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里,一行人看着简易的地图默默无语。
死寂的沉默里弥漫着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感觉不到的——恐慌。
许久才听见莫雅里干涩的声音:“你们说,主上……想要干什么?”
会不会……会不会又抛下我们?
无忧抿紧唇,取出所有关于蛮荒的情报,摆在众人眼前。
蛮荒
魔教圣殿南方的一处沙丘,整年荒沙漫天,遍地寸沙掩骨。
蛮荒圣殿建在那样一个地方,除了无数高手护殿外,更有荒沙作掩护。弥望一望无际的荒沙,身处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就连御剑在半空中,都望不长远,偶有怪鸟猛兽出现,危机四伏。
而对于魔教而言,虽然散支犹如沙砾,但它们都同属一教,同有它们的总堂圣殿也就是蛮荒圣殿,同有它们的朝拜人物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还同有它们的共同教主。
但教主虽是魔教之主,却没有一点权力,调派不动任何一个门派的人,指挥不了一刻局势。
甚至就连圣殿大门都不能迈出,只能在圣殿中了结残生,被各派派来守护圣殿的高手‘保护’着。
活像一个傀儡一样形同虚设。
而魔教的教主之所以会落得这步田地,归根结底是因为魔教曾经的一代教主下的一个自残令。
相传魔教历史悠久,在青云的创派主师还在四处游历时魔教就已经像燃在草原上的星星火焰般四处蔓延。
但正所谓守业更比创业难,第一代教主创教之初,全教上下一心,立下宏志建立举世伟业。而当时的第一代教主为坚固根基、扩大圣教范围,把有功的亲信之人派遣出去,分置教人立为分派,不料却种下祸根。
世人难免一死,就算是有惊天之力的教主也不例外。
第一代教主寿终升天,第二代教主继位时,已不现当时之风。
各派居高自傲,对教主偶尔隐有不满,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当时那位教主虽然也隐有忧虑,但当时正是一鼓作气之时,那些人又为教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甚至有曾教导过他的长辈;若是处置了未免让人心寒,也就搁置了下来。
许是魔教发展的太快,又也许是上天觉得无聊,有意捉弄魔教。
当第三代教主接过如日中天的魔教时,这种情况已经摆在所有人眼前;而那位教主又是年少德薄、热血冲动的时候,怎能忍得了这种制肘的滋味。
最终一气之下使用了武力和一些非常手段镇压各派。
一场血战下来,虽得到最终胜利,却也失去了属下的信任。
在他胜利的那八九十年里,一直洋洋自喜,对属下呼来唤去,已失君威。
首先是魔教左使带部另立一派,虽名还为魔教分支,却不再听从指挥。
就在那位准备再用武力镇压时,他的另一名大将又联合亲信突然反叛,突袭圣殿抓住了他,强迫他在众人面前将教主之位交出。
那位自知进退都难免一死,危急时刻竟想出了一个自残令。
其令内容就是承认魔教分支的存在并支持发展,为除去各派的担危之心。同时教主愿放弃所有权利,不再过问所有事宜,终身守在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身旁,由魔教分支代为发展。
自残令一下,他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却也终身活在了监制之中。
而自残令一直延续至今都不曾改变,其后历代教主虽想改变,无奈有心无力。只因魔教分支怕再重演血压各派之景,内斗之中竟一直不忘派人来‘守卫’教主。
不过还好,历代教主虽无权无势,不过杀教主以取而代之的事却从未发生过。
这也算是魔教的一件幸事吧。
“这魔教历代教主还真是悲剧。”春形怀着善意叹息一声,不过谁都能听到其中的嘲讽之意。
“无能之君当然如此,若是主上为君纵然暗流涌动、杀机起伏也能层层部署,一举肃断乾坤!”
莫雅里愣了一下,突然看向无破:“你刚才说的什么?”
无破不满的盯着莫雅里,带着冷意:“怎么,我说错了?若是主上,又怎么会发生;不!那个废物怎配与……”
“不是,是前面那句!”
“前面那句……若是主上为君……”
“对!”
莫雅里高喝一声:“主上为君!主上这么做,是想要蛮荒,甚至还有蛮荒以西!”
冬影领悟,立刻用炭笔在地图上不断勾勒着。
“如此说来,蛮荒虽然广阔,但对那些修真者来说却只有象征意义。所以这里虽然人多势众、重重防卫,却只有些初级修真者甚至是稍加训练的普通人,而没什么高手。如果我们能控制住各派系的眼线,就可以让那些门派以为蛮荒依旧是软禁那个傀儡教主的不毛之地。”
“而我们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驻扎在这里训练士兵,而且圣殿以西有大片的草原,有无数的牧民;如此就可以有足够的战马和士兵。”
“纵然有人来查探,我们也可以化整为零潜伏在牧民里。直到……”
“直到主上羽翼丰满,就可以……”
所有人的眼里都闪现着坚毅的光芒,似乎又看见那个震慑朝堂、光芒万丈的女子。
那个,注定的君王。
他们的主上注定立于众人之前,受万人仰望。
而为了那一天,他们,可以为之付出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