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猜得不错,王存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兵痞,这小子自小不学好,偷鸡摸狗,长大了坑老张家,拐老李家,吃喝嫖赌,什么坏事都干,父母管不了送到了军营交给其叔叔王铣代管。
王铣治军甚严,王存在他叔叔面前还就不敢犯浑,只得在军中好好干,有了成绩他叔叔自然不会忘记提拔他,就算没有成绩,他叔叔也要想办法提拔他,朝中有人好做官嘛,因此,不到两年王存便由一个新兵蛋子混成了十人长,五十人长,百夫长,直到现在的千夫长。可谓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随着官职的增加和年龄的增长,王铣对侄子的管束有所放松,这小子的本性露出来了,仗着他叔叔的势力在军中胡作非为,随意克扣下属的粮饷,喝酒赌博,对下属非打即骂,拉笼一帮狐朋狗友到街上横行霸道,强买强卖,强抢民女,坑蒙拐骗,坏事没少干。
没想到,今天碰到碴子上了,被程咬金在四方客栈痛揍一顿,他哪吃过这亏呀,到了自己营房大吼一声:“集合,都他妈放下手中的活计,统统给老子滚过来集合!”
千夫长是中级军官,手下管着上千人马,一声令下如山倒,手下兵将很快站得整整齐齐,盔明甲亮,如临大敌。这些兵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看他们的头头鼻青脸肿的,知道肯定有事,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站得整整齐齐的,等候命令。
“都给老子听着,火速到四方客栈拿人!”
“是!”这些兵将答应一声,各执刀枪往外就冲。
还没到营门口,就听营门口有人高喊:“汉王千岁驾到!”
就这一嗓子,差点把王存吓趴下,什么?汉王来了?王爷怎么突然到我这来了?王爷来我这儿干什么?事先没得到一点报告,我叔叔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这可怎么办?
不怪王存害怕,汉王突然袭击,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能不紧张吗?更何况王存知道自己劣迹斑斑,他所带的这支队伍也是吊儿郎当的。以前汉王从没到他这来过,别说汉王,连柱国大将军乔钟葵也很少来,只有他叔叔王铣有时会来视察他的兵营。
王铣正不知所措呢,接着人喊马嘶的从营门口就进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一匹汉血宝马上,端坐的正是汉王杨杰,旁边是他的两大谋士臣郭亮、贾羽,两个心腹柱国大将军,一个就是余公平,另一个就是乔钟葵,在身后紧紧跟随,再后面就是王铣等大将及汉王的亲兵卫队,一行人能有上百号。
王存赶紧让自己的队伍停住,然后正盔抖甲小跑过来迎接,离多远就跪倒在地:“不知王爷驾到,卑职迎接来迟。卑职王存恭迎王爷……”王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爬在地上直叩响头。
汉王勒住战马,看到跪在马前的王存,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这支队伍,见一个个拿着刀枪,盔明甲亮的,严阵以待,汉王满脸都是欣慰道:“嗯,起来吧,你叫王存对吧,这是在练兵吧。好,很好。”说着看向那边站得得整整齐齐、全副武装的军兵。
“啊是……是……”王存答应着,脸上直冒汗,因为欺君罔上的后果他当然知道,但他更不敢实话实说。
杨杰身后的乔钟葵和王铣也感到脸上有光,特别是乔钟葵心中高兴,暗道,这是谁乱打小报告?我们突然袭击,王存这不是在练兵吗?一定是王存的对头,想暗中给王存下绊子,这些人就爱无事生非,可恶!不过这下好了,谎言不攻自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麾下的队伍,都是好样的!
王存这时才想到乔钟葵和叔叔王铣近日的训教,光千人长以上的军事会议,王存近三天开了五次。
因为汉王准备起兵反对杨广,这些天汉王的军队都在加紧备战,而只有王存这支队伍成天吊儿郎当的,原因是王存这些当官的不是聚众赌博,就是上街喝酒,要不就是夜不归宿嫖娘们。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支队伍里当官都这样,当兵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这支队伍与众不同,一不出操,二不练兵。如果接到通知,上面来查,王存就带着他们就做做样子,检查的一走,他们就解散,我行我素,这就叫阳奉阴违。
时间长了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偷偷向汉王杨杰告了王存一状,汉王一听就急眼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本王马上就兴兵起事了,手下兵将这样哪能行呢?又想到是乔柱国手下的将官,汉王把火往下压了压,就把这事向乔钟葵说了。
乔钟葵心里有些不相信,也是碍于自己脸面和王铣的面子。因为王铣是他麾下的头号猛将,擅使一双夹钢板斧,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屡立战功,乔钟葵非常喜欢他,因此对他这个侄子王存也格外关照。这也是王存能爬到千夫长这个位置上的重要原因,其实要论能力和军功,王存连个百夫长也不胜任,只能勉强当个五十人长。
乔钟葵身为汉王杨杰手下的柱国大将军,对治军要求很严,尤其是在这非常时期,对部属要求更是严格,这也是王铣的一贯作风,乔钟葵非常器重他。因此乔钟葵向汉王施礼道:“王爷,属下一定查明真相,如果王存的队伍懈怠属实,属下一定按军规严惩。”
汉王一笑道:“乔将军不必太过叫真,也许是以讹传讹。这样吧,今天孤家闲来无事,你们就陪孤王到兵营随便转转吧,我们就先到王存的营房吧。”
“卑职遵命。”乔钟葵心一翻个,王爷今天雅兴挺高呀,说得轻巧转转,实质上是在试查我的兵营呀,但愿王存他们别有什么纰漏,否则,这事就麻烦了。想让人提前给王存送信,也来不及了,汉王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乔钟葵和王铣都没办法,这才随同汉王突然来到王存的兵营。
汉王来得真是巧了,歪打正着,把王存要拉队伍到街上闹事当成训练了,要是早来一会儿,能够看到营中的真相,要是晚来一会儿,这里就成了一座空营。
但是王存心里有鬼,又是第一次拜见汉王,跪在那里不敢起来,没有汉王的命令,他甚至连头也不敢抬。
这时汉王心情舒畅,看完王存队伍对王存道:“王千总,起来说话。”
“谢王家千岁!”王存说着站起来了一抬头,和汉王来了个对脸,汉王见王存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左半肿得胖起来了,右眼成了熊猫眼,汉王就是一愣,“王千总,你的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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