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哀嚎声不断响起,男人全身衣衫破碎,一只巨大的金色长须多足虫子凶悍地在他身体的筋络内游走。
他全身血流如注,浑身的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噗”的一声,男人的眼球忽然爆炸了,那金色的虫子一口就将那只灰白的眼球咬住,尖利的牙齿像是吃爆蛋一般,嘎嘣两口就给吞了下去。
男人顿时爆发出一声惨叫,浑身抽搐了下,便没了声息。
幽暗的竹林里,漂浮着腥臭的血味。
地上一具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尸体,更是为这里添了一丝鬼魅。
这只母蛊反噬了载体,已经变得非常强大,它一下子就锁定了那戴鬼脸面具的青衫男人。
因为它能感觉到,这里所有的人中,只有这个人是最强大的!
只要进了他的身体,它才不会死!
血红色的复眼凶猛地盯住那人,母蛊骤然发出一声几乎要撕破众人耳膜的刺耳声音,闪电一般迅速朝青衫男人飞掠过去。
“找死!”那鬼脸男人见状,面具后的鹰眼猛然一凝,周身迸发出一种极致冷冽的杀气,仿佛寒冰。
袍袖扬起,劲风射出,那母蛊还未近身,就已经被那劲力击倒在地,尖叫着浑身抽搐起来。
“门主,留母蛊在,才能找到简牧尘在哪!”那矮壮男人急声道。
“哼,你以为简牧尘会蠢到留着子蛊等着你们找过去?”青衫男子冷笑,仿佛只是挥手间,一道凌厉的劲气已然将那只母蛊震成了粉末。
天地之间再次恢复了安静,竹林清幽,有溪水潺潺的声音。
“疾风,告诉鸿风,不准动凤惊鸾!”青衫男子掩口轻咳了几声,就像是根本没看到那具仍然还在流着脓血的可怖尸体。
他转身,清瘦的身躯挺直如竹,带着让人胆颤的强大威压,瞬间远去。
“是,门主!”名为疾风的矮壮男人恭敬应道。
沐凝回到凌阳侯府时已经快到子时,一路上她都有些神思恍惚。
进屋后,青雪还很纳闷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很热啊?”
“啊?”沐凝愣愣抬头。
“你的脸好红!”青雪拿来一面妆镜,举到沐凝面前,“小姐你看!”
沐凝长睫一扇,便见铜镜里容貌平凡的少女粉面含羞,清澈明眸里水光盈盈,分明就是一副初尝甜蜜滋味的小女儿家的娇态。
然而,当沐凝看到这样的自己时,她却有些怔怔然,难道,她真的喜欢上简牧尘了?
骤然间,沐凝感觉心尖上像是被锋利的冰针刺入,冷寒刺骨的痛令她陡地苍白了脸色,眸中露出痛苦神色,她咬紧了牙关,却仍然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痛哼。
好痛!
痛得她眼前一黑,好像整颗心都被利爪抓挠,瞬间撕成了碎片。
“小姐,你怎么了?”青雪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她想去叫洛三进来。
“我,我没事!”沐凝却抓住青雪的手。
“可是,小姐,你这样——”青雪见沐凝脸色那么差,急的不行,“我,我去找主人过来!”
“不要!”沐凝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她抚着胸口,对青雪说道,“不要告诉简牧尘!”
“可是——”
“我真的没事!应当是这几天累着了!”沐凝忽然很怕听到简牧尘的名字,因为每想到他一次,她的心就会疼一次。
这种情况今夜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她不想再惊动简牧尘。
“青雪,今晚我和你一起睡!”沐凝黛眉蹙起,她凝了眼神,有些疲倦地说道。
她总觉得容楚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昨夜他玩她玩得那么狠,今晚难保他不会再来!
所以她还是要早做准备!
“啊?哦,好,我这就去收拾一下!”青雪虽然不知道沐凝为什么有床不睡,却要和她挤一起,但她跟着简牧尘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主子的事不是她该问的。
虽然沐凝强烈要求,但青雪哪敢和她心中未来的教主夫人共睡一榻啊,她将床让给沐凝,自己则抱了被子坚决要在地上打地铺!
沐凝本来是想,如果她和青雪睡一起了,容楚就算来了,他总不至于在有人的情况下那么放肆吧?!
但青雪不配合,沐凝也没办法,不过好歹屋里多了个人,眼看已过了子时,屋里并无任何异样,沐凝也渐渐放了心。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容楚那种身份的男人,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他只不过是对她一时的好奇罢了,想必他对她的兴趣也没了,今夜自然不会再来!
沐凝终于放心睡去,但是,还没睡一会儿,她就感觉好像有人。
“讨厌,别动!”沐凝睡得迷迷糊糊。
也就是在这么一瞬间,沐凝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龙涎香味,她动作一顿,方才还浑沌着的意识陡然清醒。
她,她好像只认识一个喜好熏这么浓的龙涎香的人!!
当沐凝一睁开眼,果然便看见一张妖魅倾城的俊脸正眸光深沉地盯着她,顿时便是一声尖叫,“啊,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青雪!青雪!”沐凝想叫醒青雪,但半晌都无人应,她大惊之下,扭头看去。
可是这一看,她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回到了她自己的闺房!
“叫够了没有?”容楚今夜似乎心情不大好,他眯着凤眸,眼尾的金色在月色衬托下,仿佛一抹流光。
“王爷,求您放过我吧!”沐凝简直要痛哭流涕了,她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竟然惹上了这么个难缠的大魔头!
“不行!你是本王的金主,作为你的面首,本王怎么能让你白花那十万两黄金!”容楚半躺在沐凝身侧,左手支着头,姿态慵懒,唇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痕。
他背着光,看不清眼中神色,但他那一只右手却很不老实。
“那十万两黄金是我心甘情愿花的!不关王爷的事!”沐凝双手捂脸,崩溃叫道。
她已然深知某妖孽的恶劣本性。
“唔,那可不行!君子重诺!本王既然允了要被笨鸟你包,养,就绝对不会反悔!否则传扬出去,那像什么话!”容楚眯眸,独特迷人的声线带着一丝不容拒绝地强势。
“王爷,求您还是别重诺言了吧!”沐凝简直是在咬牙切齿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如果容妖孽你也算是君子,这全天下的yin贼都要笑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本王看起来不像个守诺的人?!”容楚闻言,突然翻身,伸手就拿开沐凝捂在脸上的手。
沐凝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一脸的悲愤和狰狞霎时全被容楚看了去。
“本王就知道你居心叵测!竟然敢嘲笑本王!”容楚状似大怒,一把就掐住沐凝小脸往两边扯。
“啊!疼!”沐凝去拽容楚的手,触手滑腻,异香扑鼻,她不由在心里靠了一声。
妖孽就是妖孽,不但化妆,还在手上涂那么厚的膏脂!
熏死人了!
这么一对比,沐凝霎时觉得简牧尘那双粗粝温暖的大手,直接就秒杀了容大妖孽这比女人还要滑嫩的手!
容楚反握住沐凝的手,狠狠钳制住她。
他眯眸,蓦地冷笑一声,语气阴寒道,“你突然反悔,一定是有图谋,你是不是想让本王被御史言官口诛笔伐,遭千夫所指?!”
“呜呜,我没有!”沐凝都快被容大妖孽的神逻辑给弄哭了。
他么的,那些御史言官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跑来要她守什么包,养高贵的摄政王殿下的承诺!
“那你为什么不愿包,养本王!?”容楚居高临下看着沐凝,那对狭长的凤眸闪着鹰隼般锐利的冷光。
沐凝气得都快翻白眼了,哪有这样的人,竟然还强逼着别人来包,养他!
“王爷,您这尊神太大,我这小庙供不起您啊!”沐凝不敢得罪容楚,现在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所以她只好缓了语气,眨巴着大眼睛,陪着小心说道。
“原来笨鸟你是心疼本王,担心本王跟了你会受委屈啊!”容楚似乎很满意沐凝的回答,他方才还冷厉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甚至声音里还透着一丝愉悦。
姑奶奶心疼你个大头鬼!
沐凝顿时朝天翻了个白眼,若不是双手还被容楚抓着,她真想用鞋拔子抽他!
“好吧,看在笨鸟你还算有点良心的份上,本王就原谅你这一次!”容楚好像心情大好,一直紧抓着沐凝的大手也松开了。
然而,就在沐凝松了口气,一瞬间,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带进了身后温暖的怀抱里。
“不过,伺候金主,乃是本王应尽的义务,笨鸟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容楚大方地说道,那声音仿佛花间罂粟,带着一丝魅惑人心的力量。
说完,他还朝正扭头想推开他的沐凝抛了个媚眼。
“我我什么时候不好意思了!”沐凝气得都快抓狂了。
“你好意思那最好啊!来,让本王来服侍你吧!”容楚一挑剑眉,勾勒精致的唇边扬起邪魅的弧度。
“我,我没说我好意思!”沐凝欲哭无泪,清丽眸中已经带了火,咬着牙道,“王爷您日理万机,还要千里迢迢赶来伺候我,真是辛苦您了啊!”
“嗯,笨鸟你知道就好!”容楚才听不出沐凝语气里的讽刺剑眉微蹙,“就是你这里实在太小了些!”
“那可真是委屈王爷了!”沐凝眼里喷火,狠狠地磨着后槽牙。
“既然笨鸟你知道本王牺牲这么大,那你还不赶紧自觉点!”容楚没好气道。
沐凝头一歪,直接晕厥了事。
再这么和容大奸贼沟通下去,她怕自己真的会吐血三升!
既然说也说不过他,打又不是对手,能够杀人无形的毒粉也不敢对他用——她还没蠢到那种不要命的地步!
先不说这大妖孽本身就武功绝高,可能她还没动手,就已经被他放倒。
退一步说,就算是她成功得手,干掉了容大奸贼,可是她又哪能逃得过这只妖孽手下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风骑的手?!
与其到时候被剥皮剔骨,死无全尸,那么现在只是被他欺负一下而已,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她又不是这些古代视贞操为生命的女子,被人摸一下小手就要上吊自杀!
沐凝不停地在进行自我暗示,吃点亏,能保住一条命,还是值得的!
“这就对了嘛,真乖!”容楚见沐凝不再反抗,他眯眸一笑,那笑容瞬间灿如阳光。
沐凝心头一颤,她扁了嘴,委屈地说道,“我月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