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忆雨一就看见睁眼师傅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自己。李忆雨对水月笑了笑,若无其事的起身穿衣整理床铺,好像师傅只是早起而非彻夜未眠,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李忆雨毕竟是水月一手抚养长大,为师亦为母,怎会没有看出李忆雨瞬间的异样。只是……
水月眼神一黯,顺手取来李忆雨的外衫,还没来得及递出,李忆雨就从身后抱住她,靠在她背上闷声道:“师傅,我们把昨天的事都忘了,好不好?”
李忆雨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于哀求的情感,水月觉得眼里湿湿的,贴着李忆雨的侧脸静静抚摸她的长发。
“好”
李忆雨静静的推开门,东方的天空带着像鱼肚一样的洁白。她喜欢这种颜色,纯净无暇。李忆雨笑了笑向近处的小厨房走去,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为师傅准备菜肴了。
好像是第一次煮粥时,坐在一旁看师傅小心翼翼的抿下一口,然后嘴角勾起微笑后,她就喜欢这项活动了。
摇了摇头,素手熟练的操纵各种厨具,李忆雨做菜的时候很宁静。没有什么冷艳美人的感觉,也没有其他厨子的烟火气。总之,是一种近乎奇异的平衡。
李忆雨很小心,无论生火还是做菜煮粥,她都不会让自己的衣衫有丝毫的脏乱。她喜欢做菜,但绝不代表她能为下厨而克服自己的轻度洁癖。
提着早膳走到水月休息的地方,很惊异的发现静云静照也在,看样子应该是她走后不久到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自己手里的食盒,两份早膳,她还做了些点心,大概,可能,应该够三个人用了。
李忆雨摸了下鼻子,进屋福身施礼:“师傅,大师伯,静照师叔。”
水月向李忆雨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李忆雨迟疑了一下,走到水月身旁侧身半坐,用眼神向师傅示意了下手中的食盒。
水月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不是冷而是由心底散出的寒,除了对李忆雨,她极少在他人面前露出笑容,想起刚才师姐的话,淡淡道:“大师姐和师妹想来还没用过膳就来了,雨儿的手艺还不错,师姐师妹不如尝尝。”
还不等两人回答,李忆雨已经起身侍奉,幸好因为宁雪,她习惯准备三副碗筷。
静云笑了笑,似不禁意阻了下水月的手,看向身旁精通药理的静照。静照的脸色有些凝重,仔细观察桌上的菜品,甚至每道都尝了口,才故作赞叹的轻笑道:“李师侄的手艺真是令人惊叹。”
“师叔过奖了。”
水月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没想到她们对雨儿的感受竟丝毫不顾。刚要说话,李忆雨就把一个夹好菜的馒头递给水月,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水月松开了握紧的拳,对李忆雨笑了笑,在李忆雨的服侍下温馨用膳。
师徒俩默契地当静云静照不存在,视线交汇时依然露出温暖的笑意,不时开两个外人完全听不懂的玩笑来互相调侃一下。
静云静照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却能感觉到,她们之间有多么的自然。其他或许可以假装,但这种有心散发的感觉却无可掩饰。眼前的一切让她们觉得自己的怀疑只是个笑话,她们并不是什么首座和弟子,只是一对最普通的母女。因为只有彼此,所以最在乎的也只是彼此。
水月瞄了静默不语的两人,抱了下李忆雨,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雨儿先去广场,等雨儿比赛的时候师傅一定会在的。自己小心知道吗?”
李忆雨点点头,第一轮比试有一场她必须去看,那是宁雪的比试。回抱水月,在师傅脖间依偎了会才轻笑道:“好,雨儿先去,师傅不要让雨儿等太久。”
“不会的”水月摸了摸李忆雨头,温柔的看着她施礼以后,慢慢走出屋子,关好房门。
“师姐,师妹”水月抚摸衣上的绣纹,从李忆雨学会制衣做饭以后,她的生活琐事李忆雨就没有假手于人,新作的衣衫似乎还残留着李忆雨的温度。“这二十年来我将所有的感情倾注在雨儿身上,对我而言,她不是我的徒弟,而是我的女儿,我的一切。莫说雨儿绝不会加害于我,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也甘之若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