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瞪大眼睛看自己被人凌迟更可怖的事情了,此时的白肄就是如此。打了结的眉头下,瞪的似铜铃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巨兽的大口和自己身体的交接处。白肄还没变态到面对死亡如此坦然的地步,而是怕自己闭上眼睛后就这样的过去了,他是怕死。
或许有的人说,都已经这样了。快点了断自己的生命不好吗?免得受苦。但有句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只要自己没有放弃,上苍是不会放弃你的。奇迹不是不会发生,任何东西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创造奇迹的条件就是冷静、自信、抓住一切的可能,为自己创造机会。
此时的白肄就是这样,逼迫着自己,暂时的发下疼痛、放下过去的一切。屏息以待,堪堪地保住仅剩的最后一口气。把视线从巨兽的口中移开,观察者周围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巨兽许是察觉出白肄的异动,但也不会在意,都已经含在嘴里的猎物,还能跑吗?突兀地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晃动中那撕裂般的疼痛算是给不老实的白肄施以一个小小的惩戒。
但这可苦了白肄,还没观察出个究竟。突如其来的疼痛差点让白肄背过气去,但凭着那股对生存下来的固执,硬生生地挨了过去。想想自己以前的日子,白肄根本没觉得在这个世上真正的活过。惹是生非,无所事事,没有一件事是值得去回忆的。偷东西,砸别人的店面,烧别人的房子,强奸了校花......这些对现在的白肄来看,显得是那么的幼稚、无趣、甚至都有点愚蠢。
白肄想活着,真真正正地好好活一回。不为别的,总不能白活一世吧。
砰的一声,白肄从巨兽的口中掉落向地面,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浅浅的痕迹。可见,力道不是很大。掉在地上的白肄,没有任何松懈,赶忙打量的视野下对自己的有利的条件。
打量了一会儿,白肄没有感觉道巨兽再次施加在自己身上一点不适。诧异之下,白肄还以为巨兽放过自己了。慢慢地抬头看向巨兽之前所在之处。
映入白肄眼中的是一副说不出来怪异的画面,只见,巨兽那微眯着的有网球般大小的独眼盯着白肄。那咧着满口散发着冷冽寒光的巨齿,嘴角不规则地向上翘着。把白肄看的是毛骨悚然,这家伙在笑。戏谑的目光仿佛看穿了白肄的所有小心思。
“妈的,这畜生你妈成精了”!想着白肄赶忙把身子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护着脑袋,弯曲的双脚紧紧地夹紧。以保护自己身上的重要部位。白肄从巨兽的表情中知道接下来这畜生肯定没憋啥好屁,不知道要怎么样玩自己呢。惊惧下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喜悦,最起码现在的白肄还是安全的,不会在这时葬身这巨兽口中。
但白肄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自己没有肉体,只是灵魂状态。面对灵魂状态的白肄,其实身上哪里都不是弱点,又哪里都是弱点。看着巨兽是如此真实,不像是灵魂状态,但这样都能靠着肉身攻击白肄的灵魂,其实跟这巨兽本身有关。
当然这些都不关白肄什么事,也无暇去思考这些。白肄只是本能地护着身上重要的部位。正如白肄所想这畜生果然没憋啥好屁,刚一放出来就把白肄熏得是臭不可闻。
咻的一声,巨兽越过白肄,跳向前方停了下来。慢慢的转过身子,面向白肄,庞大的身躯遮住了白肄看向洞口的视线。张开爪子扒拉,玩弄着白肄。
虽是灵魂状态,但那份痛楚却是如此的真实。在巨兽的玩弄下,白肄被扒拉的满地打着滚,但眼角的余光不忘打量着周围的事物,期许着有什么东西可以派上用场。
但空荡荡的周围,无疑给白肄浇了盆冷水。在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邺火焚烧下,什么东西也没能留下,即使有残留下来的东西也禁不住这等巨兽的破坏力。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巨兽身后的那个洞穴。只要进了里面就安全了,量这畜生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把整个地面给掀起来。
“啊......”
正在白肄思索之际,巨兽突兀地一爪子拍在了白肄的身上。弯钩状的爪子,黑亮而锋锐,有一指多长,寒光森森地嵌入白肄的身体,把白肄像提线似的拎了起来,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白肄唏嘘不已,冰冷的爪子所造成的伤势,让白肄更加的虚弱。整个灵魂几乎透明,再来这么一下子,那就玩儿完了。不能再等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只有那个洞口了。
就在这时,巨兽再一次抬爪要拍下去。说时迟那时快,白肄提起余力就地一滚,堪堪躲过。
砰地一声,巨兽那带着一缕劲风的利爪从白肄的上方狠狠地拍在白肄先前掉落的地方,震得尘土飞扬,砂石翻滚。
巨兽仰天长啸,叫声更加慑人,使得白肄身上一颤,一时大意竟让猎物戏弄。兽眸寒冷如刀,死死地盯着白肄,巨爪挥动,向白肄拍去。
不敢怠慢,匆匆滚向一边。待躲开巨兽攻击,白肄猛地躬身起跳,咻地站起,怒目瞪着巨兽。双手微张,作势欲要向前扑去。这时白肄心中已有主意,但也靠赌,赌对活着,赌错就得赔上性命。
果然,攻击再次无果,盛怒下的巨兽巨爪再次要挥动起来,还未动作,被白肄一系列的动作惊到,出于危险应对的本能,爪上的动作一懈。这畜生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白肄,脚下不为人知地轻轻地向后挪动了一下,等待着白肄的动作。
白肄眼眸一缩,巨兽刚停下挥动的巨爪,赶忙转身就是跑,但怪异的是白肄脚下的动作不光缓慢,而且步子迈得还小,即使再虚弱也不可能如此。
“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眼前的猎物戏弄,巨兽长鸣,如弯刀般的巨爪莹莹光泽聚集,深深地陷入土层。耸立着的青而锋利的犄角闪烁着阴冷华光,如雪白的獠牙般直指白肄。冲击发力,高高跃起扑向白肄。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巨兽刚一跃起,白肄顺势转身,扑倒在地。只见高高跃起的巨兽扑空,惯性作用下撞在了一排低矮的墙体上。乱石崩飞,墙体四分五裂,成块成块的巨石轰隆滚落,巨兽那庞大的身躯未能停下来,又向前冲刺了一段距离方才止住身形。
扑倒在地的白肄,看着洞口所在的方向,也就几米远的距离。没有起身跑过去。而是腰间发力,滚向洞口,这样既快又省力。另一个原因不是白肄不想站起来,他是真的没有那多于的力气了。
整片墙体轰然倒塌,黑尘狂舞。巨兽为了方便,将附近的建筑夷为平地,再次向白肄窜去,紧紧地追着。
仅仅几米的距离,白肄快速地滚到洞口处,终于安全了。但对于现在的白肄来说仿佛滚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无与伦比的困倦席卷着白肄,好像就这么睡过去。
甩了甩脑袋,白肄没有停下来,继续向洞穴的深处滚去。虽然成功地到达入口,但白肄知道,这洞口附近承受不住巨兽的撞击。只有不断地向里行进才是安全的。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白肄的身后传来,不用回头,白肄也清楚,此时发狂了的巨兽冰冷的闪着光芒的青色头颅,撞击着洞口。石块翻滚掉落,从十斤到上百斤的不等,在四只锋利的犄角下跟朽木般不堪一击,洞口在被拓开,巨兽怒鸣,向下冲击。
白肄不动声色地翻滚向下,身后的动静没能威胁到白肄,翻滚下来的乱石被堵在下落中的拐角处,不得深入。不一会儿,整个洞中变得一点亮光都没有了,洞口被堵死了。隐约中还能听到巨兽那不甘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