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他是第二个唐麻子?凭着陈抗日的聪明,他会犯这么低极的错误吗?我告诉你吧,陈抗日就是陈天元,赵玉明是他的表哥,也是他大舅哥。”赵尚志笑容满面地看着张寿笺。
“原来是这样。”张寿笺微微一笑,“眼下要解决的问题是这些俘虏怎么办?”张寿笺看着报告单上的数字皱起了眉头,因为以前还从没一次抓过这么多俘虏。
“这些人多是些没有家业的闲散杂人或是各山头的胡子,还有一部分是投降的东北军,如果把他们放了,他们马上还要重操旧业,进山当土匪或再到日本人那混饭吃,所以不能放他们走。”
“全留下?”张寿笺不解地看着赵尚志,“那样既难以管理,又会给部队带来巨大的经济负担,老赵你可要想好了。”
“这些人鱼龙混杂,纪律涣散,战斗力极差,一时间还不适合编入支队,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你有啥办法?”张寿笺警觉地看着赵尚志,他猜测赵尚志的办法一定不是什么好办法,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位老战友了。
“要说这人有没有战斗力,那要看谁带!昨天夜里周天毅的兄弟死伤了不少,但硬是把松岗这块硬骨头啃了下来,从这点上看,他们的战斗力一点不比咱们差,所以我想照着先前的约定,把这一百多人都交给周天毅,组建哈东支队一纵队义勇大队,而且这也是和陈抗日有言在先的事。至于队长吗也照着事先的约定,由陈抗日同志担任!”
张寿笺惊讶地看着赵尚志,“你真想让陈抗日去当这个队长?”
“是啊!陈抗日同志作战勇敢,而且智谋过人,这样的人才当警卫员不是可惜了?而且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啊,共产*的队伍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赵尚志一脸的得意。
“陈抗日满打满算刚参加哈东支队才三天,没有战斗经验,革命意志也没经过考验,而且他还是警备司令赵玉明的小舅子,直接提他当队长恐怕难以服众吧?另外,虽然他有些主意,但你能保证他就能带好这样复杂的一支队伍吗?这可不是儿戏,老赵,你要对党负责啊!”张寿笺显得有些紧张。
“革命的意志不能完全用时间来衡量,如果你不大胆起用他,他就永远都不行。陈抗日虽然没打过仗,但打仗的本事绝对不在你我之下,他和鬼子拼刺刀的劲你是没看到。陈抗日没带过兵,但不等于不会带,而且还有周天毅在。我看周天毅算是彻底被陈抗日征服了。这人要服了谁,还真没法子治呢!他们两个人搭班,一个有谋,一个有勇,应该是最佳组合了。”赵尚志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非常时期,就得非常对待!”
“周天毅抗日的决心是无可非议的,但他毕竟是土匪出身,身上匪气很重,能不能带好部队还有待观察。陈抗日不是共产*员,根本谈不到党性,周天毅更谈不上。二纵队叛变就是个前车之鉴啊!唐麻子当初不也表现得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吗,但却是日本人派来的奸细,所以我想还是慎重一些为好!”张寿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我的党性不也是在革命的道路上一点点培养起来的吗?你怕周天毅是第二个黄英?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出了问题我负责。”赵尚志拍了板。
张寿笺还想说什么,但见赵尚志态度坚决,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陈抗日在大家的一片猜疑与反对声中走马上任了。陈抗日有些兴奋,但兴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当了官,而是因为这样更有利于他杀鬼子,给家人报仇!但这种兴奋的时间太短暂了,陈抗日还没来得及和手下的战士正式见个面,就与周天毅急匆匆地带着部队转移了。因为赵尚志接到了老雕送来的最新情报,关东军吉野联队已经来到哈尔滨,马上要对哈东支队进行一次彻底的围剿。哈尔滨东支队的驻扎地点已被敌人掌握。
为了粉碎敌人的阴谋,赵尚志与张寿笺制定了化整为零个自为战的方针——哈东支队以大队为单位,分散到哈尔滨附近的市县村镇,各处开花,打乱敌人大规模集中围剿的计划。
陈抗日与周天毅带着刚刚组建的义勇大队秘密驻进了三道岗子,他们的任务是整顿训练,不参加战斗。为了让这支队伍快速步入正轨政委张寿笺还派了一个十三人的工作组来协助工作。其实工作组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任务,时刻监视这支新建的队伍的一切动向。
三道岗子是哈尔滨以西七十里的三道土岗子。土岗子四周都是茂密的芦苇,芦苇中的小道密如蛛网。如果不熟悉路,置身其中必然迷路。周天毅以前曾带领队伍在这里隐藏过,他利用芦苇做掩护,白天休整,夜里到其它地点对鬼子发动袭击。
陈抗日是天生做领导的材料,一开始就和周天毅做了明确的分工,除了布置军事行动,一切都归周天毅管。周天毅也不推辞,每天忙着训练队伍,整顿纪律,但周天毅并没有用张寿笺派来的工作组传授的那一套,而是沿用着自己传统的方法。陈抗日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既不参加训练,也不做战士的思想工作,而是每天端着茶壶坐在棋盘前悠闲地摆弄着金太钟送给他的那二百四十九颗棋子。此时他已完全明白自己家遭劫难的原因,因为父亲手里的那十二颗棋子根本就是假的,而且假得离谱。可笑自己当初还照着那些棋子的样子仿造了一批。他仔细清点了一下这三百四十九颗棋子上的三百四十九个字,发现有除了重字之外,共有一百一十二个字。但要用这三百四十九个字随意组成一段话,简直能写一本《康熙字典》。陈抗日猜测这些字的排列顺序应该在棋谱上。但棋谱上只有二百八十四目棋,要想把剩下的棋子都用上,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开棋局!
工作组的同志本想把哈东支队的那一套成熟的经验在部队中推广,可周天毅不捋那套胡子。工作组的同志向周天毅提建议反被周天毅臭骂了一顿。万般无奈下,工作组只好到队长陈抗日这里告状,说周天毅独断专权,不讲*,横行霸道,土匪作风严重等等。陈抗日听后嘿嘿一笑,随即下令,工作组的同志从即日起不再参加周天毅主持的日常训练,改和他下棋。工作组见陈抗日没有态度,于是向陈抗日提出归队的申请。陈抗日笑着说:“只要你们能赢我一盘,就可以归队,否则按逃兵论处。”工作组觉得这个队长是在胡闹,但见陈抗日一脸的严肃没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