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八年农历三月十六日凌晨三点,天上响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声春雷,我惊醒了,老婆哼着喊肚子疼,看来要临产了。我赶紧穿上衣服叫上母亲,母亲过来问小倩:“疼得厉害吗?”小倩说是一阵一阵的,母亲催我带妇产科医生。外面电闪雷鸣的,有些害怕,问小倩:“可否撑到天亮?”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又喊叫起来了。
一刻也不敢怠慢,我穿好雨披骑走接医生去了。雷声、闪电在这个时候无论威力多么巨大,也吓不住我了。我一边骑着车子,一边想象我的娃会是啥模样。男娃该像我吧?胖墩墩的,憨憨的,见人就笑。我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女娃嘛?像她妈小倩,清新秀丽,一笑甜甜的。总而言之,无论是男娃还是女娃,我都喜欢,我会全身心的培养和教育,使之成材成人。
医生带到了,她检查了小倩的身体后说:“看来还得四五个小时才可能临产。”医生让我泡一杯奶茶让小倩喝下增加一点精神来。说真的,家里还没有奶粉呢,我连忙骑车去商店买。下午夏时季五点一刻,一声啼叫,宝贝千金降生了。医生用温水把她身上洗干净后,用小棉被包裹好。可爱的女儿,眯着眼打哈欠,在你妈肚子折腾够了吧,贫乏了,想睡觉了。我把她抱到小倩身边,她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不易被查觉的一丝微笑。
晚上,女儿醒了,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是你爸,不认识吗?啊…啊…笑了,逗着你的,瞧,你小脸红红的,过不了两天,你就会白嫩嫩的,又啊了,该不会饿了吧?放心,有你吃的。我一边瞧着女儿,一边冲上几个勺奶水,喂着,吐出来了,再喂,吃了,津津有味的,没让她喝得太多,又要睡觉了,跟小倩睡去吧。
小倩还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熬了点稀粥让她喝着,没喝多少又躺下了,把女儿枕在自己的膀上,不时地看着女儿的模样。我看起书来了。
约摸一个小时左右,女儿哭闹不止,小倩把包被放开,啊,尿尿、巴巴的,小倩硬撑着把女儿全身洗干净,我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烫,该不会发高烧了吧?赶紧带医生来。医生过来检查后告诉我们是女儿拉肚了,我告诉她是我喂奶水的,医生说是她忘了告诉我们,刚出生的娃十二小时内不可以进食,她开始给女儿打针了,没过多久女儿不闹了,呼呼地睡起觉来。
医生临走前吩咐我们,不用被子捂住娃的脸,不让娃枕在大人的膀子上,说小孩脑骨很嫩,容易变形,也防大人不小心挨着孩子。我们点头答应着,并十分感谢医生。付清了接生费后,医生走了。
给女儿取个名字,我想女孩子最乖巧伶俐,就叫刘伶吧,告诉老婆小倩,她摇摇头说不好听。我又想了,女儿长大像她妈,娇美可爱,就叫刘娇吧,小倩仍摇头。一枝独秀,刘家最美的花,亭亭玉立,我当机立断,给女儿起名叫刘亭亭,老婆也点头认可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骑车去亭亭外婆家,外婆见到我就知道有喜事,说:“乖,娃生下了来吧!”我点了点头。外婆追问:“是男娃还是女娃?”我高兴地说:“是你宝贝的外孙女!”外婆好像没听清似的,说:“是男娃,刚才你是骗我的。”我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外公说:“男娃女娃一个样,外公同样喜欢。”说着就催外婆收拾收拾,马上去我家,看他们宝贝的外孙女。
大舅、大姨、三姨闻讯,立即跑街了,给亭亭买衣帽,又买了鱼、肉、大饼、馓子,让小倩在月地里补身子。
家添一人,喜气洋洋,女儿的诞生让我感到一个做父亲的自豪和伟大,感谢小倩给我生下女儿亭亭。从此以后,这个家就有了我最疼的两个人了,小倩,生活的伴侣,相依相随,天长地久。亭亭,生活的希望和依靠,掌上明珠,璀璨明亮。我挽起小倩的手来,暖暖的,我们彼此跳动着相同的心率,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愿望,把女儿培养成人成才。我们都感到在这个不富裕的家庭里,我们是快乐的、温謦的、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