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走后,萧霜回首,正好看见燕释离望着刘玉染渐渐消失的背影出神。
萧霜这才细细的打量眼前的人,以前相见都是在朝堂上,见面后最多就是打打招呼,便不在深谈。而此刻近在咫尺之间,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刘玉染会如此,似乎一切都有了因由。
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没有陈玉蠡的雍容华贵,儒雅温和,也没有杨沐风的风流倜傥,俊朗英气。他的面貌似平凡,却又不平凡,看着颇为斯文,唯一特别的大约是那一双眼睛,细长而异常的明亮,却又有些深不见底,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和刘玉染眼中的忧伤不怎么相似。
他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人走了!”燕释离闻声,回过神,淡淡的笑了笑,“燕释离见过六王爷”
燕释离恭恭敬敬的行了跪礼,在他低头的那一刹那,他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扫来,如冰似刀。
“免礼”陈玉蠡虚扶道。燕释离起身,看向萧霜拱手道“萧大人”
萧霜亦拱手回礼“燕大人”
萧霜看着燕释离,总感觉他没那么简单,“燕大人,看着好熟悉啊!”萧霜似笑非笑的地看着他。
燕释离心头一凛,然后颔首笑道“在下与萧大人同朝为官,自然是熟悉的。”
“嗯!”萧霜点点头“这理由还说的过去。”萧霜浅浅的笑,而目光清冷。
“俩位似乎很健谈,把本王都给凉着了,”话听着像在抱怨,可笑容却略带讥诮。萧霜自然是听出来了,眉头紧皱。你自己还和其他女子亲近呢!
萧霜长呼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只有樱桃青衣和墨竹站在几尺之外,“杨大哥和二姐呢?”
“我们在这儿。”声音从侧面传出来,看着林淅和杨沐风双手置于背后,缓缓走来。
杨沐风走至萧霜身边,用手指戳她的额头“难得啊,现在才想起我们来。”萧霜也不躲闪,十分乖巧的站在那里儿,杨沐风倍感诧异,摸着她的额头“霜儿,你傻啦,”
萧霜一脸黑线,一巴掌撇开他的手“你才傻呢。”
杨沐风应着,然后轻轻道“我也没大你几岁,你可以和你二姐一样,叫我沐风就成,干嘛要叫大哥啊?”
“怎么?你还嫌我把你叫老啦。”萧霜眼一翻,人立马跳起来“你本来就比我大,叫你一声大哥刚好,难道还想我叫你弟弟不成?我没那么老吧?”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杨沐风摆摆手道“可是,六王爷不也比你长两岁?你干嘛不叫他六哥?”
萧霜一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淅笑了笑,瞟道旁边的燕释离,只感觉这人好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这位大人可是刚才高台上的公子?”燕释离淡淡的,笑了笑“正是在下。”
“那你是健康城最聪明的人,当朝最年轻的帝师,木泽?”
“噗嗤”萧霜当即就笑出了声“二姐,他是本朝尚书大人,燕释离燕大人,也是一最。”林淅好奇道“最什么?”不待萧霜回答,“最年轻的尚书”陈玉蠡已然说出口。林淅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林淅眼拙,大人莫怪。”
“林姑娘客气了,并不是人人都能被认成是最聪明的人的。”“哈哈哈哈,”林淅爽郎的笑出声,“若有时间,我一定要和燕大人喝个十坛。”燕释离连忙摆摆手“在下不胜酒力,恐怕不能与林姑娘畅饮。”
萧霜笑道“二姐,还是我陪你喝吧,他也许连陈玉蠡都喝不过呢!”
陈玉蠡也不否认“那倒是。”而燕释离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萧霜再次的挽着林淅的胳膊,可怜兮兮道“二姐,这么长的时间,刚才吃下的东西都耗光了。”
陈玉蠡打趣道“什么萧将军啊,叫好吃鬼还差不多。”萧霜朝他做了个鬼脸,众人都笑了,杨沐风道“霜儿还是这般的可爱呢!”
陈玉蠡移过眼,看着杨沐风,随即又移开目光。
林淅无奈的摇摇头“你啊,去吧,记得有些糕点让顾嫂给你热热。”
“嗯嗯嗯”能离开,萧霜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生怕反悔一般,道了句“我走啦”就没人影儿了,陈玉蠡微微侧头,两道暗影流过。
林淅笑了笑,却看见樱桃和青衣还立着,“你们和她一起回去吧。”两人一动不动,犹如石柱,如果忽略那双眼睛的话。
林淅咬牙切齿道“臭丫头,这次绝不放过你。”然后走过去解开她们的穴道,樱桃和青衣喘了口气,什么时候点的穴道,她们自己都不知道。
萧霜出了皇宫后顿感轻松,长长的呼了口气,朝南方望去。苍穹之下,高山耸立,萧霜嘴角上扬“昆山,我来了。”语毕,便消失在夜空之下。
昆山,为陈国最高的山。
在萧霜消失之后,两道黑影一闪而过,良久,两道黑影渐渐清晰,其中一个道“怎么办?”
“还能如何,回去告诉主子。”
“好,反正萧姑娘也不是头一次甩掉我们。”随即犹如夜魅般消失。
在两人消失后,萧霜才慢慢走出来,看了眼地上的树叶,“不愧是风行影卫,踏雪无痕。”就算是樱桃也会带起三片树叶,而他们却……一叶未带。
很快,萧霜便来到昆山山脚,抬头望去,“唉!怎么选在晚上来呢!”
在昆山的山顶,常年积雪,恰好在这冰峰峭崖之上,生长着极为稀有的高寒植物——雪菊。雪菊每年在八月盛开,花期短,且生长区域狭窄,产量极少,弥足珍贵。
是夜微凉,昆山腰上,许多人正在月下追逐,身形闪动,犹如闪电。
而,奔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身着蓝袍的的男子。“你以无路可逃。”将蓝袍男子逼至山中密树后,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这群人大都统一的黑装蒙面,唯一能见的就只有一双眼睛。
然而,只有以为比较特别,那人一身玄色劲装,手中持着一把长戟。
被围住的男子,手执匕首,身上已多处受伤,鲜血不断流出,染红他脚下的草地,可他依旧挺身昂立。面色冷峻的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