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烟花果是易孤鸿放的,易孤鸿这半个月来左思右想如何给铃儿庆生。自己一个穷书生不能给她什么珍珠玛瑙的贵重物品,要是写两首诗啥的又过于寒碜。他将问题和好友苏荷曾炳胜说了后,两个人也是直挠头。
这一日三人到扬州城中闲转,忽然苏荷说那河畔的柳条被夕阳的余晖染成金色,倒影映在河中,随着水波不断荡漾,好像梦中的新娘。曾炳胜立刻取笑他说道:“你这是想新娘想疯了吧,那柳条居然也像新娘了。”胖子也不饶人的道:“你这就是不懂我们苏家的浪漫了不是,什么东西都要如梦如幻,好像海市蜃楼一样,让你看到那种虚幻的美。就像是你老曾,要是送人就送一枝花,那太现实了,我们苏家可不这样。”曾炳胜不屑的说道:“你们苏家送什么呀?”苏荷挠挠头道:“这个可不能和你说,等见到我心仪的姑娘,我自然会送出去的。”易孤鸿听到了如梦如幻,又听到花,海市蜃楼,突然一拍脑袋心想,这烟花确是美丽,它最符合苏荷的描述,我何不给铃儿办一场烟火秀,这样即好看又有新意,但是普通的烟火秀就太过俗气了,要在烟火上做到创新才好,于是他握住苏荷的手说一句谢谢,转身就往太学馆走去,搞得苏荷莫名其妙,直挠脑袋,不断的在背后喊他:“小易,你这是去哪呀,你发疯了么?”易孤鸿也不停歇,边走边说道:“我想到一个好礼物,你们逛吧,我先回去了。”苏荷还是不断的嘀咕道:“小易这孩子真是想姑娘想疯了。”
易孤鸿回到太学馆,向当地人打听了扬州城内做烟火的手艺人的住处,立刻就出发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易孤鸿不断的在扬州城里转,买材料,想点子,找师傅加工等等。终于挨到了四月初一那天。
四月初一,无月,微风。易孤鸿早早地就徘徊在金府后院的大墙外,因为这个地方离铃儿的住处最近。地上摆满了烟花爆竹,苏荷和曾炳胜还在做最后的检查,苏荷嘟囔着道:“这东西能行么,一共才花了几两银子,人家大小姐能看的上?”曾炳胜一拍苏荷的后背说道:“你就干活吧,哪来的那么多费话。”
夜深了,已经过了初更,易孤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告诉苏荷和曾炳胜动手。火花沿着导火索蜿蜒向前,点燃了烟花。成千上万的花朵在天空中绽裂,将那黑暗的夜空照的通明。“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几个大字在空中凝结,易孤鸿满意的笑了,他要让全扬州的人知道我易孤鸿爱金铃儿,这是一种示爱,也是一种宣示,宣示着这个女人只属于我易孤鸿。这一刻,他会铭记一生,这一刻,他会骄傲一世。
苏荷和曾炳胜惊讶的看着天空中绽开的花朵,“小易,行呀你,真没想到你这烟花里还有这么多消息,还能组成字,绝呀。你这是向你的老岳父逼婚呢不成,哈哈。”苏荷边说边大声的笑着。曾炳胜拧了一下苏荷的耳朵说道:“瞎说什么呢。”又对易孤鸿说“小易,赶紧走吧,一会金府肯定出来人的,现在还不是见家主的时候。”易孤鸿心想也是,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在这不宜久留。三人转身离去。
金措果然大怒,以为是扬州城的纨绔子弟在欺辱自家女儿,第二日还去了县衙要求严查,但查了几日也没什么结果,就不了了之了。
春去冬来,一年又过去了,这一年来铃儿在小红的帮助下不断找借口出来和易孤鸿私会,两人游山玩水,看花赏月,过得也是逍遥自在,两人的情意也更浓了。
转眼之间又到了三月,明天就是易孤鸿乡试的日子了,此刻的易孤鸿坐在保障湖二十四桥边上,铃儿依偎在他的怀里。“明天就要考了呢。”铃儿柔声的说道。“是呀,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实现的一天,但对于易孤鸿,这一天的意义更为重大。
铃儿从怀里掏出一张绣帕,那是苏锦织的一对金色铃铛,新奇别致,上面还纺着铃儿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她红红的脸递给了易孤鸿,孤鸿看了脸也是一红,知她这是有意许配终身。只听铃儿说道:“鸿哥哥,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是你的人,我的心永远不会变的。”易孤鸿甚是感动的看着铃儿,他取出怀中折扇,扇上有易孤鸿亲笔写着的李易安的一剪梅。他将那折扇送了那小姐。表示交换了定情信物。这时小红从桥下走了上来,正看到两人互换信物,忙笑道:“一方情,两信物,定三生。这会你们俩可要好好感谢我这个大媒人了,以后呀,我小红也要改名字叫红娘了,嘻嘻。”这把两人羞的满面通红。冷月无声,静静地湖水如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