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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任也曾是对的人

没有人知道哪一天就会遇上爱情,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从前那么轰轰烈烈相爱的两个人,会在平凡的琐碎里消怡殆尽。前任是那个说好一起到白头,却偷偷撒了手的叛军;前任是那个你珍藏在回忆录里的人,前任也曾是对的人。

 ;我的前任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1)

洛阳是我初恋以后的第二个男朋友,从十九岁到二十三岁,迄今为止在一起最久的人。他陪伴我从瘦弱青苗长成苍天大树,

见过我最美好的少女时期到最肥胖最糟糕的样子。

我们的开始挺乏味,过程也很普通,分手却很痛。

因为某次公开课突然发现坐在旁边的男同学长的还不错,他又偷偷的瞄过我几次。后来每次公开课他都会从前面绕到后面来,坐在我旁边。

我对旁边的妹子说;“这少年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旁边的妹子长的也挺不错,娇小玲珑的,傲娇的说:“人家或许是对我有意思呢。”

“那打个赌吧。问他借支笔,他借给谁,谁就泡他好不好?”

洛阳把笔借给了我,然后我泡了他。恋爱的挺高中生,挺浪漫的。

(2)

在一起半年了,早已没了初恋般的羞涩。因为我们相处的太过随便,俨然像副老夫老妻。

人家的男朋友来女生宿舍不是捧着鲜花就是拎着水果。可洛阳从来都是什么都不带,甚至电话都懒的打。我们的寝室在二楼,别人一叫唤就能听见。

七夕节的时候,女生宿舍楼下,有弹吉他表白的,有捧着玫瑰花唱歌的,有拿着精美礼品朗诵情诗的…

洛阳从来不在女生宿舍楼下逗留,他总是往那里一站,低沉却有力的喊一声,“林小妞,带张嘴下来,请你吃饭。”

好歹是女生,出门前怎么也得捯饬一下自己。每次等我穿着摇摇晃晃的高跟鞋,急匆匆下楼时,远远的都能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站在一排枯黄的梧桐树下。虽然心里觉得有个这么帅的男友挺酷的,但一见面,还是会猛的给他后脑勺一个巴掌,“你丫的,耍帅给谁看呢…”

(3)

大二时别的男生还是一群靠爹妈拿生活费的愣头青时,洛阳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家教工作。我几乎每天跟着他胡吃海喝。

我们从二楼食堂的西红柿牛腩到校门口的水煎包,街头色香味俱全的豆鼓鱼到街尾垂涎欲滴的粉蒸羊肉格格,离学校最近甜品店里的曲奇饼干,需要坐五站公交车去喝一杯正宗的抹茶卡布奇诺…

当时只觉得食物是平淡校园生活里最大的诱惑,从来不觉得两个人有多恩爱。也有喝醉酒的时候,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傻话,说过要用最温柔的方式爱眼前的人。

无奈酒醒后,还是打打闹闹,唯一觉得的幸福,大抵是每次吃肉洛阳总是将最大块的夹给我,喝到好喝的饮料会为我打包。一起看到什么美食,首先会买一份给我。这大概是在不善表达爱意的年纪里,最浪漫的事了。

和洛阳在一起收到过两次礼物,一次是在一起两周年时,一次是分手礼物。

宿舍女生都还清高的说,爱上一个人,哪怕轮到到乞讨也甘之如饴。大家都信奉着没有面包才是真爱,一个比一个情操还高。可当时的我已经收到了昂贵的戒指,黄灿灿的金色玫瑰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洛阳说等毕业了赚钱买个钻的。我感动的痛哭流涕,要知道我爸当初用一根草绳戒指就骗了我妈跟他结婚生娃。一想到如果打电话告诉我妈,有个小伙子送了黄金戒指给我,我妈得气的要跟我爸离婚。

(4)

我也有好强的一面。比如因为一次跳舞选拔,我在寝室里闻鸡起舞,恨不得用上当年高考的劲,结果还是被刷下来了。

我也有很作的时候。不接电话,跑去学校不远的风景区湖泊傻坐着。我知道洛阳什么都没做错,却很想他能哄我。

黄昏前他果然找到了我,他说要带我划船。把绿色的人名币交付给了船夫,我们穿着救生衣,手把手划船到了湖中央,我突然站起身来,说要跳一支舞。嘴里嘟囔:凭什么不要我去参加比赛。

小船有些旧,我突然脚一滑摔进了湖里。当时害怕的胡乱扑腾,硬生生把身上的救生衣给扑腾松散了。洛阳扑通一声跳下船,抱着我让我别胡乱挣扎,湖中央载着旅客的船夫很快把我们救上了岸。

因为有了这次同生共死的经历,我更是觉得我和洛阳一定会有个什么结果。比如,毕业结婚,比如,组成一个家庭。

(5)

毕业那年,我进了一家国企。洛阳进了一家私人的证券公司。同样的朝九晚五,我工作闲暇,和同事扯淡八卦,下午还可以一起喝一杯下午茶。洛阳工作三个月,在烈日炎炎下出去陪客户,给客户找酒店拉投资,做着一切毫无头绪繁琐至极的事。我工资稳定,洛阳的工资却少的可怜。

我们的矛盾在因为洛阳辞职没有提前告知下彻底爆发。

我骂道:“房租水电都是我在交纳,你个男人怎么能说不工作就不工作了…”

洛阳一言不发的坐在客厅里,在后来站在外面阳台上寂寞的抽烟,那是我的记忆里他唯一一次抽烟。因为我讨厌抽烟的男人,受不了那股子烟味。

(6)

国企相对轻松的工作之余,就是各种年龄段的女性相互攀比的不正之风。拿着四千块的工资,却背着一万多的包。对这些我从来都是不热衷的,可那天某个大姐突然想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着我惊呼。

“小妞,你还背着这样的学生包啊。我女儿还在读高中,都要我给她买XX包包呢。你没交男朋友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我终究是因为初来乍到不敢发作,只是冷冷的陪着笑脸。

下班后,我看着跨在自行车上等我的洛阳,突然想要发火。回到家我们大吵了一架,我骂他不思进取在家闲着…

洛阳说我变了。

(7)

一觉醒来,我做了个当作家的梦。于是开始深夜写稿,写到没有灵感时,就喝酒,歌的一地狼藉。有时候觉得生活太累,写字也写不下去,趴在沙发上狠狠的哭。

第二天醒来,身上总会盖着羊绒毯子,地上收拾的一尘不染,厨房里洛阳在熬粥的身影。

我知道自己的任性,可那时往往会因为自尊拉不下脸来。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伤害着最亲近的爱人。

(8)

毕业一年时,洛阳说要去一个朋友那里。他兴致勃勃的说着那座城市,有更好的工作,更适合他专业的领域。他说在那里稳定了要接我过去。

洛阳走了快三个月时,我因为家里灯泡坏了水槽堵了,坐在客厅里流泪无助。我拨通了洛阳的电话,说了分手。他怎么也不肯挂,我们两个都哭了。不记得后来说什么,我只知道我们是真的爱过。

在我们都承认了分手以后,洛阳坐着高铁到公司楼下等我,递给我一个包装精致的海外代购,说在一起那么久,没有什么好东西给我。我哭了,我得到过你的爱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很久以后我才打开那个包装精致礼品袋,是我从前趴在电脑前嚷嚷着最喜欢的那款名贵的包包。我再一次哭成个泪人。

(9)

我慢慢的习惯了职场的生活。白天和一群人扯淡八卦,深夜写作。

我依旧会在写不出文字的时候,喝酒流泪。洛阳说:“我看过你写的东西,写的很好,你一定要坚持。”

去年冬天洛阳在老家和一个美美的姑娘结婚了,洛阳说:“你知道吗,我们会一起看你写的文章,她也是你的读者。”

洛阳媳妇时常会找我聊天,鼓励我的写作梦想,祝福我早日找到终身幸福。

我回复:“我的前任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你也要好好照顾他。你们要一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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