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渐晚,月夜已深,月山站起来说:“瞧瞧我家熳珠有多大的精神啊!我们这些老头儿老太太们,不行啦,撤吧!让他们年轻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好好玩个通宵达旦吧!”
众长辈们闻之,都跟着月山和瑾走了。
熳珠终于不跳了,摇摇晃晃地到了娜塔莉娅旁边,歪歪斜斜地半仰在沙发上,道:“累了,休息一下。”
岳原坐在另一旁看着她。熳珠半天没有说话。娜塔莉娅推她:“睡着了?别说啊,要感冒的!”
熳珠被她推醒,眼睛不睁,眉毛和嘴角弯弯地笑。
“笑什么呢?”岳原和娜塔莉娅一同问。
“我做了一个梦。”熳珠始终闭着眼睛,脸上泛着红光,“我梦到了他,他对我笑,祝我成人快乐。”
一听这个,岳原心里一怔,问:“谁?”
熳珠不回答,娜塔莉娅心里却有数。看着岳原心乱如麻的样子,娜塔莉娅不忍再让他着急,便悄声告诉他:“那位已经过世的前朝王子,寮明哲。”
岳原并未宽心,幽幽道:“我还以为,熳珠从来没有情窦初开。”
“他已经过世了。”娜塔莉娅强调这一点,以宽慰他。
娜塔莉娅已经很小声了,但熳珠还是听见了,回应:“他死了,我看不见他,摸不到他,但是,他一定看得见我,一定知道我在想他,所以,他来看我了。说实话,我想他这么多日子,从来都是我在半梦半醒时候的幻影,我多想真真切切地和他跳一支舞啊!多想,多想啊!他那么会跳舞……”
“熳珠,你在说什么?”岳原越听越糊涂了。
娜塔莉娅连忙解围:“岳原,她喝醉了。送她回家吧。”
岳原不再多说话,背起熳珠下楼,把她放进车里,把她和娜塔莉娅送回家。
把熳珠轻轻地安放在她的床上,岳原不多留,转身就走。
娜塔莉娅追出去,在花园里追到他。
“岳原,其实熳珠她还小,每个女孩在年少的时候都会有一些遥远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不要介意。”
岳原站住脚,转过头来,“谢谢你一直安慰我,小船,我难过,因为我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是熳珠喜欢的类型!她喜欢聪敏活跃的,可我又笨又呆,她那么爱跳舞,我却协调性这么差,连陪她跳支舞都不能,她喜欢的人一定能逗她开怀,可我毫无情趣,我说话她从来都待答不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我这样子,连我都不喜欢我自己,她怎么会喜欢我?”
“别这样。”娜塔莉娅安慰道,“实际上,随着年龄的成长,最初喜欢的类型是会发生变化的。当熳珠长大了,她还是需要像你这样能踏踏实实爱她的人。岳原,请你等等她!你不要难过,你身上有很多她和你都没有看到优点,但是过来人都看到了,月伯父伯母都有意把熳珠最终托付给你,我也一样,希望熳珠最后选择的人,所嫁的人,是你。”
岳原听了娜塔莉娅的话,心里重新温暖起来,“谢谢你,娜塔莉娅。”
娜塔莉娅目送着岳原的车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