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七看了青雪一眼,唇角有淡淡笑容闪过。
沐凝托腮,她瞅了瞅青雪,又看看隋七,怎么她好像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呢!
“小姐!”青雪触到沐凝暧昧的眼神,倏地红了脸,一低头,跑远了。
“小姐,教主这几日有事,并不在楼中!”隋七也弯了嘴角,眼神温暖地看着青雪的背影。
“那正好!”沐凝黛眉一挑,欢喜道。
她见隋七洛三秦五瞬间同时扭头看她,嘴角一囧,连忙哂笑道,“我的意思是说那太不巧了!呵呵呵!”
她随即又问,“老郭在么?”
“在!在厨房里!”隋七说道。
“那我去厨房瞧瞧!”沐凝随口招呼了一声,就朝飞凤楼的厨房走去。
她今天本就是来找老郭的,她早问过青雪,飞凤楼里除了简牧尘,就属老郭医术最高!
她还没打算原谅简牧尘,他丫的一声不吭就将她往火坑里推,连理由都那么龌蹉!
所以他不在正好,省的见了面尴尬。
而且,如果他又要强亲她,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在唇上涂一层毒粉,让他那么好看的唇也肿成个香肠嘴!
“哟,真是稀客啊!”郭善照旧在厨房里鼓捣着什么,一见沐凝进来,他眼前一亮,笑道,“恭王妃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嘿,郭大叔!”沐凝有求于人,自然要嘴甜一点,她一撇嘴,“我怎么会嫁人,还不是托你们那位简大教主的福!”
“嘿嘿,嫁谁不是嫁啊,你看你现在不是挺好!说不定,你嫁恭王才是最有福气的呢!”郭善抽着水烟袋,吧嗒吧嗒一口接着一口,眯缝着小眼睛,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
不过沐凝并没多想,她伸手给郭善,“郭大叔,你给我把把脉吧,我最近总觉得疲倦,一用力就会心口发颤!我怀疑还是以前受的伤导致的!”
郭善放下烟袋,伸手搭在沐凝脉搏上。
过了一会,郭善忽然皱了眉头,“你心口旧伤,教主已经给你调理了,再服几个疗程的药,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了,你说你会疲倦?”
“嗯!”沐凝一听心口旧伤没事了,心头一松,但她又见郭善皱眉,不由也紧张起来,“是啊,很容易就累了!”
“你体内好像有一道气,很奇怪!”郭善示意沐凝换只手,又扶脉半晌,他眉头越皱越紧,目中一瞬掠过诡异的光芒,“等教主回来问问,你体内气机好像有些问题,我不敢断言!”
“那我会不会死?”沐凝紧张了。
“有教主在,白骨也能生出肉!哪会那么容易就死!”郭善白了沐凝一眼,放开她手腕,又拿起水烟袋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还要问他啊!”沐凝泄气,她就是不想见简牧尘才来问郭善的,她怀疑郭善所说的她体内的奇怪气机有可能就是夙墨给她的掌中剑。
但这种事,她可不敢随便告诉别人,似乎也只有简牧尘能说一说了!
“教主过几天才会回来,你今夜要不要在这里歇息?”郭善瞥沐凝,一语道破,“和恭王吵架了吧?”
“这你都能看出来?”沐凝惊讶。
“你脸上都写着呢!”郭善摇头,在脚底磕了磕水烟袋,目光古怪地看了沐凝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沐凝鼓起嘴巴,郁闷地摸了摸脸,有那么明显吗?
这一夜,沐凝便宿在了飞凤楼,她本来还担心神出鬼没的简大教主会突然现身,不过很显然,沐凝多虑了。
容楚也没找来,就是不知道他是不知道她在飞凤楼,还是已经气疯了,对她不屑一顾了。
沐凝白担心了一场,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沐凝在睡前,还是狠狠将容楚鄙视了一番。
哼,莫名其妙非要逼着她叫他楚哥哥,原来他早就有了许多妹妹了。
这只是他容大爷众多重口味癖好中的其中一个而已!
真是越想越恶心!
沐凝是睡在原先简牧尘的卧室里的,她讨厌简牧尘,但无奈她睡不惯其他的床,味道不对,睡不着。
虽然一开始青雪就让沐凝去简牧尘的屋子,但被她傲娇的拒绝了。
可是换了好几个地方,她都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又偷偷摸回简牧尘卧室,然后一觉到天亮。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沐凝还没起来,青雪就已经在外边敲门了。
“小姐,王爷让人给你带话了,今天临南王府中举办咏荷游园会,王爷叫你一定要去参加!”
沐凝睡得迷迷糊糊,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她坐在被子里,伸手抓了抓头发,“咏荷游园会?那是什么玩意?”
“听说这咏荷游园会是临南王妃发起的,一年一次,已经举办了快十年了,每年都在初夏时举行!”
青雪捧着衣服首饰推门走进,一边说道,“届时全帝都的名门公子和闺秀都会参加,已经成为一项传统了。”
“那不就是相亲会?”沐凝眨巴着迷蒙的大眼睛,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嗯,也不算相亲会,这咏荷游园会上男女各设魁首一人——”青雪放下那衣物,转身又出去端了热水进来。
“魁首?有奖品?”沐凝一听会设魁首,这下来劲了,她也完全清醒了,双眼亮晶晶盯着青雪。
“有啊,每年临南王都会从大乾各地搜罗宝物,作为魁首的奖励。”青雪哭笑不得地看着沐凝,“小姐,你都有聚灵斛和东珠了,再宝贝的东西,也比不过那聚灵斛和东珠呀!”
“你懂什么?!”沐凝挥挥手,起身穿了鞋子,一脸的深沉,“宝物当然是越多越好!”
刚走了两步,沐凝忽然顿住,她扭头看了看放在一旁软榻上的衣物首饰,像是才反应过来,黛眉凝了凝,她看向青雪,“这衣服是哪来的?”
“王爷派人送来的!”
青雪将水盆放在架子上,走过去,从叠得整齐的衣服中拿出一封烫金的帖子,递给沐凝。
沐凝接过那帖子,凝眸看着那一叠摆放整齐的青碧色绣莲纹的裙衫,忽然觉得有心里怪怪的。
……
直到马车抵达临南王府,沐凝下了马车,被恭敬迎入王府。
看着这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一路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沐凝这才反应过来——她看到容楚送来的衣物时的感觉分明就是失落。
这么一大早就又是送信又是送衣物,说明容楚早就知道她昨夜去了飞凤楼。
可是他倒好,任凭她一个人夜宿别的男人住处,却一点也不担心她会有危险!
而且连问都不问一声!
沐凝伸手揪了旁边树上的一片叶子,发泄一般地狠狠揉烂。
哼!
容楚当然不会担心她,他和简牧尘才是好基友,一辈子!
那飞凤楼岂不就是容楚的“婆家”!?
沐凝一边腹诽,一边低头走路,也不看前面。
青雪突然一声惊呼,“小姐小心!”
“砰!”青雪话音未落,沐凝已然猛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住!”沐凝捂着脑袋,随口说了句,也不抬头,换了个方向,打算继续往前走。
她先道歉,那是因为确实是她没看着路才撞到人的。
可是沐凝这一动,被她撞到的那人也跟着动,沐凝往左,他也往左,沐凝转到右边,他又跟着向右。
“哎,你先!”沐凝干脆站着不动,抬头准备让那人先走。
然而这一抬眸,她却是挑了眉梢,因为眼前站着的,赫然竟是邵青崖!
也是她穿越过来第一眼看到的男人!
对于邵青崖,沐凝不讨厌,也不喜欢。
诚然如传言所说,他自幼订亲的对象是风姿绰约,牡丹一般艳丽的凤琦儿。
然而一夕之间,牡丹花突然变成了狗尾巴草,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何况还是邵青崖这样刚刚立功,一路青云直上,心高气傲的少年将军?!
所以对于那一日在喜堂被砸休书,沐凝并不恨邵青崖。
因为沐凝觉得,如果她是邵青崖,她肯定做的比他要狠!
可是,让沐凝有些郁闷的是,休书都砸过了,这邵青崖怎么好像还不甘心?
每次见面,他都要用那种阴测测,好像她欠了他好多银子不还的眼神看她!
她大婚前一夜,他还醉醺醺冲进她闺房,搞得她还以为他对她念念不忘,想要抢亲呢!
“邵将军,有事吗?”沐凝见邵青崖光盯着她看,也不说话,心里不由有些毛毛的。
这家伙不会是个变,态吧!
“见过恭王妃!”邵青崖眸光一闪,忽然恭敬行礼。
他容貌虽不至于像容楚那般俊美不似凡人,却也英气硬朗,十分养眼。
“嗯,没什么事,我就先过去了!”沐凝点点头,语气十分生疏。
邵青崖也不多言,颀长身躯往旁边一让,“恭王妃请!”
虽然沐凝总觉得邵青崖好像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她对于事不关己的人或物从来不会过于关注。
所以沐凝也就施施然越过邵青崖朝前走去。
直到那一抹窈窕倩影消失在眼帘,邵青崖方才还硬朗冷淡的眼睛里倏尔闪过一丝落寞。
他低头,摊开手掌,掌心里似乎还有幽香一缕。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错过了……
沐凝自然不清楚邵青崖的心思,她被临南王府的丫鬟一路引入花园。
时值初夏,不冷不热的天气,正是赏花游玩的好时候。
临南王府的花园很大,此时百花竞放,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然而这偌大的花园里,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一湖的青荷。
真正是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一眼看去,青碧色的波浪随风连绵起伏,其中窈窈盛放着粉白色的莲花。
所有人置身其间,都只觉幽香扑鼻,神清气爽。
沐凝也微微惊讶了那么一下,现在可是初夏,还没到荷花开的时节呢,这临南王府的荷花塘竟然都开满了!
“鸾儿,你在这啊,让我好找!”
沐凝正站在荷塘边欣赏着清荷,便听容雨晴那大嗓门响在耳畔。
“晴儿,不得无礼!”容皓远轻声叱责,他走来,抱拳行礼,“见过恭王妃!”
沐凝微微一笑,“德小王爷,不必这么见外!”
容皓远眼神复杂地看着沐凝,却没再说话。
“好啦,哥哥,你去你们男人那边吧,你看辩论都快要开始啦!!”容雨晴冲容皓远吐吐舌头,催促他赶紧走。
容皓远也没再坚持,冲沐凝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沐凝却也循着容雨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她倒是看到就在不远处湖畔那一处清幽的竹林前,早已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