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是世上最妙的感觉。
酒吧里,安庆愁眉苦心独坐一角,自斟自饮。
深沉舒缓的伤心情歌撩动着安庆心里不得释怀的悲伤。
一个是真心真爱的女人,一个是生死承诺的女人。仅有的一颗心无论倾向哪一侧都注定是背叛的一生。
“天哪,我做错了什么要如此的惩罚我?”酒吧里,柔和的灯光照射出安庆男人眼里的泪光。
“子涵,子涵。”安庆心里低呼着,心儿禁不住战栗颤抖,胸膛里的鲜血激情奔涌起来,巨大的波涛震动着空弱的躯体,思念如潮的袭来。安庆哀伤的闭起眼睛,任泪水静静地在泛黄的脸上流淌。
“愁旋释,还似织;泪暗试,又偷泪。”安庆挣扎在无尽的思念中和着泪水斟着酒,嘴里念叨着:“如何过得今宵去!”安庆涨紫着脸喝下杯中酒准备离开。
“哎,你把章子涵的皮箱都弄到手了,你的计划咋还没有实现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安庆经过的包厢传出来。
“子涵!”安庆很敏感地扶住包厢墙。
“那两个老太太不松口。我找不到机会呀。”另一个女人说。
“章子涵所有的家当都在那个箱子里面呢。哎,你把皮箱放哪儿了。把你要的东西拿出去,把皮箱还给章子涵吧。”先前的女人说。
安庆心跳不止,立即醒酒,握紧了拳头。
“我把皮箱藏起来了,我哪敢打开拿呀。”另一个女人说。
“皮箱被你们拿走那天,章子涵一下昏过去了,额头磕在床沿,鲜血流了一脸。你们也太损了,干嘛要一扫光呢。还回去吧,我总梦见章子涵满脸鲜血的奔我来。”先前的女人说。
安庆青筋暴起。
“当时也没想拎皮箱,皮箱上着锁,楼下又上来人了,着急才拎了皮箱。破皮箱,让我费了好多心思才找到安全地方。”另一个女人说。
“放哪儿了?拿出来吧,我总有一种犯罪的感觉。章子涵信任我才跟我说到这儿来找伊仁庆的。她哪里知道来这遇见我是你的计划。明明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谁,我却昧着心不说,你坑死我了。加上我,咱仨那可是一个犯罪团伙呀,到时你可别把我递出去。章子涵回珠海时身上就带了几百块钱,那么远的路能到吗?”先前的女人说。
“找我的。子涵——”安庆怒不可揭地掀开包厢门帘。
“冬梅?芙蓉?”安庆吃惊不已。
“跟我走。”安庆怒气灌顶。
安庆抓着安冬梅的胳膊把安冬梅拽出了酒吧。
“放手,你弄疼我了。”安庆把安冬梅推进屋里。
“妈”安冬梅委屈地哭着。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大的人了,有话怎么不好好说呢?冬梅,不哭了,一会儿妈替你出气。”安庆母亲安如心把安冬梅爱惜地搂过去。
“她做了什么让她自己说!”安庆气呼呼地说。
“我做什么了?妈,我什么也没做。”安冬梅哭着说。
“你把章子涵的皮箱放哪儿了?”安庆一针见血地说。
安冬梅心虚地啊了一声。
“你们说什么呀?谁的皮箱?冬梅,你做了什么事让你哥生这么大的气?”安庆妈不解地问。
“妈”安冬梅哭起来。
“妈,对不起,我拿了人家的皮箱。”安冬梅哭着说。
“哎呀,你这孩子,咱家什么没有,你去拿人家的皮箱!你忘了你哥是警察了。快说,皮箱放哪儿了?拿出来赶紧还给人家,否则你还不得去做牢。”安庆妈焦急地说。
“让我藏在奶奶的床下了。”安冬梅忐忑地说。
安庆一行人赶到平房时,安奶奶坐在小凳上带着老花镜正拿着小锤子砸章子涵皮箱上的锁头。
“奶奶,不要砸——“安庆进屋后急忙想制止。
“开了”安奶奶开心地说。
“里面都放了些啥东西我忘了,我得看看。”奶奶打开皮箱。
章子涵匆忙中没有装盒的金锁滑落出来掉到地上呈现在人们面前。
“哎,这不是我打的金锁吗?大孙子,你怎么放这儿了?给你,拿好了,不许乱放了。”安奶奶说。
“这都是些什么呀,怎么都让我给包上了呢!”安奶奶往外拿东西。
“我的锁在柜里锁着呢。”安庆心里一惊接过金锁。
金锁后面的“欢”字刺痛了安庆的心。
“妈”安庆看着母亲,然后把金锁递给母亲。
“老天爷呀,来了,来了,她终于来了,欢欢回来了!妈,你看,这是欢欢的金锁”安庆妈几乎叫起来蹲在地上给安奶奶看。
“我知道了,你看这是什么?”安奶奶腿上放着皇妃的梳妆盒却平静地说。
“妈,您的梳妆盒!您一直惦记的梳妆盒回来了。够啦,够啦,冬梅,快带你哥去接人!”安庆妈迫不及待地说。
安庆眼里布满了痛苦。
安冬梅眼里装满了后怕。
“你们快去。”安庆妈蹲在地上看皮箱里的东西,催促着安庆。
“这还有一封信!往悦府打电话叫你爸爸回来。”
安庆妈惊奇不已。
“怎么了?咋不去接人呢?”安庆妈脸上露出不悦。
“妈”安庆悲伤的喊。
“妈”安冬梅难过的喊。
“快说,怎么了?”安庆妈急切地问。
“子涵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子涵,就是欢欢,也是我上回带回家想让您认可的那个女孩。”安庆轻声说。
“天哪,怎么是她!你怎么不早说。”安庆妈心头发酸地说。
“为什么不留住她呀?”安庆妈有些悲伤。
“她什么也没跟我说,说她父母给她定了亲,我们就分手了。”安庆说。
“这可怎么说呢。”安庆妈懊悔着。
“冬梅,为什么不把人领回来偏把皮箱偷回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安庆妈厉声说。
安冬梅知道母亲的厉害,不禁抖起来。
“这张小照片还留着呢。那时候,我整天抱着她你还吃醋呢。”安奶奶说安庆。
“安庆,把皮箱搬床上去,让你奶坐床上看。给你爸打电话,让你爸回来。冬梅你说吧,为什么偷皮箱?”安庆妈严厉地说。
“我,我,我。”安冬梅有些结舌。
“什么我我我的,你为什么偷皮箱?你偷皮箱要干什么?快说。”安庆妈不耐烦地说,心里有不祥的感觉。
“妈,两年前,有个男人来找我,说是我父亲。他还领我去了好几个地方来证明我的身份。他说我是你妹妹家的孩子,说你是我姥姥抱养的,还说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说你对我不会永远都好。他说咱家财产多,要想有钱花,说我就得想办法嫁给我大哥。我不想过穷日子,就照他的话做了。你闹大哥复员的事我极力支持就是为这事。我都跟你表露好几回了,你都没听。后来芙蓉说有个女孩来找伊仁庆,她还看见我哥带的那把金锁了,我就拿着她的钥匙把皮箱偷来了。如果没有金锁了,我哥慢慢就会娶我了。”安冬梅越说声音越小。
安庆感觉自己头欲裂,心发紧。
“那个男人找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把你卖了怎么办?”安庆妈气不打一处来说。
“我不敢说。他也不让我说。”安冬梅小声说。
“你妈养你那是报答你姥姥的养育之恩。你那个爸呀,把你妈卖给一个有钱的老头子拿着钱领着别的女人跑了,你妈把你生下之后被那个老头接走的当天就死了。你姥姥把你托付给你现在的妈两天后就一命呜呼了。邻居们都知道我们家多了个女孩子,怕影响你的心里,你妈硬把我们老伊家的孙子变成姓安了,让我那亲孙女替你饱受了抱养的质疑。你看这丫头,长得多俊。”安奶奶把章子涵的照片递给安庆妈。
“你到这儿来就是找我!我就在你眼前,你怎么就不说!”安庆的心又是一阵剧痛。
“冬梅,你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你明知我们为了这个女孩付出了多少,你不但不帮,还来破坏,你这是要杀我们,你这就是蝎心!你既然知道你的身份了,那我们的缘分就尽了。你姥养我十八年,我养你二十一年,谁也不欠谁的了,你姥姥在天之灵会安心的。新区的那套房子以你的名字买的,你就去那住吧,我们不再有丝毫联系,你走吧。”安庆妈决绝地说。
“妈”安庆想劝说。
安庆妈手一扬。
“妈——”安冬梅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安庆父亲伊平凡匆忙进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冬梅,快起来。”安庆爸搀起安冬梅。
“让她走,我不想再见她。狼崽子。”安庆妈痛恨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安冬梅连鞠三躬,然后哭着跑出去。
“好哇,走了好。从小我就不喜欢她。她老和我的红梅抢东西。”安奶奶悄声和安庆说。
安庆妈简单和安庆爸说了安冬梅偷皮箱的事。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做呢!”安庆爸摇头说。
“你看信上写什么?”安庆妈把信封递给安庆爸。
安庆爸拆开信封:
平凡哥、如心姐:
如果你们读到这封信的时候,那一定是二十多年后的事了,也一定是欢欢回家的日子。
于你们别后,我的身体日渐衰弱。文学的走不光给我、也给你们带来很大的打击。人的命天注定,请你们不要再有内疚之心,不要活在逝者的阴影中。
欢欢不谙世事,我将离世。我和文学都已不复存在,你们是她唯一相称的父母。欢欢一定会听从我的嘱托视你们为至亲父母。
二十年的相约,我会助佑欢欢如约回来。庆庆一定会等的很辛苦,我也相信庆庆会更加幸福。因为,这份姻缘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缘分,他们的心会相融在一起的。
我即将走了,握笔的力气已经很少了,我不能带着婷婷玉立的欢欢回去了。抱歉了,我失约了。
我庆幸有你们,让我走的了无牵挂;我庆幸欢欢得到你们的爱;我庆幸欢欢有庆庆这么好的孩子呵护。我感谢你们,再此向你们叩首了。
遥祝你们合家团圆。
注:欢欢学名章子涵
信读完了,安庆妈已哭得泣不成声。
“我可怜的孙媳妇儿,谁知连妈都没了。”安奶奶摘下花镜擦着眼泪说。
“把皮箱装好吧。仁庆,拿你楼上去,别再出什么闪失了。”安庆爸说。
“妈,这回可以上楼了吧。孙媳妇回来了。”安庆爸对安奶奶说。
“上楼,上楼。明天就搬。想念的回来了,不喜欢的走了,我也不用在这儿守着了。上楼住了。”安奶奶说。
“儿子,欢欢的证件都在皮箱里呢,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找回来。”安庆妈说。
“子涵,子涵。我就是你的仁庆哥呀。”安庆低呼着将车驶出楼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