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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少女心动

离百花争艳还有半个月,各地青楼里的名妓都在忙活着,倚红楼已然是近年来呼声最高的,早早的,便有一群人侯在倚红楼附近。

为了让映无双能在百花争艳之前积累一些人气,梦娘准备在五日后让映无双登台献艺。

霜雪自然是无心此次争艳的,于是全力助映无双,在霜雪的指导下,映无双的舞艺进步神速,献艺当日,便决定跳一支凌波舞。

为了这次的表演,梦娘也是煞费了苦心,映无双说出的一些想法,只要是能办到的,基本上都办到了,连映无双也不得不佩服。她随口说的那些现代舞台上才有的东西,梦娘竟然给她弄了出来,虽没有现在舞台那么耀眼,但也实属难得了。

待到表演这一日,倚红楼门前摆上了舞台,引得人们纷纷猜想,这倚红楼是要做什么?

夜幕降临,舞台上摆上了好多蜡烛,还有镜子,舞台中央还围出了一个浅浅的水池。这一夜月光甚好,照在舞台上有一种别样的美。

人们纷纷奔走相告,不多时,周边便聚集了好多观众。倚红楼中的贵客们也被安排在楼上看台坐定。

梦娘从楼里走了出来,站在了台上,对台下行了一礼。梦娘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她一出来,台下众人皆惊叹,这梦娘虽已是徐娘半老,却还是如此风姿绰约,还未等众人回神,梦娘缓缓开口。

“今日众位赏脸光临我倚红楼,实乃三生有幸。今夜这舞台是专为我倚红楼无双姑娘设下,今日是她首次在众人面前一舞,还望诸位多多包涵!”说完,梦娘再次行礼告退。

从楼中传出悦耳的琴音,众人皆被这五音吸引,闻声寻去,却寻不到抚琴之人。这次梦娘竟然答应了映无双,让灵玉为她抚琴,这也是映无双没有想到的。

这时,映无双顺着早已备好的索道飘然而下。一身白衣,如仙女下凡一般,缓缓落下,看得众人都是惊叹!

映无双落入舞池,随乐起舞。在月下,波光粼粼,水花随着映无双的舞动飞起,溅起滴滴水珠,那水,那人,在月下缠绵,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突然,对面酒楼里传出笛音,让灵玉和映无双皆是一愣。这笛声与灵玉的琴音合在一起,让这乐声更加美妙,让观众更是称赞。

映无双在这乐声下,更显妖娆,铜镜中反射出朦胧的光,打在映无双身上,更显得她纤尘不染。一会儿宛若月下仙子,一会儿又如妖精魅惑众生,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姿态结合在她一人身上,竟是那么合谐,认人觉不出一丝突拗,反倒是让人觉得这本该就是在一起的。

一曲舞罢,众人皆久久不能回神,这乐美,舞更美,让所有人都想一窥那女子面纱下的容颜,直到映无双离开,才有人回过神来,喝彩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众人久久不愿散去,都呼喊着要让映无双再舞一曲。最后梦娘不得不又出面劝慰,众人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去。

第二日,映无双的事就在大街小巷传开了,被传得神乎其神,甚至有人说,她就是天仙下凡。映无双在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为了映无双的安全着想,梦娘让她暂时搬到了梦仙居和灵玉同住,两个小丫头倒是乐坏了,天天形影不离。

倚红楼几日来都是高朋满座,来求见映无双之人络绎不绝,不过梦娘打算等到百花争艳当日再让映无双出面,所以,来者一律谢绝。

百姓把映无双传得更加神秘了,这让大家对她就更充满好奇了。

这一日,两个小丫头坐在窗前对月闲聊,灵玉懒洋洋的趴在映无双肩上。

“双儿,你说那日吹笛子的人是什么啊?”

“怎么?”映无双好奇的看着灵玉。

“爱乐之人都惜乐,那日的笛声清灵动人,我想若是有缘,有朝一日能再合奏一曲呢!”

“有缘自会相见的!”

“你说他是男子还是女子?”

“那你希望他是男子还是女子?”

看着映无双意未深长的笑颜,灵玉突然反应过,对着映无双的腰挠了起来。

“你个死妮子,竟敢取笑我!”

“呵呵……呵呵……”映无双跑又跑不了,躲也躲不开,被灵玉挠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告饶:“玉儿……大小姐,饶……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映无双滚在灵玉身上,眼泪都笑出来了,灵玉终于停了手。

得意的看着映无双:“哼,看你以后还敢!”

映无双举手投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双儿,你为我舞一曲可好?”灵玉突然提议到,映无双点头。

“好,那玉儿为我抚琴吧!”

两人走到了院里,灵玉纤指抚琴,映无双对月起舞。月美人更美,在这宁静的夜晚,两人随心所为,竟是那么美。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映无双边舞边唱,严蕊的一首《不是爱风尘》竟然如此贴合她现在的境地。

舞住琴声落,院中竟然响起掌声,把二人都吓了一跳。见一男子站在离二人十几步的地方,更是吃了一惊。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映无双把灵玉拉在身侧,冲那名男子喊到。

男子恭身一礼:“在下张文弼,久仰赵小姐琴技,今夜得闻,实乃在下之幸。”

“你怎么知道我的?”灵玉好奇,除了楼中梦娘几名亲信和红叶,霜雪她们几人,是没有外人知道她的,这人竟然还知道她姓赵。

“那日在下在对面酒肆小酌,无双小姐的舞姿让在下着实震撼,但那日赵小姐的琴声却让在下久久无法释怀,多方打探,才得知小姐所在。今日在下本不欲打扰,但两位小姐的琴舞实在太美,让我情不自禁!若有唐突之处,还请两位海涵。”

张文弼站在原地,也未敢再向前走半步,他的一番话让灵玉有些许的激动。这几天一直在想着那日吹笛之人,此时就站在她面前,少女的情愫就在那一刻初开。

映无双看了灵玉一眼,心中暗笑,对张文弼说:“公子谬赞了,公子那日的笛音也着实让小女子仰慕,今日既然有缘,何不坐下来喝杯茶呀!”

“小姐抬爱了,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文弼移步走到二人面前,点头,掀袍入座。

两人早把丫头们打发走了,此时就只剩了她们二人,映无双对张文弼款款一笑:“张公子请稍候,我去取了茶水过来!”回头又对灵玉使了一个眼色,巧笑离开,只余下面红耳赤的灵玉和稍觉尴尬的张文弼。

“今日唐突,还请赵小姐莫怪!”张文弼看灵玉始终低着头,想是因为害羞吧!想不到在这青楼之中,也会有如此清灵之人。

“没,没事!”灵玉小声回到,心中紧张得不行。

“小姐可是不身子不适?”见灵玉有些轻微的发抖,张文弼关切的问。

“没,没有!”

“那小姐为何发抖?”

灵玉不答,张文弼又问:“那可是在下吓着小姐了?”

“没有!”还是这两个字。

“那你为何不敢抬头?”

“谁说我不敢抬头了?”灵玉被激得猛得一抬头,对上那双探究的眼睛,顿时呆在那里。月光照在眼前男子的脸上,阴柔中却又透着阳刚,刀雕斧刻般精美的五官,让灵玉看痴了。

张文弼也是呆若木鸡,那双水灵灵会说话的大眼睛就那么闪进他心里,干净清澈,没有一丝杂尘,让人心中清明一片,这一眼,让他此生再也不能忘。

张文弼的凝视让灵玉怀中小鹿乱撞,脸顿时羞得通红,看在张文弼眼里却是风情万种,两人就这样傻傻的看着对方,时间仿佛就此停住。

映无双端着茶具走出来,就看到两个石化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两位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一句玩笑话倒是缓和了气氛,两人皆不好意思的转开脸。

映无双走过去,开始泡茶,取茶添水,洗杯倒茶,一气呵成。

张文弼借着月光打量着映无双,好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只不过,张文弼轻叹一口气,那双眼中太多让人看不清的东西。

“张公子为何叹气?”映无双将茶杯递给张文弼:“张公子尝尝看,这茶可还能入口!”

“无事!”张文弼摇头,接过茶杯,放到鼻尖轻嗅,香郁若兰,茶汤清亮,抿一口,清雅甜润,虽品过无数好茶,但今日这泡茶的手艺却是自己从未尝过的,不由得称赞:“好茶!想不到,无双小姐泡茶的功夫也如此之好!”

“家父酷爱品茶,闲来无事,便会品茗,小女子也就跟着学了些皮毛罢了。”映无双笑答,这个家父当然是她前世的父亲。

张文弼点点头,放下茶杯,起身告辞,“多谢二位小姐,在下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映无双和灵玉也起身送客,灵玉害羞的站在映无双后面,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映无双无奈,对张文弼行一礼:“张公子慢走,不送!”

张文弼转身离去,没走院门,竟然一跃翻墙而去,映无双当时就无语,敢情这家伙是翻墙来的,还好不是采花贼……

坐回桌边,端起茶杯,发现灵玉还傻站在那:“人都走了,还发花痴呢?”

灵玉反应过来,羞恼得直跺脚:“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那我的玉儿大小姐,你还要在那里看多久?”

灵玉瞪了映无双一眼,甩袖走过去坐下,拿起茶一口饮尽。

“你这是品茶还是饮牛啊?”

“哼!”灵玉把杯子往桌上一拍,起身朝屋子走去。

映无双也没去追,继续品茶赏月。这丫头,估计是芳心动了,但这个张文弼,又会是她的良人吗?

第二日,早餐时间见灵玉还未出房间,映无双便过去找她。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应,便推门而入,一进去便看到灵玉坐在镜前发呆,连她走到身边了都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映无双的一句问话把灵玉吓得把手中的木梳都掉到了地上。

“大早上的,你要吓死我啊!”灵玉拍拍胸口。

“这都中午了好吧?我敲了门的,你自己没听到而已!”映无双抢起木梳递给灵玉。

“你敲门了吗?”灵玉怔怔的看着映无双。

映无双无奈的点点头,“敲了啊!不信你问朵儿!”

灵玉看向自己的丫鬟,朵儿点点头。

“哦!那是我没听到!朵儿,过来给我梳头吧!”

“是!”朵儿答应一声,过来手脚麻利的替灵玉挽好了发髻。

“云儿、朵儿,你们去把早餐拿过来!”映无双把两个小丫鬟打发走,自己替灵玉把外套披上,坐在了灵玉身边。

“昨晚没睡好吗?”

“嗯!”

“在想他?”

“你说,他还会再来吗?”

映无双不知道如何回答灵玉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这个张公子还会不会再来,但看灵玉那充满期望的眼神,她只好点了点头,心虚的说了声:“他一定会来的!”

“真的?”灵玉高兴的睁大双眼,看到映无双点了头,突然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啊?”灵玉反应过来,脸一下红到脖子,小声说:“没,没有啦!”

“没有你脸红什么?”

灵玉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这时,两个小丫鬟把早餐端了过来,映无双拉起灵玉:“先吃饭吧!”

两个小丫鬟伺候二人用早餐,朵儿随口说了句:“今日有庙会,外头好热闹呢!”

“什么庙会?”映无双问了一句。

“东岳庙会啊!除了观音庙会就数东岳庙会最热闹了呢!”朵儿一脸向往的样子。

“双儿,你想去庙会吗?”灵玉突然问到。

映无双本不是喜欢热闹之人,不过,听灵玉这么一说,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说不定可以趁着人多,逃走也不一定呢!随即对灵玉点点头。

云儿在一旁听着直冒冷汗,这灵玉小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自从映无双搬到梦仙居以后,她是时刻也不敢放松,生怕出什么问题。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眼皮直跳。

映无双瞥了云儿一眼,便改口说不想去了,灵玉刚想问,却看到映无双在给她打眼色,马上心领神会:“也好,我也不喜欢人多。”

吃完早餐,把两个小丫鬟打发走,两人关起门来商量怎么溜出去。灵玉说直接去找梦娘,但被映无双一口否决了:“她肯定不会同意我出去的,让她知道了,我们就溜不出去了。”其实她担心的是,如果梦娘知道了,就算出去了,她也没有机会逃跑了。

灵玉想想也是,若是她一人,姨母肯定会同意,但双儿要想去,估计是不可能的,她压根就没去想映无双想要逃跑。

两个人决定女扮男装,悄悄溜出去。

灵玉从箱子里翻出来两身男装,映无双眼前一亮,:“你还有男装?”

“以前偷偷准备的,不过还没用上过呢,这次正好用上了。”灵玉边说边递了一套衣服给映无双。

两人迅速的换好衣服,稍微有点一点点大,两人把头发重新束好,看了看云儿她们不在,就悄悄的溜了出去。穿过后园,没见有人,两人心中小小雀跃一番,朝后门方向走去,发现后门有人守着,于是另寻它法。两人转了一圈,决定翻墙,于是去找梯子。

这梯子刚找到,还没抬到院墙呢!就被梦娘拦了下来:“你们两个想干嘛?”两人吓得把梯子丢到了地上。

灵玉心虚的低声叫了一声:“姨母!”

映无双没什么表情,站在灵玉旁边。梦娘眯眼看了她一眼,转身:“你们两个跟我回梦仙居。”她正在忙着百花争艳的事,云儿过来跟她说了灵玉和映无双的事,她就感到不对。等她赶回梦仙居,就不见两人的踪迹,就直接往后园来了。看到眼前这两人,胸口直发闷。

一行人回到梦仙居,灵玉和映无双被梦娘训斥了一顿,灵玉被罚面壁三天,映无双搬离梦仙居,暂时搬去清园跟青莲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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