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看着宇文CD等人在自己面前消失了,对下属故意大声吩咐道:“都给我精神点儿,别让凶手和他的同伙从这里跑了!”
“是,大人。”手下的将官们也大声施礼答应。
杨玄感交待完以后,飞身上马离开了北门,穿街过巷之后一阵狂奔来到一处阔气的府门前,扁额上挂着六个大字:敕造蒲山公府。
杨玄感下马后轻打门环。时间不大,脚门开了个缝,从里面探出一个仆人的脑袋,看见了杨玄感赶紧开了大门,然后躬身施礼:“小人见过大人,我家老爷正在客厅恭候,老爷交代过,请大人自己进去。”
杨玄感点点头,把马交给这个仆人,迈进了府门,仆人往外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异常,又把府门给关上了。
杨玄感不是第一次来李密府上了,因此也算是轻车熟路,也不用别人带路,他很快来到了客厅。
此时客厅里正坐着两个人,主座上坐是本宅的主人,蒲山公李密,客座上坐着的正是程咬金。
见杨玄感进来,二人起相迎,李密抱拳当兄:“玄感兄,我们就等你了。”说着一指程咬金介绍道,“这位就是当街诛杀净街虎,为民除害的英雄好汉程咬金。”然后,又对程咬金道,“贤弟,这位就是愚兄刚才跟你提起的御卫大将军杨玄感杨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程咬金心头一震,他早就注意到眼前这个中年将军了,此人身体魁伟,容貌俊朗,细细的眼睛闪着自信的光芒,一身亮银甲,外罩青战袍,悬鞭佩剑,气度不凡,原来这就是杨玄感,也隋朝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程咬金学过历史,尤其喜欢看隋唐年间的历史小说和影视剧,熟知这一段峥嵘岁月,当然知道杨玄感是何许人也。这是第一个起兵反对隋炀帝的王孙贵胄,虽然兵败了,但也不失为一代雄杰。
因此,程咬金赶紧躬身施礼:“草民见过杨大人,久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杨玄感拍拍程咬金的肩膀,哈哈一笑:“程贤弟客气了,从今后就是自家弟兄,就不必多礼了。”又看向李密,“玄邃兄真是慧眼识人呢,单凭这貌相就能看出,程贤弟英雄气概呀。”
“杨大人谬赞了。”程咬金谦虚道。
“我应该比你虚长几岁,别再叫大人了,我们就以兄弟相称。”说完三个人皆大欢喜。
三个人重新分宾主落座。李密吩咐一声:“来人,排摆酒宴,为程贤弟接风洗尘!”
时间不大,酒窝摆下,自然是好酒好肉,丰盛程度自不必说。三个人推杯换盏,一边痛饮,一边高谈阔论。李密和杨玄感就发现程咬金学识渊博,对很多话题有独到之处,有些精辟言论他们听都没听过。而程咬金跟两位交谈,也增长了不少知识和见识,因为他刚来到这个乱世,听这二位上层人士的言论,觉得什么都新鲜。因此这顿酒席,一直进行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天色暗下来才结束,这才叫酒逢知己千杯少。
杨玄感告辞,二人起身相送。当晚,程咬金和李密同榻而眠。就这样,在李府过了三天,街上搜捕程咬金的风声越来越紧,程咬金怕累及朋友坚持要离开京城。
李密不同意,和杨玄感商议之后,把程咬金又悄悄地转移到了杨玄感的府上,又住了三天,当然是平安无事。程咬金又是坚持要走,二人挽留不住,每人给凑了一百两纹银作路费,准备了一匹马和一杆长矛,夜间把程咬金送出北门。
程咬金不会骑马,在李密和杨玄感的指点下,他紧紧的扣住马的铁骨梁,按照二人指引的方向往山东狂奔。
夜静得可怕,天上的星星闪着疲惫的眼睛。夜幕下的官道上空旷异常,寂寞地伸向无边的黑暗。战马踩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除此之外就是呼呼的风声。
程咬金的脑子可没闲着,回想这几天心惊肉跳的生活,可真够刺激的。要不是老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早他娘的完蛋了。
程咬金想到这里感激裴仁基一家,感激李密和杨玄感,一想到杨玄感,程咬金若非亲自经历简直就难以置信,他爹是隋朝第二大奸臣,第一大奸臣当然是宇文化及,然而儿子却是个侠义之人,他爹要抓老子,儿子却要救老子,真有意思啊,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加倍报答人家。
然而程咬金此时内心最放不下还是云儿,也不知道我的这个美女老婆究竟怎么样了,那些蒙面人先是劫杀我们,后又杀官军救我们,这前后两批蒙面人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不过有一点儿可以肯定,从李密和杨玄感口中得知,到目前为止,官军并没有抓到云儿,想到此程咬金心中稍感安慰。
程咬金一边想着,一边信马由缰地往前跑,他只知道老家山东的大致方向,根本不知道具体的路线。有几次遇到叉路,程咬金不知道该走哪边,他努力搜索这副躯体的记忆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个程咬金也从来没到过大兴城,天又黑,想辨方向也辨不清,最后程咬金只有暂时先离开是非之地再说。
也不知跑出多远,前面路边闪出黑乎乎一团,像是一个村子,侧耳一听,隐约还有犬吠之声,程咬金拨转马头就奔这个方向跑下来了。
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个树子,星光下映出树木、房屋的轮廓,因为天太晚了,程咬金也没进村子,就在村口勒住丝缰,下马后找了一棵树将马栓好,然后在在附近找了个背风处休息。
深秋的深夜已有几分寒冷,程咬金紧了紧衣服,闭目养神。由于他是第一次骑马,又是夜间生怕掉下来,心中有几分紧张,又奔驰了这么长时间,程咬金感到累了,他刚闭上眼睛不久,一意浓浓的倦意袭来,很快便睡着了。
等程咬金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光已放亮,不过太阳还没有升起。程咬金这才看清,眼前果然是一个村子,经过这一个多时辰的休息,程咬金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四肢,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顿觉得神清气爽。
他打算找个人问一下往山东东阿县该怎么走,因此也没马,步行来到村口这户人家。
程咬金一看这家与众不同,深宅阔院,院墙高大,里面的房屋也多,显得高大气派,黑油漆的大门两边还悬着红灯笼,相比其他的农舍小院和茅草房屋来说,简直是鹤立鸡群。
程咬金知道这是应该是大户人家,就径直往这座宅院来了。刚到门前,这时门一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又白又嫩的小脸,配上精美的五官显得很标致,一身练武人的打扮,身后马尾辫,显得干净利索,亭亭玉立的。
程咬金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小姑娘看见程咬金先是一愣,接着扑通一声跪程咬金面前,又惊又喜地闪动着两颗迷人的大眼睛:“恩公?真的是你吗?莫非婉儿是在梦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