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如墨般泼洒,漆黑一片。
昏暗的环境中颇不平静,一阵阵咆哮声响彻天际,还不止一种。光怪陆离,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人的耳边,像摇滚乐般嘈杂,像巨浪翻腾般声势磅礴。
远处,一团柔和的光忽明忽暗,在这漆黑的夜幕下,好似一点烛火般摇曳,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
渐渐靠近,一个年轻的身影茫然地站立在那里,挺拔的身材,黑亮而精致的短发,刀刻般修长的剑眉,朦胧迷惘的眼神打量着黑暗的环境,一身卡其色骷髅印花T恤,淡蓝色破洞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简单中带着那么一点淡淡的痞性。
“这是哪儿啊?怎么乌漆嘛黑的!”年轻人双手抱在身前,自言自语,忽然一股阴风吹过,紧了紧手臂,感觉有些许寒意。
没有人回答,远处嘈杂的声音依旧,像女人哭泣,像野猫低吼,像男人打呼,像苍狼嚎叫,像衣服被撕扯开······
“哇呀呀呀呀······”
突然,一阵诡异的呻吟声传来,吓的年轻人浑身一哆嗦,差点瘫坐在地上。
“咯吱,咯吱······”
不多时,一辆掉了漆的解放牌老旧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向年轻人行驶过来,好像随时都会跌倒,锈迹斑斑的链子和齿轮摩擦,发出磨牙般的声音,使得年轻人牙根发酸,脑袋一阵发懵。
自行车上坐着一个人,身上披着件大大的黑袍,耷拉下的宽大帽檐遮住了大半个脸,裸露在帽子外的脸上皮肤松散,零零散散地有些许老年斑趴在上面,下巴上依稀长着一簇白色的胡子,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老头,如破抹布般的大嘴不断张开、闭合着,那诡异般的呻吟声就是从这里发出。
“嘿!老头,你呀有病啊,大晚上的唱什么京剧,想吓唬谁!”还未等老头靠近,被吓得一哆嗦的年轻人,看着罪魁祸首愤怒道。
“呵呵,这样不是显得有气势吗!”待老头骑到年轻人身边,忙拉手闸,抬起头,笑嘻嘻道。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老头眼角上那一大块褐色的老年斑,年轻人没有计较,只是略有唏嘘道:“还气势?那你咋没把我吓尿嘞,这么大的人了,走个夜路都怕。”说完,年轻人回过头打量着周围,没再理会老头。
“呵呵。”老头讪讪地笑道,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说,“这不是每个主角登场,都待亮个相吗!”
“你真以为唱大戏啊,还主角,我看你是从花果山下来的?”听到老头说的话,年轻人笑着白了白眼。
“怎么说?”老头听年轻人说自己是从花果山下来的,诧异地问道。毕竟自己来的地方跟花果山,根本就没法比。
“猴子派下来的逗比!”年轻人看着老头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
“嗯?”老头先是一愣神,等反应过来,笑骂道,“这小王八蛋”
“小王八蛋骂谁呢?”
“小王八蛋骂你呢!”
“哈哈······”年轻人被老头逗得捧腹大笑,“你这老头真逗!”
看着大笑的年轻人,老头顿感不解,思索片刻,忽然明白过来,把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心想:我这么大个老头,让你个毛头小子拿来消遣,TNND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这样想着,老头伸手隔着黑袍从胸口处掏出一个小本本来,看着年轻人的样子,幽怨地打开。
看着老头从怀中掏出个本子,年轻人笑的更夸张:“今天,谁谁谁消遣我,我给他记上!”说着,年轻人一手张开,一手呈握笔状在另一只手上写着。
“哼!”老头低喝一声,拿小本子的手都有点颤抖,差点没把它给撕了。不再理会眼前的年轻人,老头低着头翻动着,好像在找什么,也不知道这老头眼神好不好使,这黑咕隆咚的。
年轻人看老头不理自己,笑声慢慢地停了下来,但那不时从嘴角发出的嗤笑声,难掩年轻人那似乎想要平复的笑意。
忽然,老头翻动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眼年轻人,又低头看了看本子,只见本子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不是别人,正是老者面前的年轻人,照片下面还凌乱的有些文字。
“你叫白肄吗?”就在年轻人拼命想止住笑意的时候,老头忽然问道。
“嗯啊。”年轻人强忍着笑意,答应道。
“哼!”看着白肄脸上的笑意,老头冷喝一声说道,“是叫白肄的话,就跟我走吧。”
“啊?”强忍着笑意,白肄被老头这摸不着头脑的话惊醒过来,“什么跟你走?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是去地府啊,你死了不知道吗?还有你的名字就在这上面写的呢!”说着,老头把手中的小本本递到白肄的面前。
白肄接过来老头手中的小本子,说道“老头够小心眼儿的,这么快的记上了!”
老头听见,瞪了白肄一眼,也没说话。
只见上面有一张白肄的照片,和一列文字。文字内容如下:
姓名:白肄
年龄:20岁
身高;175(cm)
体重:60-65(kg)
死因:不明(或许重伤亦或是疾病)
口头禅:抽烟喝酒烫片片(吸大烟),见了美女叫姐姐。
善举:基本没有
劣迹:吸大烟、酗酒、好色、偷盗、致他人重伤、强奸犯······
发配地:十八层地狱
惩罚:邺火焚魂
······
“牛B!”看完本子上的内容,白肄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这骗局弄得不容易啊!有点子,另辟蹊径!”
我白肄是谁,这点骗局分分钟识破,也难为这老头了,还整出这样的点子来,不容易。
这样想着,白肄问道:“老头,说吧,想骗点啥?”
“骗你嫂子!”听完白肄的话,老头气的骂道,“爱信不信,反正你跟我走就行了!”
“哈哈······”看老头这样,白肄笑着心想再逗逗他,于是问道,“好,我死了,那你说说你是谁?”
看着白肄大笑,老头没好气地回答道:“引路人。”
“哦,那你是黑无常吗?怎么就你自个,白无常呢?不是听说你们两个形影不离的吗?”
“我是死神,不是黑无常。”
“中国还有死神?死神不是外国的吗?”
“cosplay你晓不晓得,与世界接轨,你晓不晓得。”
“那你的镰刀哪去了?”
“卖了!”
“卖了?”
“卖掉换自行车了!”
“这么穷,阎王不给报吗?”
“没钱!”
“没钱?”
“公费紧张,批不下来!”
“那钱都哪去了?”
“你有完没完?”老头子被问得烦不胜烦,气的吹胡子瞪眼地吼道。
“哈哈······我不问了!”白肄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说好的不问了,但又忍不住的问道,“那你怎么证明我死了?”
“这本子上不是写的呢吗?”老头白了白肄一眼,说道。
“这算不得数,你要是这么骗下去,能把你自己个饿死。”说着,白肄看了一眼手中的小本本,啪地一声,把它拍在了老头的车座上,随之而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老头的自行车差点没散架了。
“NTM轻点,这可是老头子我的全部家当!”看到白肄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自己的爱车上,老头急忙上去打开白肄的手,大叫道。
白肄揉了揉被打的手背,说道:“还TMD挺疼,说说你怎么证明我死了?”
“傻叉,看你自个身上!”说着,老头头也没抬,一手指着白肄的身上,一手轻抚着爱车。
听着老头的话,白肄疑惑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上,刚才一直没注意,这一看,白肄吓了一条。
只见白肄的身上,发出淡淡的浅色光芒,莹莹闪烁着的光,如萤火虫般闪耀。
突然,白肄蒙住了,耳畔原本嘈杂的声音仿佛被隔绝了一般。身上闪烁的光芒,这时在白肄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