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黎水似往日般从打坐中醒来,准备去锻身崖晨修。却听得房门外人声嘈杂,黎水不禁打开房门,一看究竟。
可入目之景,却令黎水顿时火冒三丈,怒上眉梢。只见吴凡被扒光了衣服,只留得一条短裤,被人吊在自己的房门前,胸前还写了“近黎者当此”五个字,而吴凡似是晕厥,耷拉着头一动不动。
一群人围绕着吴凡,或谈论讥笑,或摇头叹息,黎水见状顾不得些许,怒喝道:“都看够了吗?滚!”
宁神院最不能招惹的两个人,南宫羽昂和黎水,对这些绿衣弟子来说,他们都是境界高,后台硬的小公子爷,唯恐避之不及。黎水大喝之后,众弟子便如潮水般散去,不敢做片刻停留。
黎水忙上前解下吴凡吊着的双手,将吴凡扛回了自己的房间。黎水此时心中愧疚万分,吴凡今日遭此羞辱,皆是因自己而起。
黎水查看吴凡全身,没有任何伤痕,气息匀络,但黎水拍打呼唤吴凡良久,泼水的招都用了,不见吴凡醒来。
“该死的南宫!”黎水气愤的大喊了一声,一脚踹向屋内的方桌,“啪”的一声,方桌炸裂,木屑飞散。黎水喘着粗气,胸中好似被堵上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吐不出,浑身涨起一股子蛮劲,这种无处发泄的感觉让黎水又急又气。
看着床上昏迷的吴凡,黎水怒意更盛,恨不得马上去找南宫羽昂作个了断,但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清醒了几分,黎水意识到救醒吴凡才是最重要的,报仇的事可暂且搁置。
“到底是什么,怎么会不醒呢?”黎水脑海百转,思索原因。黎水低着头,踱着步,思考应对的办法。
可黎水思索良久,却是毫无头绪,“看来,只能求助父亲了。”
黎水背起吴凡,急匆匆地奔黄衣宁神院而去,房门都未曾掩上。
黄衣宁神院和绿衣宁神院有近半个时辰的脚程,黎水一路小跑,路上碰到熟人与其打招呼,黎水都无暇顾及。大约一刻钟的功夫黎水便赶到了黄衣宁神院,黄衣宁神院的弟子多数都认识黎水,黎水虽一身绿衣但并未受到门童的阻拦,门童还很是客气的称呼一声黎公子。
黎水背着吴凡直奔父亲的住所执事堂,还未入得执事堂,黎水边跑边对堂中喊道:“父亲!父亲!”
守堂的弟子们见到黎水背着一人,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赶紧上前帮忙,接下吴凡,抬入堂中。
黎水此时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黎水顾不得些许,焦急的问道:“我父亲呢?在哪?”
“在后堂,我去叫!”一名守堂的黄衣弟子说着,跑去了后堂。
黎水瘫坐到椅子上,“这小子分量可真不轻啊。”
这时守堂的一名弟子端来了一杯水,放到了黎水的身旁,“|来,喝杯水休息下。”
“谢谢七哥。”黎水说着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水师弟,这位师兄是怎么了?可是猎兽时被伤了?”
黎水口中茶水还未下肚,连忙摆手,“不是,被人害的。”
“谁?”
“你看他身上的字!”
黎水口中的七哥名震江,他走近吴凡,拨开吴凡的外衣,看到了“近黎者当此”这五个字,顿时牙关一咬,又替吴凡整理好外衣,“南宫羽昂这厮,是越发的明目张胆了,若不是师尊拦着,我非得废了这厮,依仗他老子是长老,就无法天了。”
震江是黎水的父亲黎明的亲信之一,镇守执事堂的八名弟子,都是黎明大执事的亲传弟子,震江曾是蓝衣弟子,在蓝衣宁神院时拜黎明为师尊,在黎明的蓝衣亲传弟子中排行第七,黎明被调到黄衣宁神院做大执事后,震江便跟随其师尊一同而来,之后黎明新收的黄衣亲传弟子,知此便称呼震江为七哥,震江一直为自己的师尊鸣不平,一提到南宫二字也是一腔的怒火。
黎水同震江正说话时,黎明大执事从后堂赶了过来。黎明一身黑色金边宽袍,胸口处以白金两色绣着太极图,头束银冠,颇有几分道骨,不怒而威。
黎水见到父亲忙站起来,唤道:“父亲!”
其余弟子恭敬抱拳齐呼“师尊!”
“嗯,”黎明欣然点头,未多言,黎明看到躺在大厅里的吴凡,走上前去,俯下身来,两指拨开吴凡的眼帘,观察了一下,又以手掌盖于吴凡的天灵探察了一下,便站起身来。
“父亲,如何?”
黎明并未答话,反问黎水道:“何人所为?”
“南宫羽昂!”
“唉!”黎明摇了摇头,“作孽啊!”
“师尊,这位师弟没救了?他到底是怎么了?”震江惊讶的问道。
“他中了安魂散,听过吗?”
震江想了一下,答道:“师尊,安魂散,不是走火入魔时服用的一种镇魂安气的良药吗?”
“是,对凝气五层以上修炼走火入魔之人,微量使用是一剂良药,但是如果凡人用之,会长眠不醒,睡死归天,凝气五层是一道脱凡的分水岭,过了凝气五层,人可不食五谷,魂可不眠而不疲,为离凡,可承受安魂散的药力,可他,凝气二层尚未离凡,更糟的是,他中的剂量我虽然无法判定,但肯定超过常量。”
“父亲,你的意思是说,他没救了?会睡死是吗?”黎水怔怔的看着父亲。
“有可能。”
“我去杀了南宫羽昂。”黎水从身份玉牌中取出飞剑,踏上去就要催剑飞往绿衣宁神院。
黎水刚升空,黎明伸手隔空一抓,将黎水从飞剑上吸了下来。
黎水摔倒在地,他的飞剑失去控制,“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四周的弟子见状,忙上前扶起黎水,震江对黎水说道:“水师弟,冷静些,听师尊说完,师尊只是说有可能。”
“你什么时候能学会遇事冷静!”黎明对黎水呵斥道。
黎水站在一旁不语,竟气的落下泪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吴凡,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椅子狠狠的拍了一掌。“啪”,又是木屑飞散。
看到黎水把椅子打碎,黎明没有说什么。
“师尊,就真的没救了。”震江小声问道。
“能救,只是,不知能不能救醒,但,即使救醒了,也废了。”
黎水闻话,回过身来,有些激动的带着哭腔,说道:“父亲,他入门两年敛气入体,进内门一个月,凝气二层,对修炼极为兢勤,日后定会有所成就,他的梦想是成为紫衣弟子,是因为我,才被南宫羽昂害的如此。”黎水说着,走近吴凡,将吴凡的衣服“噌”的一下扯开,“父亲,你看,是因为我,我们,他才……”
黎明看一了眼吴凡身上的字,长舒了一口气,“南宫家的帐,我早晚有一天会找他们算的,所有,不用你提醒我,现在说什么已是无用,救醒了,他也不可能筑基了,神魂已伤,凝气九层会是他的极限。”
黎明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吴凡觉得惋惜。
“父亲……”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会竭尽所能救醒他的。”黎明转而对震江说道:“震江,拿着我的令牌,去绿衣宁神院执事那,将你的这位小师弟和水儿转到我们这里来。”
“是,师尊。”震江说完,退了出去。
“不用把我转过来,我回绿衣宁神院。”
“你回那只会出事。”
“此事不能就此了结。”
“我说过,我会找南宫家算账的,你现在要做的,是照顾好你的这位师弟,别忘了他是因为你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其他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
“哼,是因为我们才对!”黎水因为吴凡顶撞了他的父亲。
黎明闻话,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他知道黎水因为自己和南宫家的争斗,牺牲了很多。本应该潇洒快活的年纪,却因为自己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东西。
“把你们的这位小师弟抬到后堂水儿的房间里。”黎明说完,离开前厅,去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