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话音未落,远处一声狼嚎冲破天际,浩浩荡荡而来。
李忆雨眯了眯眼,脸沉如水。
宋青玉伸手摸著额头,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天,谁能告诉我,它们到底是怎么辨别出来我们没死?到底有多记仇?”
“比你记仇。”李忆雨沉着脸默默吐槽了一句。
狼对杀害它们的人,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天性,那真的是完全不会错认,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听着李忆雨的话,宋青玉嘴角抽了抽。
“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蛮荒上跑?”
宁雪望了眼眼前广阔的草原,一头的黑线,估计都可以下碗面条了。
这要何时是个头啊。
李忆雨听着宁雪的话,第一次没有立时回答,只那双冰冷的眼,看着前方的青碧草原,厉光闪动。
传说,鲨鱼一直被禁锢在没有光明的深海,一旦搁在浅滩上,就只能呆在那里。在黎明来临之际,永远沉睡在黑夜里……除非,能够有海豚愿意来拯救它。
但海豚是海洋中最受欢迎的哺乳动物,是最最纯洁、唯美、象征着幸福的生灵。
而搁浅鲨鱼是从又黑又冷的深海里逃出来的。
海豚注定是鲨鱼的天敌,那强有力的喙,可以高速戳击骨质特殊的鲨鱼,令它的内脏破裂。
罪恶的鲨鱼是不会有那一天,和海豚相提并论……
隐匿在冷静之下的自嘲轻笑,蕴敛在层层迷雾中透骨的哀伤,宁雪心里一哆嗦,手也一哆嗦,紧紧握住了李忆雨的手。
手背突然有一股略带湿润的温暖,李忆雨猛地醒神,直接与宁雪的眼眸相对。
秋水一般眸子里倒映着自己容颜,眼波流转,流淌着令人心醉的温柔。
李忆雨紧紧握住宁雪的手,指尖有些颤抖,像一个要不到心爱糖果的孩子。
宁雪只觉自己的心痛到窒息,她能感觉到李忆雨在哭。
或者说她一直在哭,自从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晴天了。
宁雪刚要说些什么,李忆雨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方才那一瞬间的真实又回到那用层层钢铁包裹住的城堡里,再不冒头。
“雨儿……”
“走吧!”
李忆雨马上打断宁雪的话,手中的长鞭像长了眼睛一般抽在马身。
早就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
那么,就不要再犹豫了。
反正……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雨儿,你想干什么?”
叶云峰看着李忆雨带着点邪气的弧度,心里打鼓。
“没什么。既然要死追,那好,我就带它们去吃大餐。”
冰冷的声音响彻在天际,带着阴险之极的犀利。
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三个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李忆雨没有理会他们,驱使着四匹战马狂奔,掉头向西。
白云高广下,两匹马飞纵着朝着西方而去。而他们的身后,紧紧追赶着成千上万的野狼群。
李忆雨最近的心情本来就很忐忑,而现在她更是被惹怒了。
从来还没有她被追的无处藏身的时候。
你要死追是吧,那好,那就看谁玩的过谁。
一开始她不敢往交缠的方向带。
那是因为这地方除了魔教还有她的暗卫。
这样的情势,她怎么敢乱带群狼,万一魔教的弟子没咬到,咬了她的骠骑营怎么办?
因此,只敢在这个大方向绕圈子。
不过现在,她决定了。
我就不往中部交战的方向带,我就直接杀入你腹地。
大不了她带着监察司的人一起跑。
反正,大不了……大不了被他们知道……
不就是杀了宋青玉灭口吗?
反正又不是没干过!
反正……反正,她本就魔鬼……
只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疼。
天幕苍云,盛夏时节骄阳似火。
白云在天空无相,飞卷而出任何状态,绝美。
就在李忆雨等人以及群狼远走西方多时,一众马蹄踏响在他们刚才所停留过的地方。
看着眼前凛乱的草地和血色蔓延。
秋痕嘴角抽筋:“这到底有多少只狼?”
血色蔓延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绝对也不小。可凛乱的程度只有那么很轻的一点。就好像那大河波涛翻滚而过,带走了泥地上多余的尘土一般,轻描淡写的不见丝毫作态。
冬影看着草地上的脚印,在抬头看着远去的痕迹,揉了揉眉心这一路上跟着脚印追过来。只看见群狼的脚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从初时的千只,到现在这密密麻麻的数不清楚。冬影都有点想祈求老天了。
他们主上到底惹了多少只狼啊?
这么追下去,天,他都有点不敢想象了。
“西方,它们朝着西方去了。”
勘察过地面,下属的回禀声惊醒秋痕。
西方?
秋痕和冬影快速的对视了一眼,西方,这个方向……
监察司临时军帐中
“朝西边去了?”
莫雅里等人看着手中的消息,既担心又无语。
“万匹野狼!不行我们一定要支援,那太危险了!”
边上传令兵面面相觑。
接应,怎么接应?
到蛮荒的中心,魔教的圣殿去接应?
他们该说那不愧是他们的主上吗?
一如既往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