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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记忆

科研部总部大厦,在最顶层,苏主管正一脸肃然的站在办公桌的后面,背着双手,眼睛看着窗外,听着身后下属的汇报。

“所以这个实验的成功率并不如你们之前所说的那样高喽。”他听到一半,突然出声打断,虽然他的语气本身并没有什么波澜,但傻子也能听出他的不满。

“这个……其实也不算是很低,大脑记忆灌输本来就是个很危险的事情。”正在汇报的白大褂脸上的冷汗慢慢流了下来,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在申请这个项目前保证的成功率,现在被猛然提起,顿时有些慌神:“要知道就算是监察会也没有听说过在这项项目上取得成功,我们已经在努力了,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也许还能再增加一点成功率……” “不用了。”苏主管冷漠的声音传来:“我已经通知了陈凉明天参加训练,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只要有足够的回报,即便是百分之一的几率,也值得一赌。”

“可是……”白大褂犹豫了一下,迟疑的说道:“我们不能确定陈凉一定会同意这个实验,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恐怕对他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对他隐瞒实验的性质和成功率,这样的话……”

“不需要。”苏主管直接打断他的话,淡然的说道:“不用对他隐瞒实验的成功率,失败的后果也告诉他,至于实验性质,把能告诉他的都告诉他,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这个……”白大褂看了一眼苏主管的背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低声应道:“是。”

接着他便行了一个海鸥的礼节,退出了这个豪华的办公室。

一天后,陈凉穿戴整齐,还是那身海鸥的蓝色制服,黑色羽翼的徽章标志,他按照指示走进总部大厦,按下了通往11号测试场的按钮,令他诧异的是,这个11号测试场,竟然是在这栋大厦的顶层。

在不知道穿过多少层楼层之后,电梯稳稳停在了最高的一层,陈凉缓缓走出来,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俱是银白色金属的天地,与其他楼层也没有什么不同。

电梯旁边就是第11号测试场的入口,陈凉也没有犹豫,直接推门便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空间竟然十分狭小,比起之前7号测试场的广阔,这里不仅没有一个无关人员,空间上也只有不到7号测试场的一半大。

陈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皱了皱眉头,他发现这里的很多地方都有拆除与安装的痕迹,显然里面的很多布置都是临时改动的,尤其是最中央的一台机器,原本应该是一个其他什么东西,地上还能看到螺丝被拔起留下的凹痕,但现在那里是一个怪异的棺材形培养仓,上面接着无数插头,与旁边摆了一圈的计算机相连接。

陈凉缓缓走近,那里正有十几个白大褂正在忙碌,或是调试那个“棺材”的插头,或是在计算机上运行着大量的数据,最终在后方墙上的大屏幕上形成一系列清晰明白的数据。

“这是什么,新的训练?”陈凉突然说道,这让从他身后无声无息走过来的苏主管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陈凉毕竟是一个原力者,能够不回头的情况下察觉到他的靠近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这是根据你的情况特别制作的东西,也是最适合你的训练。”苏主管平静而轻松的说道:“其他外挂式装备,都已经准备好了,但那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自身的能力。”

“所以呢?”陈凉眼睛看着眼前的棺材形培养仓,毫不客气的说道:“它有什么作用?”

“那是记忆灌输装置。”苏主管看向那个装满了不明液体的培养仓,也不生气,而是毫不隐瞒的说道:“它的作用就是给你灌输大量的记忆与经验,可以帮助你学会绝大部分的原力者技巧。”

“哦”陈凉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能靠自己训练来得到那些技巧吗,而且这个东西恐怕会有一些副作用吧,不然海鸥内部为何不为那些原力者普及?”

“首先,你弄错了一个问题。”苏主管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是执行机关,而不是仲裁机关,所以那些技巧很难用常规的方式让你掌握,我们没有经验,没有仪器,不过据我所知,就算是以特殊能力部的常规训练方式,这些技巧,没有十年以上功夫也是难以掌握的,而你愿意等上十年吗?”

“十年?十个月我都不愿再等下去。”陈凉回答道,语气中却没有带上什么波动。

“你看。”苏主管摊了摊手,说道:“而且我说这是为你特别制作的,也不是虚言,这个项目一直没有成功,直到你来到时,加大了研究的力度,才在最近刚刚得到有效的成果,所以根本还来不及推广到海鸥内部使用。”

“至于副作用,是有的。”苏主管接着说道:“它有一定的成功率,如果失败,或许就会疯掉,所以这里有一些安全设施,如果你疯掉了,做出危险性动作,很有可能就会被杀死,而且就算是成功了,记忆的更换也会给你带来一段时间的混乱,你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算是完成了记忆灌输。”

陈凉沉默了一会,苏主管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很快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我同意,不过我想知道成功率是多少。”

“视情况和人不同而不同,但大体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苏主管很坦然的答道,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陈凉会退缩反悔。

但陈凉只是说了一声“哦”,便没有其他话了,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极低的成功率,只是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

其实他怎么会不担心?只是他对自己的大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愿意承担这些风险罢了,况且不答应还能如何,没有足够强大的技巧与实力,就不能获得更高的地位,靠着自己慢慢增长的那点实力,自己摸索技巧,恐怕直到死去的那一天都不能掌握这些技巧。

陈凉不能容许自己的实力跟不上发展,所以他毅然加入执行机关,现在为了更强大的实力,他选择赌一把,如果成功了,那么加入执行机关的短板便被弥补了,他可以在拥有科技武器的同时,获得强大的原力能力。

许久后,那边终于调试完成,可以开始记忆灌输,陈凉也不犹豫,脱掉衣服,直接沉入培养仓中的不明液体中,接着他感觉有一些接头自动连接在他的脑袋上,同时嘴部也扣上了一个呼吸器,液体中渐渐升起一些气泡。

一股困倦的感觉涌上来,陈凉感觉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但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刺痛在大脑中生成,顿时又将他刺激的清醒过来。

他用力咬住嘴唇,强忍住这股非人的剧痛,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身体开始急剧升温,心跳加速到恐怖的程度,甚至连原力都沸腾起来,不断的活跃着,在身体中游走。

但陈凉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真正的记忆灌输已经开始了,大量不属于他的记忆灌输进他的大脑,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开始模糊,被这些海量的信息冲击的无法思考,一点点的,全新的记忆和意志开始成形。

外面,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大屏幕,苏主管不知不觉站到了前排,虽然脸上还算镇静,攥紧的手却出卖了他紧张的心情,他听着下面那些白大褂不断的报告,看着数据的刷新,等待着结果。

实际上他虽然将大部分事实都告诉了陈凉,但还是隐瞒了最关键的一点,海鸥的技术是很强,但还没有强到能够玩弄人记忆的程度,记忆灌输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它不是在灌输零散无主的技巧记忆,而是完整的记忆。

简单说,它是在将另一个已经死去的海鸥战士的记忆完整的搬到陈凉脑海中,而且不只是一个,而是多个,大体取出比较接近战斗技巧的部分,然后连同感情与意志一同输入到陈凉的脑海中。

这种记忆灌输,最大的问题就是当记忆灌输结束后,新加入的记忆会严重影响陈凉的主体记忆,严重到可能会让陈凉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谁,这也是失败后可能会疯掉的原因。

苏主管选取的都是比较早期的海鸥战士记忆,那时候执行机关和仲裁机关还没有分开,海鸥还是一个整体,选用那时记忆的原因有很多,一是不用担心陈凉会因为新灌输的记忆而脱离执行机关,二是那时的记忆存储装置并不先进,导致这些记忆有些残缺,这对于记忆灌输的成功率是有好处的。

实话讲,就算是主研究这个实验的人,也说不清最终会有什么结果,或许是好的,或许是坏的,但它一定是未知的。

所以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培养仓,等待结果。

谁也不知道,因为这个刺激,陈凉又一次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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