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这下也明白了,苦笑道:“看来那回还真是撞了大运。”
程长老断然道:“此非大运,你虽然说的简单,好像三两下就打跑了了那赤纹虎,可其中的的艰辛岂是可以一句道清。”
程长老说到这儿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还是你在生死关头磨练了心性,再加上有那妖物被反噬所留下的精神力作为引子,这才有了这番造化。大运也是大祸,就看你怎么把握了。”
黎羽听罢也是若有所思,程长老说的大体没错。除了自己明白自己非是在那梦境中磨练的心性,可程长老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
果然是见多识广之辈,只凭寥寥数语再加上实地验证就能把真相推测个八九不离十,黎羽想到这儿也是对面前这位心下佩服。
这时黎青萝怯生生道:“程长老,这妖物有了你说的‘入梦天赋’再去害人怎么办。要是阿萝见了那赤纹虎不用它动手,自己吓自己都要被吓坏了。”
程长老一指树中央的符箓。小姑娘抬眼望去,那符箓看上去是张绘满了奇异符文的小纸片,可隐隐泛出森冷的金属光泽,黎青萝一时也弄不清它到底是不是纸做的,不由好奇的看着程长老。
程长老淡淡道:“贫道已封了此妖的天赋,不必担心。更何况纵使没有贫道出手,遇到了你哥哥那档子事儿,怕是你求它它也不敢对你使出那手入梦之法了。”
程长老虽是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十分失望。
别看她说的简单,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了清楚,可有些事情程长老心中明白。
黎家村祭祀这妖物数百年,妖物和黎羽本就血脉联系深厚,甚至那入梦天赋都是因为这一族多年血祭而生。
冥冥之中这天赋就和黎家一脉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加上血契反噬黎羽这才精神大涨却没什么后遗症。要是换了别人?
吸收异种精神力那是自寻死路。好一点变成疯子,差一点直接精神崩溃而死。
明白了这些后,程长老怎么能不遗憾?起码,这种机缘是不可能通用在门下弟子身上。其实也不是不可复制,比如花费数百年时间依葫芦画瓢同样培育出类似的妖物,然后帮某个弟子提升资质。
可这种事情程长老想都不敢想,莫说程长老的宗门只是小宗小派,纵使是内陆的大宗门要干这事儿也不轻松。最关键的是,收获与付出完全不成比例。
大宗门有的是天赋异凛的弟子,好好培养他们便是,何必花大力气去造出个人工的?
程长老想到这儿也是自嘲一笑,暗道:“机缘机缘,若是人人可得那还叫什么机缘?我这患得患失的样子,还是道心不坚啊。”
这时,黎熊见程长老忽然沉默了下来,不由开口:“程长老打算何时带走青萝和阿羽?”
程长老收敛思绪,微微颔首道:“越快越好,按贫道的意思现在即可!”黎熊不禁苦笑:“程长老可否留宿一晚,放心,黎熊见长老也是喜好清静之人,必不会让人去打扰。”
黎熊见程长老有些犹豫,不由对黎青萝使了个眼色。小姑娘一听程长老要立马就动身,心下也老大的不情愿,这时心领神会当即出声恳求。
程长老本不欲拖泥带水,可看着小姑娘恳求的神色,又想起了她的名字,不知怎么心下一软。程长老迟疑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是夜,黎熊一家用过餐气氛却是有些沉闷。
今天的经历实在是有些脱离现实,黎羽和小姑娘都有些难以平静。最关键的是,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黎家村,明知时间宝贵,一时间兄妹俩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好一会儿,小姑娘从脖子上拿下系好的小木剑道:“阿爹,这小木剑还是还给你吧!”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黎青萝知道这小木剑是程长老的师兄所留,明白它必然非同小可,哪还会留在身上当个挂件。
黎熊想了想,却是没有伸手。“以前黎家村没有它也照样过日子,还是你留着吧,说不定日后就对阿萝有所帮助。”黎熊沉默片刻,却是如此说道。
小姑娘听了,觉得也对,就不再强求。一时间,又是三人相顾无言。
黎熊见状猛的笑了起来,兄妹俩不由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黎熊才止住了笑:“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你俩修炼有成不就能回来看爹了?”
顿了顿,黎熊又道:“你们两个能拜入仙门,这是黎家村天大的喜事。若不是怕程长老不喜,现在绝对要大宴三日,本就是好事,怎么现在这副模样?”
黎熊这一番话,到是解开了小姑娘的心结。至于黎羽?要不是现在气氛不合适,他早就手舞足蹈,不知高兴成什么样了。
到底是“夺舍”之人,黎羽在心底虽然感激黎熊的照顾,也是一口一个爹,可让他接受一个妹妹那还勉强,真要让他把黎熊当成血脉至亲?纵使有着此身记忆的影响,那也绝无可能。
其实,说到底还是黎羽来到此世的时间太短,心怀芥蒂之下这才难以接受。要是真的呆个二三十年,那时又是另一番心境了。
接下来,黎羽和两人说说笑笑,好一会儿黎熊见时候不早了,这才把他们赶回自己房里。
黎羽回到房里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心头一动,上前打开房门。
果然,黎大柱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后,黎羽心中对这位黎家村新任长老的来意洞若观火,也不说破。只是笑道:“大柱叔,你怎么有空来阿羽这儿,不招待程长老啦?”
是的,程长老并没有留宿在黎羽家。毕竟,黎羽家没有空房,再加上程长老也有心给他们一家人留下一点空间,也就应邀留宿在了黎大柱之处。
黎大柱听到黎羽打趣,不由苦笑:“仙长一心清修,我这个俗人哪敢多加打扰。”
黎羽让开身子,黎大柱走进屋后正了正脸色,肃然道:“阿羽,你大柱叔有件事要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