚者,因她生得美貌,异母哥哥对她早就垂涎三尺,一直想寻机会占了便宜。她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只好择机逃了出来,谁知道出了虎口又进狼窝,被老鸨一碗蒙汉药骗来了这里。好在她有些才情,说好卖艺不卖身,故此在春香院勉强捱了两年有余。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今日一见女扮男装的阿娇,便知是个机会,所以斗胆开口,以期能被赎了出去,反正已经有家也不能回,愿为奴为婢永生追随小姐。
诗画说道痛处哽咽不已,阿娇听得也是泪水涟涟。她暗下决心,今天说什么也要赎了诗画出去。
“你们谁带银票了,拿来,本小姐今天一定要赎诗画出去!”阿娇也不跟众人商议,直接伸出手转了一圈。
“”奴家这里也攒了不少私房,请小姐拿去,倘若不够,再行添补。”诗画赶快打开首饰盒夹层,抽出里面藏着的银票递给阿娇,竟然有三百余两。
众人看阿娇态度坚决,便也不忍扫了她的兴,况诗画身世坎坷,都颇为同情,便都把身上仅有的银票和碎银拿了出来,李恪500两,凌浩200两,其余众人凑了200多两,加起来竟然有1300两之多。
“哇,都是财主哇,谢了,回头让我哥哥取了还诸位!”
众人都笑着摆手说不要见外,毕竟这些银两对大家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就许你路见不平,不许我们仗义疏财?”凌浩一句话就让阿娇闭了嘴。是啊,都是群侠肝义胆的兄弟,何必在钱财上较真呢!
“诗画,你当真想好了?这里在座的每个人都出身显贵,你跟了他们或许比跟着我更有前程,一个婢女实在是委屈你了,可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想好了,虽然诸位公子都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奴家身陷这污秽之地日久,早已经对男女之事断了念头,唯愿有一处安宁之地立身,便再无他想。小姐您兰心蕙质,善良敦厚,奴家愿随小姐去,绝不后悔!”诗画咬着薄唇再次语气坚决的说道。
“好,你既如此信我,此生必不负你!”阿娇当下发誓。心中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待诗画,以后有机会再好好为她觅个如意郎君。
一切商量妥当,现在需要的就是谈判赎人了,一行人又转下楼找老鸨交涉。
“那个。。诗画我相中了,想赎回家去,你开个价吧!”阿娇实在喊不出老鸨妈妈两个字,要知道她眼中妈妈两字是多么的神圣啊!
老鸨一听本能拒绝,“”公子,诗画是我的命根子,是院里的顶梁柱啊,你带走了,我这里可要垮了啊!”
“”你院里莺莺燕燕,好不热闹,还缺诗画一人?实话告诉你,公子我与诗画一见钟情,今日非带她走不可!”阿娇正色道,语气里是不容商量的坚定。
“奉劝妈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开个价来大家好商量!”李恪沉声说道,英俊的脸上表情也森寒了几分,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弥漫开来,吓得老鸨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赶忙改口:“”那好吧,给你们便宜点,两千两!”
“什么?两千两?你当是抢银行啊!”阿娇一急脱口而出道,看众人都疑惑地看着她,连忙摸摸脑袋尴尬一笑,咋一急现代语也出来了!
最后众人七嘴八舌又交涉半天,定于1500两成交,差的180两阿娇褪下手上佩带的玉镯抵上,才算付清。诗画终于被放行。
大家都松了口气,阿娇看着诗画宽慰一笑,诗画不免又是开心又是感伤,眼圈不自禁又红了起来。阿娇轻轻握过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两人相视一笑,遂一起走了出来。
众人在春香院外告辞,阿娇和哥哥带上诗画一同回府,一路上也商量好了说词,就说诗画是逃难和家人失散了的,想找个活计糊口,看着还算利落干净,就带回来了。
果然诸夫人见诗画很是清秀伶俐,也甚是喜欢,只是略问了问,便吩咐好好服侍小姐,让阿娇自行带了回后院。
回到自己的后院翠竹轩,阿娇让小五把侍候自己的一众奴仆十来个人都召集进来,当着大家的面交待道:”这是新来的诗画,虽和我名为主仆,实则和姐妹一样,以后就留在内院侍候些笔墨纸砚的活,你们都要好好善待她。”
阿娇扫视了一下四周,见众人都纷纷点头称是,便又接着说道:”经过这一段日子的相处,想必大家也对本小姐我也有了些了解,咱们这个院子和别处不同,关上门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就和家人一样相处。只要大家各尊本份,尽力做好自己份内事,我是不会为难各位的。大家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告诉我,能力范围内可以解决的我会尽力解决。但我需要的大家做到的只有两个字:忠诚!大家听明白了嘛?
众人一听,忽拉拉跪了一地,齐声嗑头说道:“誓死效忠小姐!“
“好了,大家都下去忙吧!“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震摄效果,阿娇满意地让众人散去,然后叫过小五小碟又重新介绍了诗画,并反复叮嘱大家要象对自己一样对诗画。惹得小五和小蝶假装吃醋地嚷:”小姐偏心,都交待三遍啦,我们会象对自己亲姐妹一样对诗画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诗画看阿娇果然是个情深意重的人,根本没有别家小姐的颐指气使和高高在上。感动之余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庆幸自己终是跟对了人,找到了一个好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