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钟航和慕绍泽互相沉默着，背景音是动作电影中激烈的打斗声音。
“要不，要不坐下来一起吃点……”慕绍泽扭头看向黎钟航，目光撞上的那一刻又快速的把视线给收了回去，“我去给你拿碗筷。”
根本没想过慕绍泽会出声让自己留下来，黎钟航内心一阵窃喜，表面却依旧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好吧。”
慕绍泽把方便面推到一边，手中的碗放下来，很认真的蹲下身拿筷子分饺子。黎钟航看他把大半饺子都给扒到了自己碗中慌忙叫了停，“这是我拿给你吃的，我回家还要吃的，别给我这么多，一两个就行了。”
慕绍泽手下动作一顿，黎钟航趁机把饺子少的那碗给端了起来，“我吃这碗。”
猪肉大葱馅的饺子，和之前慕绍泽吃到的味道没有多少差别，不过在时隔一年之久再吃到这般美味，说慕绍泽没有一点动容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是黎钟航亲自送过来的饺子。
慕绍泽闷头吃着，呼噜呼噜吞的特别快，最后还没待口中的饺子悉数咽下就把碗中残余的饺子汤也灌进了嘴里。黎钟航一抬头就看到慕绍泽腮帮鼓鼓的，眼眶红红的模样，顿了好久才把自己手中筷子夹着的那已经被咬了一半的饺子放进口中，一点一点的细细的嚼。
“没蘸醋，还是吃着不香。”黎钟航把最后一个饺子咽下去之后开口说道。
慕绍泽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赞同。
“如果有酒的话，应该吃着更香，你说是吧？”
慕绍泽冷不丁想起了之前何柚柚说黎钟航因为喝酒而胃出血的事情，脑袋往下埋的更深了。
“今天没有放鞭炮吧？家里还有炮吗？”黎钟航把碗筷收拾到一起，“没有的话现在外面应该还有卖的。”
慕绍泽闻言站起身，“我记得还是有的，你等我找一下。”
趁慕绍泽找鞭炮的功夫，黎钟航把碗筷端到厨房洗了。回到客厅的时候茶几上已经放上了一挂看上去像是五百响的鞭炮，慕绍泽则又在翻箱倒柜的找打火机。
等一切都准备完毕后，黎钟航把鞭炮拿出去挂在了绳上，然后退到一边看着慕绍泽把捻子点燃。
可能是鞭炮放的久了有些受潮，五百响的鞭炮只燃了一半。当鞭炮响停止的时候慕绍泽下意识的就要过去查看，被黎钟航一把拽了回来。
“也许一会儿还会响。”
可是他们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剩下的响。
慕绍泽看着那燃了一半的鞭炮，笑容有点苦涩，“终究还是不完美，不过已经足够了，年夜饭也吃了，鞭炮也放了。”
黎钟航沉默着，被夜晚的风吹冷了缩了下脖子，“我明天过来帮你放开门炮。”
“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我对你真的很失望。”黎钟航扭头看向慕绍泽，眼中一闪一闪的不知是映着了什么光，“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混蛋的一个人。
“完全都不管别人说什么，一意孤行，冲动，没大脑，有时候还婆婆妈妈的特别招人嫌。
“你说不做兄弟的时候我就想，不做就不做呗，我又不是非你不可……兄弟如手足，我不就是断了个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黎钟航喉头一梗，头也低了下去。
“可是……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想到断个手会这么疼。”
慕绍泽绷了很久的眼泪在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在凛冽的寒风中，像是把心中的冰碴子流了满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