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孟天绝在水仙的服侍下,坦然入睡。他做了一个美妙的梦,他梦见柳熏儿出现在他面前,述说着这些天的相思之念。梦里的欢愉,脸上露出笑容。水仙见此,不禁佛而。
一觉苏醒,已是傍晚,他这一觉睡得很香很甜。水仙已备好酒菜,正等着他醒来吃。牡丹服侍他穿好衣服,孟天绝看了看桌上的菜,均是特色小吃,酒是陈年的一梦千年。孟天绝道:“这几道菜不错,起码有四年的手艺,方可作出这样的小吃。”他吃菜极挑,能被他说好的菜,更是难上加难。他本就是厨子,自幼在厨房里摸爬滚打,任何菜肴,他无不品尝,自然对菜挑剔。
水仙道:“这是牡丹亲手做的。”
孟天绝惊‘咦’道:“牡丹做的?”
水仙道:“她可是向孙并学了好久呢。”
孟天绝道:“孙并?他是谁?”
水仙疑惑道:“他是府里的厨师啊,当年大爷你说他做的菜好吃,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他去府上的。”
孟天绝道:“他是哪人?”
水仙道:“襄阳。”
孟天绝道:“襄阳,莫不是襄阳赵老爵爷的徒弟?”
水仙道:“是的。”
孟天绝露出恍然的神情,道:“这就不奇怪了,他的级别不够,所以我不认识。”
水仙道:“大爷你当初可是说过他烧的菜好的。”
孟天绝道:“你这笨蛋,懂得什么。牡丹,,看你烧菜很有天赋,以后跟着我烧菜,包你是个顶级大厨。”
牡丹嗤嗤一笑,道:“大爷,奴婢的使命是保护你,这烧菜好的不止我一个,夫人和水仙姐姐都是一把好手。”
孟天绝道:“夫人会烧菜?”
水仙道:“会,但很少烧。回到金陵,大爷你就知道了。”
孟天绝喝了一口酒,说道:“也是,或许不久,就要和她见面了吧。”他这一句话莫名奇妙。
水仙道:“不错,是快见面了。”水仙的回答也同样莫名其妙。孟天绝所说是和何玉儿见面,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和他相处,而水仙则是想到另一件事,自然和何玉儿有关。
孟天绝道:“陆管家呢?”
水仙道:“在楼下,可是要唤他上来。”
孟天绝点头。
牡丹出门去叫,不多时,陆佰川便走了进来。孟天绝转身看着陆佰川,说道:“他回来了吗?”他说得是柯乾。
陆佰川道:“还没,估计明早就会回来。”
孟天绝道:“你有派人去看看吗?”
陆佰川道:“有,不过还没消息传来。”
孟天绝道:“随时注意,我不希望再有人死?”
陆佰川道:“属下知晓,只是有一事颇为古怪。”
水仙道:“莫不是异朽阁?”
陆佰川道:“不错,按理,以疯牛的性格,早已追来,而且这七彩蜘蛛的出现,也充分说明异朽阁在此地的安排,可是到此刻,均未有异常的现象。”
孟天绝道:“这是不是你们太多疑了?”
水仙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晚上的巡逻要极度加强了。”
孟天绝道:“看来晚上又不能好好睡了。对了陆佰川,你可知一个洛家?”孟天绝想起那日在有一间客栈内所遇到的杀手。
陆佰川道:“大爷说得是哪个洛家?秦岭有个洛家,不常在江湖走动,塞北有个洛家庄,与中原武林有些距离,再有就是信阳的骆家寨。”
孟天绝道:“你和我好好说说这三个,先从秦岭说起。”
陆佰川道:“秦岭洛家,只是一个小家族,现任家主是前任家主的弟弟,听说是因为哥哥无子,才将家主地位交给他,据说前任家主只有一个女儿,在他死后,便不知所踪。之所以受到关注,那是他们主动接触我们。”
孟天绝道:“为何?”
陆佰川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一向不与武林中人来往,怎会突然和我们府上接触。不过此事我还没有答应。毕竟不知道他们是和意图。”
孟天绝点头,陆佰川道:“塞北的洛家,因与中原武林距离遥远,没有和任何一派有所联系,只是老爷子当年和他们有过一些交际,其他便不太详细。”
孟天绝道:“另一个呢。”
陆佰川道:“信阳的骆家寨,乃是武林享有名望的寨子,他们与朝廷有所联系,而且他们素来对武林大事均挂心。据说第一代武林盟主便是骆家寨的。当年武林享有盛名的女侠,其中就有他骆家寨的。”
孟天绝道:“何人?”
水仙嗤嗤一笑,道:“是芙蓉剑骆锦风。”
孟天绝道:“很厉害吗?”
陆佰川道:“她深的骆家寨寨主的真传,三年前在梅岭一战,芙蓉剑的侠名便名动江湖。”
孟天绝道:“一个女人,整天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应该学学絺绣,女人该做的事。”
水仙道:“大爷,你这话婢子不同意。她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认文采,她不输任何一名男子。”
孟天绝道:“世间哪有这般完美的女子。”
水仙笑而不语,陆佰川道:“她或许以后真的如大爷所说,在家絺绣了。”
孟天绝道:“怎么说?”
陆佰川道:“听说她要嫁给威远候常胜。”
孟天绝道:“这是好事,嫁入豪门,一生无忧。”
水仙道:“大爷,你真这么想?”
孟天绝道:“有何不可吗?”
水仙不在言语,陆佰川道:”大爷,夜已深,你看是否要休息了?“
孟天绝看向外面,不觉已然天黑,楼下打更的敲了两下,已是二更时分。陆佰川退出房间,他要去安排一切,防止异朽阁的突袭。孟天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一轮弯月,思绪万千。秋夜微凉,水仙将外套披在孟天绝的身上。孟天绝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是想着他的事。想到杜老刀,又想到柳熏儿,想到柳熏儿时,会心一笑。正是:天涯思君隽不再,他日相聚泪两行。
黑夜是恐怖的,也是美丽的。有人说,黑夜是最俱浪漫的,因为你能看见早晨的第一抹阳光,但黑夜也是恐怖的,因为人在黑夜的恶被放大,就会做出平常不敢做的事。正如人性,谁又能说他本就是恶呢?
一道黑影出现在客栈屋檐,他身穿夜行衣,脸上也带着黑色的面纱。他如猴子般避过众人的耳目,如毒蛇一般的眼睛,时刻盯着孟天绝。他摸准时机,猛然出手。他身法了得,瞬间出现在孟天绝眼前,刀光一闪,本应出现的血,并未出现,继而出现的是刀剑相交。在刀光一闪之际,孟天绝便被水仙拉了进来,牡丹迎剑而上。
那人急忙一闪,刀如长龙,势如破竹般避过牡丹,直取孟天绝。水仙将孟天绝往后一拉,峨眉刺急出,挡住长刀。那人急忙一闪,一腿提出,击中水仙后背。牡丹顺势接住,双剑忙刺向那人。
那人背后如张了眼睛一般,转身一翻,一脚踢中牡丹下颚,牡丹吃痛,翻身在地。那人一刀劈向孟天绝,孟天绝情急之下,将圆月弯刀拔出,挡住这凌厉一击。
他猛然一脚,那人一手挡住,暗使内力。孟天绝顿觉腿上一痛。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腿上而来,欲要将他的腿震碎。水仙峨眉刺刺到,那人再度翻身,凌空一跃,将水仙一对峨眉刺荡开。双脚踢中水仙的胸膛,水仙后空翻三百六十度,摔在地上。
那人也不顾水仙,见孟天绝要逃,双腿使力,踢中孟天绝胸膛,将之再度摔在床上。牡丹双剑已至,那人将刀一横,夹在双剑之间,水仙不顾重伤,坚强的站起身,‘快速’出现在那人身后,猛地一掌,击向那人后背。内力使出,那人似乎知道,早就运转内力,护住后背。水仙被其内力反弹,震到窗口,重心不稳,自窗口摔下。孟天绝大惊,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站起,一刀刺向那人。那人手上的刀一转,牡丹身子跟着他的刀旋转,继而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见孟天绝持刀过来,凌空一跃,踢在孟天绝的手腕上,孟天绝吃痛,短刀拿捏不住。那人一个转身,一刀劈向孟天绝。牡丹见状,不顾疼痛,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站起身来。挡在孟天绝身前,接住了他的一刀。刀插在左肩,鲜血不断流出。牡丹长剑一挥,剑由下而上,一剑将那人的胸膛由下而上破开,剑在那人的额头方停。
黑色的面纱飘落,露出一张熟悉而诡异的脸。之所以说他熟悉,因为他是异朽阁申猴堂堂主单雄鹰。而诡异是他的脸上露出的神情。有意想不到,有莫名其妙以及不甘等,是以很诡异。笔下写的很缓慢,实则不过一瞬间的事。快到众人都未反应过来,快到陆佰川营救不及。
陆佰川本在一楼查看,忽见楼上掉下一个人,他急忙接住,见是水仙。便带着受伤的水仙急忙进入房间。见房间内的情形,不觉吓了一跳。孟天绝一手挽着坐在地上的牡丹,另一只手则是颤抖着给牡丹止血。而在他身旁,单雄鹰的尸体直挺挺的躺着,而且他的肠子都柳了出来,很是恶心。陆佰川急忙过去,将孟天绝扶起,见孟天绝的手一直颤抖,急忙查看。见没伤到筋骨,这才松了口气。
孟天绝看着脸色苍白的牡丹,对陆佰川道i:“将她医好。”
陆佰川道:“大爷放心,一定会的。”
水仙早已在替牡丹止血,见房内有众多男子,水仙秀眉一皱,道:“其他人都出去,我要给牡丹止血,陆管家,麻烦你也出去下。还有将随行大夫叫过来吧。”
陆佰川和那些人走出房间,孟天绝也要走出去,被陆佰川留了下来。孟天绝只能坐在一旁,不知但在想什么。水仙将牡丹放在床上,将其上衣褪下,牡丹雪白的肌肤,此刻已被血染红。水仙皱眉用短刀将她周边的衣服割开,以防血液凝固。刀插在锁骨旁边,幸好没进入骨头。
水仙对牡丹道:“我要将刀拔出,这样才能更好的止血。”牡丹苍白的脸色,艰难的点了点头。水仙手握在刀柄上,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牡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拔吧···我···能坚持···住。”
水仙猛地一把,牡丹的惨叫声,猛地响起。血如阳泉一般,喷溅而出。水仙快速的将被子按住,迅速的将金疮药倒在伤口处。这本就是伤药,里面还加了一味快速凝固血液的物品,不然,这金疮药也没用。血止住,牡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而且也痛昏了过去。
水仙将她身上擦拭干净,换好衣服这才走到孟天绝身边。孟天绝还是没有说话,眼中一幅空洞之情。水仙不由的吓了一跳,大声道:“大爷,你怎么啦?”陆佰川闻言,紧忙进来,见孟天绝如此模样,也大惊。那随行大夫急忙查看,脸色越来越不好,说道:“大爷是被惊吓过度,心神受挫,加之之前伤势未愈,又受内力袭击,恐怕······”
陆佰川神色一变,道:“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救?”
大夫道:”凭我这微末医术,很难救治,这里离嘉兴不远,如果能请到嘉兴的何老爷子,或许有救。“
陆佰川道:”我派人去请他过来。“
大夫说道:”不行,他这人脾气古怪,他从不出诊,而且不死者不救。他的外号叫着见死才救。“
陆佰川道:”我们这就前往嘉兴,去见一见这个见死才救。“
陆佰川的快速安排妥当,顾了两辆马车,带了十几个手下,前往嘉兴。
异朽阁总坛,位于黔岭,这几日,除了申猴堂堂主没有回来,其他堂堂主均回来祭奠。异朽阁大堂,灵柩安放,再过三个时辰,便要下葬。半个月前,沈荣便重伤回到此地,他伤势太重,在七天前,便死于此地。他一生活在仇恨里,临死都没能得个安心。他临死前,将异朽阁阁主之位,传于其子沈紫风,待他下葬后,沈紫风便可以接替他,成为新的异朽阁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