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只觉一道奇妙的波动闪过,随即那怪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周身一下子泛出点点银光。
程长老一见便恍然道:“入梦天赋?原来如此。”说罢,神识收束成针,狠狠朝那怪树扎去。
顿时,一声凄厉的嘶吼从黎羽心头传来。黎羽面色顿时一白,旁边的小姑娘更是晃了晃身子,好在黎熊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程长老见状脸色一沉,伸手朝那铃铛一指。顿时那铃铛晃动更急,片刻后,猛地朝那怪树射出一道白光!
白光如闪电般飞射而出,一下击中那怪树。怪树本就本命天赋被破,状态陷入低潮,现在哪还挡得住,一下子便中了招。
黎羽只见那怪树枝条一阵乱舞,随即白光闪动之下,一下子变得有气无力起来。程长老走上前去,心念一动便有一道符箓飞出,一下子贴在了那怪树中央。
做完了这些后,程长老对黎熊道:“这妖物到底是何来历,你与贫道说来。”
黎熊道:“这妖物约莫三百年前与先祖签下契约,保我黎家村太平,代价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以黎家村后人精血供养。”
程长老沉吟片刻,又问:“是否还有代代相承,专门祭祀之人。”黎熊道:“正是长老一脉!”
程长老此时也是感慨:“你们黎家村的先人实在是煞费苦心!不仅选了这么一个无法移动的妖物与村子休戚与共,更绝的还是那血契之法!”
黎熊一听,满是怒色,也顾不得面前之人的高深莫测:“程长老何出此言,那妖物不知夺走了我黎家村多少人命,莫非还是好事?”
程长老摇了摇头:“切莫动怒,其实你不愿意以村人性命供养这妖物,它也不是心甘情愿受你一族的祭祀。”
不等黎熊再开口,程长老又言:“三百年来这妖物也不知受了多少次祭祀,你们一族不仅以精血供养,若我猜的不错每隔一段时间必有大祭,代代长老都是舍身,可对?”
黎熊不岔道:“那又如何?”
程长老感慨道:“这就是你们先祖高明的地方,若是用寻常猛兽血肉祭祀,等这妖物威能渐长,那契约如何维持得住?换了你一族的精血祭祀,那就大不相同!”
说罢,程长老一指那妖物:“如今那妖物与你等血脉相连,纵使后来生出了天赋,那天赋也伤不得你等。甚至,从血脉联系上看,说那妖物是你们的祖辈也是没错!”
程长老这一番话当真是石破天惊!黎羽一下子都被震得晕晕乎乎,更别提别人了。
黎熊满脸不可置信:“祖辈,那妖物是我的祖辈?我黎熊绝不承认。”程长老听了却是点了点头:“贫道也就是从血脉上说,其实本质上它就一妖物,你也不必胡思乱想。”
黎熊这才面色渐缓,习武之人本就心智坚定,刚才如此失态实在是程长老说的有些惊世骇俗,现在缓和了心情,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
“它就一嗜血妖物,要是有哪天时机成熟,我黎熊必要让它粉身碎骨!”黎熊想到这儿,猛然朝程长老拜倒。
程长老一怔,黎熊已然开口:“无论如何,我黎家村做梦都想摆脱这妖物,还请长老慈悲!”
黎羽一听,赶紧拉着妹妹就要下跪,却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怎么也跪不下去。
程长老此刻面无表情:“除去这妖物容易,可我知你求我的不是这个。本宗确实有大阵可保你黎家村不受凶兽侵扰,可宗内资源有限,这等大阵不可能平白无故布下。”
黎熊沉声道:“阿羽和青萝若是长老不嫌弃,日后也必定拜入贵宗,怎能说平白无故?”程长老这时却是一声叹息:“吾辈修士除魔卫道,为的就是世间太平,你以为本宗是舍不得?”
黎熊一怔,呆呆的看着程长老。程长老道:“你先起来,我再给你说个明白!”黎熊默然片刻,还是依言起身。
程长老这才继续:“如今边陲之地邪魔横行,你等生活不易,我宗岂是容易?便是掌门师兄也……”
说到这儿程长老一阵黯然,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也有几个村落受我宗庇护,可你黎家村实在太远,宗门分不出力量驻扎在此,要是举族迁移……”
还没说完,程长老也是苦笑一声,这更加不切实际,若是当真举族搬迁一路上多少危险?只怕半道上,黎家村就得灭族。
听程长老如此说法,黎熊一直以来的希望破灭,心头不由一阵绝望,此时程长老又是开口:“不过,也不是没有通融之法。”
说罢,程长老一指黎青萝道:“若是小丫头修炼有成,有朝一日可以结丹,那布阵之事不成问题。”
黎熊一听,顿时燃起了希望,也没细想为何程长老光光点出黎青萝,却不说资质更好的黎羽,充满希望的朝小姑娘看去。
程长老见了,不禁有些好笑:“这都不是一时半刻的事,黎统领现在着急也不是个办法。还是等等吧,相信你家青萝便是。”
小姑娘一听,满脸严肃的点了点头:“阿萝以后一定好好修行,早日结丹。”程长老心下暗叹:哪有这么容易。可也不愿破坏小姑娘的积极性,只是闭口不言。
黎羽在一边到是听出了些不同的味道,不由眼巴巴的看着程长老。程长老见了也不解释,却说起了另一件黎羽十分关心的事。
只听她说道:“那妖物能够生出天赋和你黎家一族有莫大的关系,故而伤不得你们。可那妖物灵智早已开启,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知道了你们的存在。不管它情不情愿,都是依托于黎家村,本来相安无事,却多了你们这两个异数。”
黎羽心下恍然,一旦黎家村脱离了那妖物,那妖物会是个什么结果想必它也十分清楚。故而视他们为眼中钉,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黎羽弄清楚了动机便继续听下去。“不说那妖物的天赋本就伤不得你,血契制约之下一旦它被你重创,必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可它也是被逼急了,不得不铤而走险。”
说罢,程长老似笑非笑的看着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