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声舒着长气的沉闷声从丁浩男的嘴里传出来。
“嘘!你听!”章子涵神经兮兮的说。
“别吓我!”吴仙子抱起肩膀。。
两个女人屏息静听,屋内静的能听见彼此的胃蠕动声音。
“浩男的药呢?”章子涵忽然想起问。
“好像落车上了。子涵,你去看看丁浩男是不是死了?”吴仙子心悸着说。
“浩男!浩男!”章子涵急切地呼喊着。
章子涵俯耳贴在丁浩男的胸前倾听。
“心跳的声音还在。”章子涵提起的心放下来。
“仙女,问你哥的司机浩男的药在不在?”章子涵对吴仙子说。
“我刚问完,我哥坐车去外地开会了。药在车上呢,四天后才能回来!”吴仙子面露难色的说。
“这可怎么办呢?我们把人接这来了,浩男真要有个闪失,我们就说不清楚了。”章子涵担心起来。
“我上医院以家属的名义再去多开一些回来。”吴仙子仗义地说。
吴仙子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
走在楼梯口就听见了走廊里尖锐的吵闹声。很多人聚在丁浩男的房门口向屋内张望着。
吴仙子挤入人群顺着人们的视线向里瞧去。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被一些男女围着。
昨晚的那个小护士哭红了眼睛胆怯地躲在医生的身后。
“说什么都没用!人是不是在你们医院没的?”章子涵单位的那个夏秘书叉着腰激愤地指责着医生。
“是,是。是我们疏忽。我们已经报了警。”一个男医生唯唯是诺的说。
“得了吧,你们别想往警察身上推。推得倒干净。”夏秘书身后一个男人不依地说。
昨晚那个小护士的目光向门外投来。
吴仙子做贼心虚,“噌”的蹲在人群中猫着腰挤出人群。
“差点被认出来,赶紧溜吧。”吴仙子心里侥幸着逃离医院。
太阳隐现在灰白的云朵中。灰白的云朵一块块地粘合成一张遮天的被子,遮裹住耀眼的阳光。天空灰蒙蒙的,大地雾罩罩地。潮热的空气扑在每个人的身上,黏黏的潮热着。但仍然有人怪怪地撑起了遮阳伞。
吴仙子徘徊在大街上,冥思苦想丁浩男药的事。
太阳已经挂在头顶,热浪从窗口扑到了屋内的地上。章子涵一边用药水擦拭丁浩男后背的伤口,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取药的吴仙子。
吴仙子传来的信息让章子涵的心里落了空,担忧不止。
“浩男,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等你的伤口好了,我就送你回去。”章子涵失神地说。
章子涵想着事,拿着蘸好药水的棉签擦在丁浩男腐**较严重的脓疮上。
丁浩男后背的肌肉本能地像躲闪似的抽动一下。
章子涵再擦,丁浩男的肌肉再动。
章子涵心惊着。
“有感觉了,是不是要醒了?”章子涵用手动了动丁浩男的头。
“唉——”丁浩男清晰地从嗓子里发出沉闷的哼声。
“哎呀。”章子涵惊悸着弹回自己的手,随后惊喜着说:“真的醒了!”
“浩男,浩男,你醒了吗?你听见我了吗?浩男!”章子涵哀伤地呼叫着。
丁浩男体内的於气好像憋在了嗓子眼里,嗓子里发出了闷哼的声音。
“怎么办啊,是不是要送医院哪?”章子涵六神无主的说。
“浩男,你不要吓我,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你要幸福的活着。浩男,你一定要好起来。”章子涵禁不住哭起来。
丁浩男发出了不间断的哼哼声。
“仙子,浩男不停地哼哼,你快点找个医生来吧。”章子涵给吴仙子打去电话。
吴仙子和一个中年男人赶来。
“这位是郝医生郝主任。”吴仙子向章子涵介绍说。
“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救他。”章子涵恳求着。
“怎么把病人弄成这样!”医生看到丁浩男身后腐烂的褥疮不忍心的说。
章子涵简单地介绍了丁浩男的情况。
医生为丁浩男做完了常规检查,自语道:“没发现什么异常啊?什么原因导致昏睡不醒?上医院吧,我给他做一下脑CT。”郝医生果断地说。
“我让司机上来背他下去。”吴仙子到窗口去喊司机。
丁浩男做完检查,身体没有检出任何疾病,大脑更没有收到任何外伤。不明原因的昏睡让医生感到很疑惑。
丁浩男挂上了静点补充营养,嗓子仍然发着虚弱的哼声,眼皮一直没有睁开。
章子涵寸步不离地守在丁浩男身边,静点注射到三分之二时,丁浩男体内需要的营养得到了充足的补给,散失的力量慢慢地汇集起来,思想意识收回复位在大脑里,后背疼痛的感觉从感官神经传输过来。丁浩男运足了力量挑开了生硬的眼皮。
一双哀伤的眼睛挡住了丁浩男的视线。
“浩男!浩男醒了,他睁开眼睛了,他活过来了。”章子涵用手捧着丁浩男苍白的脸喜极而泣,泪水飞落到丁浩男的胸前。
丁浩男感觉自己后背一定是躺在钉板上,三审小白菜用过的钉板。刚要挪动身子,尖尖的钉子便刺进骨肉里,疼痛得只想停止思想。
章子涵帮着丁浩男翻过身侧趴着。
丁浩男咧着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浩男,你说句话,让我知道你是没事的。”章子涵俯着身看着目光呆滞的丁浩男心急地说。
锥心的痛苦更加清醒了意识,丁浩男转动起眼珠四下看了看。
“子涵,我这是在哪儿?是医院吧。我怎么会在医院?我怎么会生病呢?”丁浩男心里煞是糊涂的问。
“浩男,你没事了,你好了,你头脑清醒,思路理顺,语言和意识严丝合缝,你的记忆没有被破坏,你还是原先的你,你真的活过来了。”章子涵为丁浩男的复活而欣喜若狂。
“浩男,医生刚给你做了检查,很诧异你没病没伤的怎么会在医院里昏睡了半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住在医院里。我去看你时你后背生了褥疮,我和小仙女就把你接出来了。小仙女把你的药落在她哥的车上了,她哥去外地开会又把你的药带走了,你还没等打针就醒了,我们猜一定是药有问题。我们是把你偷着接出来的,医院已经报警了,要不你先往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千万别说你在哪儿,就说等你完全好了自然会回去的。要不,夏宇现在来了非把我和小仙女送进监狱不可。浩男,听清我说的话吗?”章子涵快速地说。
章子涵像个老婆婆絮絮叨叨的让丁浩男脸上呈现了笑的表情。
“我好饿。”丁浩男咽着口水说。
“仙女去给你买了。你先给伯母打个电话报平安,你说号码我给你拨。”章子涵手里拿起电话。
“通了。”章子涵把电话贴在丁浩男的耳朵上。
“妈,是我,浩男。妈,你别哭,我好好的。妈,我醒了,没事了。爸,我是浩男,你怎么了?说话咋这样了,你病了吗?没有就好。爸,告诉我妈别再担心我了,我在朋友家里,过几天就回去了。爸,跟警察说把案子撤了吧。好,爸再见。”丁浩男的脸映在章子涵的眼睛里,眼里仍然流转着铭心的爱意。
吴仙子拎着东西回来,听说丁浩男苏醒了,抱着章子涵欢跳。
丁浩男的体质较强,没多日便下地行走。
丁浩男出院,恭恭敬敬地向章子涵一鞠躬。
丁浩男见到父母,才知道夏宇嫁给自己的事。夏宇在丁浩男失踪之后就出国了,公司现由副经理主持工作。丁浩男知道父亲的病后拥抱着说话仍有些不清的父亲痛苦不已。
丁浩男回到公司,恢复总经理职位。
公司董事刘云第一个来拜访丁浩男。
“夏宇和你结婚之后,夏宇主动找到我,拿着授权书把你爸爸的股份以低价转让给我。当时你们父子均在医院治疗,我感到事情很蹊跷,手续又齐全,就悄悄地把资金转到她的账户里,把你爸爸的股份保护下来。公司是我和你爸爸几个人共同打拼出来,我不能眼看着夏宇破坏我们几个老头子打下的基业,我更不能昧着良心拿着你爸爸的股份去做夏宇说的什么董事长,我怎能忍心我的老哥哥年迈的时候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这是持股认证书,这回你一定要替你爸爸保管好,别再生出什么意外来。”刘云将证书放到丁浩男的桌子上。
“刘叔,你救了我爸爸,救了我们全家,我代表父母谢谢您。”丁浩男感激地向刘云鞠了一躬。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几个警察相继走进来。
“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你是丁浩男吧!我们手里有个案子需要和你核实一下。”一个小眼睛的四十上下的男警察说。
“我是丁浩男,你们请坐。”丁浩男送出刘云关上门说。
“我们受理了一起自首案件,犯罪嫌疑人周峰医生交代了为患者丁浩男做出了虚假诊断病例,并受仕达公司夏宇的威逼在患者注射的营养液中添加了一种烈性安眠药。致使身体健康的丁浩男在药物的催眠下昏睡了半年,我们来找你核实情况。”一个小眼睛的四十上下的男警察接着说。
丁浩男闻听后像被人袭击一样,晕头转向地心里滴着血疼痛着。
“夏宇,为什么要这样?”丁浩男悲哀着心。
丁浩男拿着身体健康、头部未受到任何外伤的体检报告将周峰及所属医院连带告上法院。
“浩男,放手吧,我们之间没有那种心缘,所以注定我们不会相爱,今生我们只能做知己了。仙女也是很不错的女孩。”章子涵回山东临城之前对丁浩男说。
章子涵离去的背影如针刺在丁浩男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