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已经搬上了二楼,正式成为锦绣舫的新红牌,在锦绣的示意下,我得已独占整个小房间,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我还在想着麻衣人的事情,想了又想,还是猜不出来他是谁,如果是盈哥哥派来的人,早就应该表明身份的,而且我是认得无欢的。难道前几次都是他在救我,而不是无欢吗?抚着腰间的玉铃铛,又想到盈哥哥,觉得真的好辛苦。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路还很长,我一个人该怎么走下去。我终究还是要一个人吗?
“弯月,你在么?”香香在门外敲了敲。
我慌忙将眼泪咽回去:“我在,怎么了?”
香香轻轻推开门,接着她身后的丫环将几盒糕点捧进来,放在桌子上。
我诧异的扬扬眉。
香香微微一笑,现在的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情,看来锦绣将她调教得很好,她带着一股香气轻轻坐到我身边:“这里都是船上最好的糕点,你试试。”
“谢谢。”我低声道。
她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住了二楼,但你别跟我这么分生好么?我仍当你是我妹妹一般的。”
“我知道。”我淡淡地道。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有些无言以对。现在的香香变得漂亮了,也懂得矜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更喜欢以前那个八卦又多话的小香,虽然那个时候总是觉得她很吵。
“我知道你一心是为了那个星国的才艺大会而去,不过,百花镇也有一个天下闻名的百花九重楼,若你能闯过,一样可以名扬天下,你如果需要的是个机会,那么,可以一试的。”许久,香香才幽幽地开口。
我看着她,眼中有些疑惑。
看着我的表情香香苦涩一笑:“这一次,我并不是想要你帮我什么,真的。虽然,你也许会认为,我对你好只是利用你,但是,我是真的当你是我妹妹,我自小离家,对自己的妹妹也不得多聚,见你这么聪明乖巧,试问又有几人能不真心疼你爱你呢?”她顿了顿,又道:“听锦绣说,你是去参赛的。像妹妹这样才艺绝佳的女子,本就应该天下闻名,而不是做一个默默无名之辈,更不会像我们一样……百花九重楼,每年闯楼的人甚多,能过三关的已是不俗,能过五关的更是寥寥无几,至于能过九关的,却只有一人,目前已经成为星国星君的座上贵宾,妹妹以为如何?”
我微微蹙眉,许久,才道:“闯关,有什么好处?”
香香有些诧异:“原来妹妹不是为名,却是为了什么,黄白之物么?这自然也是有的,不过,比起……”
我摇摇头:“我不既为名,也不为利,这九重楼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这也未必。”流水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与香香同时站起来。
“流水先生。”香香行了一礼,流水的船上的地位颇高,每个姑娘见着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流水大哥,你找我么?”
流水微笑道:“我想邀你陪我一同闯九重楼,你可愿意。”
看着一向与世无争的流水提出这样的邀请,我不禁微愣:“为什么?”
“因为里边有我想得到的东西。”流水眼中流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
“好,我答应你, 什么时候去?”我想也不想地道。对我来说,流水既是师又是兄,他的要求,我不会不答应。
流水微微一笑,仿佛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一般:“其实,你也可以去试试。百花九重楼的势力,远比你想像的要大得多,如果你要找一个人,若是能登上第九层,也许也就不远了。”
我睁大眼睛:“真的么?”我的心事,整个船上也只有流水知道。
香香却是一脸茫然,不过仍娇笑道:“既然如此,那香香可要去为两位掠阵啦。”
流水看了香香一眼,低声对我道:“也许你不知道,百花九重楼仍是天下第一情报中心,三国情报无不出自此楼……”
我眼中满是震憾,天下第一情报中心。只是冲着这个,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了。
……
“第一关便是要七步成诗?”我与流水站在九重楼的大殿。
百花九重楼装饰得富丽瑭璜,雕粱琢玉美轮美焕,碗延而上的玉阶盘旋而上。百花在诺大的花厅中竞相开放,香味浓郁却不甜腻,花团锦簇色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区区一个大厅便像个大型的赏花大会般,热闹非凡。
一楼的人很多,足有数百人,但是大多数人都有些举旗不定的样子,纷纷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怎么闯?”我看着流水。
流水微微一笑,带着我直接往关口走去。
关口横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摆着数个花瓶,花瓶里插着数枝彩纸折叠成的纸花。
流水拿起一朵月季展开,纸上赫然写着:班玉。
我知道班玉是星国早年十分有名的名妓,不但貌美如花且才华横溢,她与文人萧迁相恋曾轰动三国,然而萧迁功成名就之时,竟然好生风光的娶了当朝翰林之女文小姐。可怜班玉,自萧迁离开后,她闭门谢客,痴痴地等着她的良人归来。时间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的过去了,可是却没有萧迁的丝毫音讯。秋凉冬又至,在某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她终于得到萧迁另结新欢的消息,呕血半升晕迷不醒。而此时,班玉痴情萧迁,萧迁绝情弃班玉的故事却已传遍了三国,许多人对萧迁的薄情愤愤不平。
班玉有一个客人,喜爱穿黄衫,他对班玉的才情十分抑慕。班玉病前病后全凭此人细心照顾,才得已续命。当黄衫客知道萧迁不日将南下便抢先一步,将萧迁绑来见班玉。萧迁看着旧日曾助他良多的情人如此憔悴苍老,不由得悔恨交加,无地自容,既已做出负心事,是无论如何也掩饰和弥补不了的。班玉端视着昔日的负心恋人,只觉得爱恨交加,往日那相爱相伴的场面,象走马灯般一幕幕在脑际闪过,无限的甜蜜往事,都如同落水流水般一去不回了。她指着萧迁道:“我不负君,君竟负我。我如今心已碎,肠已断。你还来做什么?”说完冷笑数声,又突然悲声大哭,接着栽倒在地,就此气绝魂飘。黄衫客见状拔出长剑将萧迁杀死道:“她既死,你还活着干什么?”接着将班玉的尸身抱走,从此不知所踪。
之后,人人都为班玉芳魂早逝而惋惜,一个如花似玉的多情女子,竟为一个负心人付出终身,同情之余,更多的是为她的痴心不悟而痛心,时间会冲淡许多的记忆,唯独感情上的创伤却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