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云好刚刚嫁到雷家坞的时候就听到过男人们那些无聊的议论,说方圆几十里的女人要论长相她杨大姑娘也算上一个,不过排在第一的永远是远房的堂姐乌兰的母亲杨云凤,当云凤姐扯着乌兰来张口借钱的时候,杨云好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含蓄的美,首先那包裹在粗布素衣里的曼妙的躯体是最有说服力的,而那说话的声音平缓的语调是那么的珠圆玉润,仿佛有一种春风化雨般的亲和力,会让人在一瞬间想起昨夜星辰那美好的时光,相信就算一个正在发脾气的男人听到这种声音的劝说也会立刻乖得像个孩子;然而杨云好却拒绝了!云凤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轻飘飘地离开了,回头时乌兰那纯净得像幼鹿般的大眼睛里莹着泪水......
后来听那些赌博的闲汉们说东头儿猎人卡桑死了,可惜他那花儿朵似的老婆天天哭得泪人一般,可怜她婆子也是年轻时就守寡,到现在眼看熬出个头儿了,没想到儿子又死她前头了!嗨!命啊!
本家的几位堂叔闲暇时也过来摸上几把赌个几局,但稍微亲近一点的几位叔伯兄弟只来过一两次就不来了,因为他们实在是看不下去杨云好那样跟人厮混;有一次一位县城来的熟客手气特臭,接连输了好几千,不免牢骚起来,见杨老板走过来就顺手拉住胳膊道:七嫂(云好丈夫钟家排行)借你的好手帮我摸张牌转转运!杨云好依言摸了一张牌递给他就走开了,不大一会儿,钟老七就骂骂咧咧地过来了:“骚X娘们儿,你浪个吊啊!三归一了都,给他换什么手气?老子把本儿都倒进去了!快拿钱来!”杨云好‘嗤’地一笑,也懒得与他争辩,顺手拎出一瓶白酒来,钟老七吓得抱着头就往人多的牌场里跑,杨云好也跟了进来,有人打趣道:呦!七嫂您要这么修理俺哥可不行吖!这到晚上还咋办事儿啊?那县城来的客人悄悄踱到杨云好身后一把抱个满怀笑喊:七哥快跑!我来救你!众人轰然大笑,(杨连义,杨云庆憋着笑转过头去)杨云好也不犯急,将身子向下一矮大屁.股奋力向后一坐,那客人猝不及防急退不及仰面摔倒,众人齐声叫好!那客人站起身拍了拍土道:好!有功夫!不过这偷袭不算本事,随即掏出一沓红票子又道:我站好你再来坐我,我要退一步我给你一张,退两步我给你两张,把我坐倒了给你一千,把我坐躺下看见没有,说着那客人将钞票摔得啪啪响“这沓钱就是你的!杨云好显然有点心动,碍于人多便哈哈一笑说了句:俺一屁股坐死你!说完转身就要走开,众人又是一阵哄乱,有人竟吹起了响哨儿!钟老七越众而出道:老婆别走,今天咱就坐他了,云庆领你连义叔后面吃饭去,杨云好忽然觉得心好凉:这就是我的憨货丈夫......随即打开酒瓶子一仰脖就是半斤下肚,抹嘴道:来吧都TM别后悔!钟老七道:谁后悔谁是孙子!杨云好每坐一次众人就齐声哎哟一声,那人每次都后退个四五步,而钟老七则在那里数步数收钱,气得杨云好把一瓶白酒全灌进肚里了,后来是又哭又笑,再后来就不记得了......
第二天派出所就来人调查了,说那县城的客人被打成了重伤,但查来查去也没结果,便也不了了之了,杨云好也问了一圈,都说没有打人,就觉得这事必有蹊跷,忽一日,一个生面孔悄悄塞给杨云好一个纸条!
小镇上一家幽暗的小旅社的房间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男人站在昏黄的灯光里,帽子的阴影挡住了整个面庞,杨云好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成一团,对着男人的背影颤抖着嗫嘘道:先生......是您找我吗?那男人没有回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云泽大侄子,你咋冷成这吖?来叔给你暖暖!杨云好脑袋嗡的一下:你~你你~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