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载舟亦覆舟
一石激起千层浪，辛佛公被特务杀害，引起上海滩工人，居民，知识分子各行各业的强力反弹。上海滩在怒吼，中华民族在怒吼，民权保障同盟的大力宣传，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持和声援，像火山爆发一样，震撼了南京国民政府。全国各地纷纷响应，声援上海人民保障民权的信，雪片般飞向京城。坐在宝座上的最高领导人，也坐不住了，忙把他手下的文胆，武将召来，为他出谋划策。大发脾气说：
“娘稀皮，都看我这个位置好坐，你们谁上来坐坐试一试，办事不认真考虑，不用脑子，留着把柄给人家抓，你们说，该怎么办？”
文武百官，肃立两旁，谁也不吱声。
“怎么了，都哑巴了，平时要官，要爵，拼命往前挤，到了该为国效力的时候了，谁都怕树叶掉下来砸了脑袋。”
文臣武将还是默默不做声，他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大叫：
“好，你们谁都不想趟浑水，是不是让我亲自去解决？”
他提起手杖向外就走，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什么？还是戴老板有勇气，知道上司的心里，忙紧走几步，跟了出去。回到委员长官邸，他一屁股坐进沙发，头依靠背，目光朝天，一言不发。
戴笠战战兢兢说：
“都是学生办事不力，才激起了民愤，学生马上去上海滩，安抚民心，平息动 乱。”
老头子一听，心想，还是他比较贴心，虽然办错了事，关键时刻总敢站出来为主分忧。
“你打算怎么办？”
“剿抚并用，文武两手。”
“说具体点。”
“那两个惹是生非的笨蛋，已没有利用价值，不如除掉，免留后患，对外就说他们已被国府明正典刑。”
“不妥，不妥，如果那样，不是承认了辛佛公是你们干的吗？”
“可以向群众昭示：他们是‘新共党分子’，共党的宗旨是‘共产共妻’，对辛佛公等社会贤达，有刻骨仇恨，故而下此狠手，必欲除之而后快。”
“不可，上海滩搞出这么大名堂，必有社会名流支持，可以肯定地说，共党已经在背后插手，必须明查暗访，把背后黑手查出，逮捕法办，以儆效尤。”
“不过，事情十分棘手……”
“怕什么？与国府为敌者，杀无赦。”
“校长，有些人……实在难办”
“你指的是她。”
“必要时，也要给以警告，让她知难而退。”
“学生认为，此人铁了心跟共党站在一起，警告是没有用的。”
“那就叫她永远不能开口。”
“那样风险太大，她在人民中的威信太高……”
“怎么做，由你自己去想，只是要做得缜密，不要露出马脚。”
“学生知道了。”他退出了总座官邸。
第二天，戴老板命胡国栋为代表，赴上海办理，他陪同上海市长吴支撑安抚示威群众。经过商量，他们要求示威群众派代表到市府谈判。
在代表人选问题上，国夫人和袁培来费了一番周折。袁培老说：
“政府方面会不会将代表扣留或者加害。”
国夫人说：
“不会，如果他们敢那样做，我将亲赴国府要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最后决定，工人代表杨阿四，居民代表吴智多，学生代表高峰，医务人员代表洪昌汉（后因有手术，改由潘晓菁临时参加），民权保障同盟代表袁培老。
代表进入市府会议厅，吴支撑市长谦恭地说：
“鄙人身为市长，理当为国为民，保一方平安。遗憾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有特务杀害社会贤达之事发生，实在是本官失职。不过呢，经过市警局缜密侦查，已将杀害辛佛公的凶手缉拿归案。他们不是别人，就是“新共党分子”苟顺章的四大金刚中的两大金刚。一个叫黄三浪，一个叫刘四赖。本应把案犯提来，交上海人民公审，怎奈该二犯已知罪大恶极，不得活命，已于昨夜畏罪自杀。现由国府特派员胡国栋处长宣读最高法院对该二犯判决书。
胡国栋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宣读判决书。
罪犯黄善良（绰号黄三浪），某省江山县人；罪犯刘世良（绰号刘四赖）某省南溪县人。该二犯同为共党头目苟顺章属下四大金刚之一。苟顺章因与共党其他头目意见分歧而投靠政府，该犯乃反复小人，降而复叛，又组织“新共党”。该二犯被苟顺章封为中央执行委员。该组织以共产共妻为宗旨，二犯对社会贤达，名人，富人有刻骨仇恨，故而对辛佛公下了毒手。经过审讯，犯罪事实确凿，罪犯供认不讳，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于当日夜，罪犯畏罪自杀。
接着吴市长说：
“现在辛佛公大仇已报，凶手伏诛，希望各界人士，各安生业，恢复正常秩序。”
工人代表杨阿四说：
“一派胡言，我们要用黄，刘二犯尸体为辛佛公祭灵。”
胡国栋只好推托说：
“黄、刘二犯尸体已经火化，实在无法交出，望各位代表作作群众工作，罪犯现已伏法，何必还要用尸体祭灵。”
“不行，谁相信你的鬼话。”
“谁知道他们死没死……”
“谁相信你们的鬼话……”
“是不是让你们保护起来了，以后再干坏事？”
七嘴八舌，吵的一塌糊涂，弄的不欢而散。
吴支撑市长知道，辛佛公是民权保障同盟骨干成员，国夫人好友。心想，此事能弄到今天这样大的阵势，必有国夫人支持，亲赴花园路85号拜见国夫人，名为求夫人帮助平息这场变乱，实为责难国夫人不该支持闹事。
国夫人反唇相讥说：
“吴市长，何以见得我能平息这场变乱？我有这个责任吗？”
吴市长说：
“夫人身为国母，德高望重，振臂一呼，上海滩可平静如初，各行各业，各安生业。”
“上海滩有今日之乱，完全是政府不作为，仰仗特务，乱抓乱捕，无视民权，杀害无辜所殃成，我岂有回天之力。”
吴市长见夫人说的阵阵有词，句句在理，只好退出，无功而返，但事情总得处理，如果再闹下去，他这个市长位置即将岌岌可危，于是他想到袁培老，他不顾疲惫，趋车向袁培老公馆而来，没想到袁老在公馆门前挡驾。他只好屈尊市长大驾，下车向袁培老陈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