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七年元月二日(农历八六年十二月初三)是我人生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最重要的一天,这一天记载着我和小倩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的全过程。
鞭炮响起,我带着发嫁妆的一帮兄弟踏上迎娶新娘的挂浆小轮,嘟嘟地向新娘小倩家驶去。
沿河两岸,柳枝倒垂水面,苇穗飘絮。在阳光下,水波粼粼,像碎细的银子,闪闪发光。
约摸一个小时左右,小轮便右弯驶进了小倩家的河口,河岸边站坐了围观看热闹的小倩家的乡邻们。船缓缓地行驶着,小倩家人及亲戚朋友站在河岸边,鞭炮齐鸣,我们一行上岸了。
小倩哥哥、嫂嫂,把我引到屋内,厨师摆上了汤元茶,小倩哥及两个姐夫陪我喝茶,茶毕,我按照当地的风俗和礼节,很自然地在碗底放上了一个红包。收碗时,厨师笑眯咪地把红包放进了口袋里。
小倩妈笑开了花,大把大把的撒喜糖,亲戚、乡邻喜话连连,我跟着发香烟,老头们乐哈哈,道喜着。一群小孩围着我,齐说:“新郎美,新娘俏,今年生个大宝宝。”我掏出了准备好的“碎银”分发给他们。
大嫂小媳妇们看新郎官,笑脸写在脸上,青年小伙子看新郎官,羡慕中多了几分期盼,我说:“村庄有俊男,你们是最棒的!”他们竖起了大拇指,齐喊:“好!”
姑娘们羞羞地,偷看我,我吟诗一首:“东边太阳红似彩,西边村庄女如仙,小伙子娶媳妇来这里,姑娘个个美如花。”姑娘们嬉笑着躲到了嫂子们的后边。嫂子不示弱,说:“最美的姑娘被你挑走了,你有啥表示?”“最好的表示把你们的娃送上大学。”掌声雷动。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我被接到客厅里,又陪随行的人喝汤元茶来。
小倩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我想看她,悄悄地推门进去了。小倩,新娘装扮,楚楚动人,见到我,羞低着头。我悄悄地说:“这一天终于等来了。”小倩示意我把房门带上,我笑了,带上了房门。
小倩小声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说话得注意些。”我点了点头,说:“这一天,我最听娘子的话。”小倩又好气又好笑,指了指我,说:“那以后呢?”我不加思索地回答:“听我的。”
“大男子主义。”小倩显然不是太高兴。
“夫人指向东,我不敢朝西。”
“油腔滑调的。”小倩咯咯地笑着。
“给我的彩礼多少?”小倩干嘛要问这个?我有点不明白。
“放心,一分也不少!”我小声说:“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我会带过去的,备着将来砌房用。”我听后心里热乎乎的,说:“老婆,以后工资全交给你。”小倩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马上就要开宴了,小倩叮嘱我少喝酒,我嗯答应了。
开宴了,我被安排坐到了平生以来第一次的首席,甭提多高兴了,把小倩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频频举杯,一连喝了不下五六杯。小倩只好让大姐来提醒我,我这才收住。
午宴过后,我催着发嫁妆,一帮兄弟小心翼翼地把陪妆搬到挂浆小轮上。按照农村的风俗我又给搬嫁妆的每个人一个红包。再下来走的程序是拉着新娘喝莲子茶,大概是彼此心连心,再喝红枣茶,寓指生活红红火火,具体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切程序走完,我示意小倩能出发了。她有点舍不得离开生她养她二十年的家,扭了两下不想走,姐姐耳语了两句,她伸出了左手,我心领神会,小心地搀着她跨过门槛,走向迎新娘的小轮船。
鞭炮响了起来,我向众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和送亲的大舅哥共同的扶着小倩走向迎亲的小轮船。小倩妈、姐都流泪了,我大声喊:“妈,姐,我会把小倩照应好的,请你们放心!”众亲戚高喊:“恭喜新郎新娘发财!”机器响起,启航了。
小倩有点怕冷,我把准备好的大衣披着她身上,把她的手放到我毛衣怀里。因为机器噪音大,小倩依偎在我的臂膀上没说一句话。我们就这样相拥着……
小倩,我追恋的女孩,现在成了我的新娘,迎娶回来了,心里的幸福和满足此时此刻找不到用哪个词语来形容。爱情的阳光照在小倩的脸上,分外的明艳,我徜徉在幸福的有温情的暖阳里,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
鞭炮声把我从想象中拉回来,到家了。大舅哥被接到客厅,嫁妆被搬进了婚房。我搀着小倩上岸,在隆隆的鞭炮声中,在众多亲朋好友相拥下,跨过可以去除邪气的火盆,走进了婚房。
喜庆在新婚,喝喜酒,说喜话,欣赏音乐《月圆夜》;欢乐在新婚,看新娘,闹洞房,老爸驮着媳妇跑。团圆在新婚,哥哥扶嫂子,嫂子搀侄子,满满坐上一桌子家人。我敬父母养育酒,小倩陪着我敬酒。兄弟手足情,一切尽在酒杯上。小倩敬起嫂嫂酒,举杯牵起妯娌情。
难忘在今霄,新婚今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