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发誓,这一段孽缘纯属意外。
我这十九年来从没有出过Z市,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去走走,朋友们送我一光荣称号——死宅。
到我十九岁与二十岁的分水岭之时,我终于踏出了第一步,然而却是为了勇敢无畏地追求一段冲我招招手就飞走了的爱情。
爱情的尽头立着一个人,他叫阿乔。
说起我与阿乔的这一段孽缘,必要牵扯出我的一段破碎的友谊,那一段我迄今为止咂舌不已痛心疾首逼得我连成语都不会用的所谓友谊。
二
我第一次去火车站是替张接他的女朋友,巧的是,他女朋友也姓乔,我在接站牌上洋洋洒洒地写上阿乔两个字。
张是我高一的同学,在十六岁的年纪,从初中一夕之间跨越到高中,大家都有些喜不自胜,喜不自胜间就必然会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我们称之为春心荡漾。羞于启齿地是,我与张眉来眼去了大半年却没有进一步发展。
张也给我发过一些暧昧不明的短信,发了一周什么“世间的路,有你同行,荆棘里开出一朵鲜艳的玫瑰”之类乱七八糟我看不懂的东西之后,终于在我骑着电瓶车风驰电掣大洋摩托手机被我小表妹抠着玩的时候,张发了一条赤果果的大逆不道的消息。
不然我们在一起吧?
小表妹人小熟的早,在我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地通知了我的七大姑八大姨,我有一个男朋友。
于是我便遭受了七大姑八大姨的连番问候,甚至还打电话给班主任求帮助密切关注我的一切活动。
于是,我刚刚腾腾往上冒的小火苗被浇了个透心凉。这种透心凉在我多天登录扣扣之后看到张发给我的一条消息更甚。
他说,哈哈哈,你竟然没被骗。
骗,骗,骗你妹呀骗。
我有点庆幸我回他的短信是,对不起我再想想,而不是,好呀好呀。
三
张和我的友情一直不咸不淡,主要原因便在于我想营造一副我风度翩翩的假象同时张的这种玩笑确实也让我心里有些疙瘩。
后来,有人对我说,张喜欢你,我恶狠狠地回答他,喜欢你妈逼。
再后来,我和张一直没在一个班级,他会给我打电话,从吃完饭没问到最近便秘没,从物化生扯到政史地,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我开始认真地审度张这个人,我觉得张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自然,这种感觉和我曾经对他小小动过心又被他无情伤害逃不了干系。
很抱歉的是,大学,我竟然和张又在一个学校。张在我小号上漫天遍野地给我留言,什么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之类的,我很想欢愉地说一声是呀是呀,却违背着良心回答,哪有,别多想。
而这一份看似很纯洁很平静的友情撕破脸的原因就在于我要在火车站接的乔妹妹。
大三,因为实在受不了没有独立卫浴成天去厕所之前要先冲掉别人的屎,我在学校外租了房子。张深夜联系我的时候我睡得正熟,我很火大,他说,你能帮我接一下乔乔吗?
我说不能。
他半天说了一句,哎,你不会吃醋了吧?
你看,有些人就是这么自恋,别人拒绝什么就是“哎,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哎,你不会吃醋了吧?”
生你妹的气呀,吃你妹的醋呀。你谁呀!
可对于一个好强的人来说,张确实捏到了我的七寸,于是我软了语气,有时间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