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山路也只是人走多了踩出的小道,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灌木、爬藤等等。
两人一边走,老林一边讲着这村子的情况。村子叫龙槐村,是这附近较大的一个自然村落,还有一个村小学,方圆10来里的山民基本上都把孩子送这里上学。不过随着搬出大山的人越来越多,这里的村民也越来越少了,老林上次来这里还是两年以前,不过村长他还认识。
赵歌一边听着,一边随意看着两边的景色,忽然,只见不远处的树上枝条摇晃,似乎有什么大型动物爬附在树干上。他一惊,赶紧扯住老林,往那个方向指了指,老林也一阵紧张,抽出后腰上别的砍柴刀,大声喝道“谁!”
静了一下,那边忽然一个黑呼呼的东西砸了过来,两人赶紧闪开,东西啪嗒落在他们脚前。
赵歌定睛一看,是一个拳头大的果子,外面青黑色的果皮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白色的果瓤。这种野果他认识,是一种常见的山林藤蔓野果,成熟后会自己炸开果皮,里面的果肉味道和香蕉差不多,俗名“八月炸”。
“嘻嘻嘻”对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随着枝条分开,只见一个灵活的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三蹦两蹦地到了他们面前。
赵歌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15、6岁的丫头,身穿很多年前流行的那种绿色军装服,脚上也是不知道多少年头的解放鞋,衣服和鞋子虽然破旧,但却洗的干干净净。一头齐腰长发,身材偏瘦,肤色是淡淡的麦芽色,洋溢着健康光滑的色泽,一双灵活的双瞳在长长的柳眉下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你是从外面进山的?”小丫头首先开口道,因为赵歌穿的户外衣服和本地人明显不同。
“是的,小妹妹,你好”赵歌点头道。心里不禁暗想“果然是清水出芙蓉,深山藏俊鸟啊。”
这时老林早已收起柴刀,上前用当地口音和小丫头拉呱起来,说清了来这的缘由。小丫头可能很久没见陌生人了,很开心的样子:“走,我带你们去找村长,找不到也没关系,我给你们借吊篮!不过用吊篮没溜索快,我从来不用那!”
一路上,小丫头不停地缠着他问这问那,赵歌也从兜里掏出几根巧克力棒塞给她,从她那嘟嘟嘟机关枪式的话语里知道了小丫头的名字“冬妮”。
龙槐村,建在大山环绕着的一个坝子上,赵歌一行拐过一道山梁,远远就看见一座村子。村子前有棵高大的槐树,奇怪的是大树一半苍翠欲滴、郁郁葱葱,另一半却是黑漆苍劲,几根枯木龙蟠虬结,直指天空。
走到近前,更能感觉这棵槐树的高大,树高有2、30米,树身得4、5人才能合抱,大树中间有个树洞,足够一个成年人藏身。
见赵歌对这棵大树感兴趣,小丫头调皮地跑进树洞,一眨眼的功夫居然从5米多高的树杈间钻了出来,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踩着跟枝桠摇摇摆摆的行走起来。
赵歌大急,赶快叫她:“小丫头,危险!快下来!”谁知道小丫头小脸一扭,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对着空气喊:“喂~~谁是小丫头啊?有人找!”,他一阵无语,只好重新叫到:“冬妮,快下来,听话!”
冬妮嘻嘻一笑,这才抓着根树枝一飘一荡,稳稳地落在了赵歌面前。挺了挺小胸脯,骄傲滴说:“哼,我5岁就在这树上玩了,从来没落下来过!”赵歌拍拍她的肩膀,比划个大拇指,小姑娘红润的嘴角顿时弯了起来。
他抬头看看树,随口问道:“这树是被雷击过吧?”
没想到小姑娘一蹦而起,伸手捂住了赵歌的嘴。赵歌一呆,只感觉一阵清纯的体香沁人心脾,嫩滑的小手惹得人想咬一口。这时老林也赶忙对他作个禁声的手势,还左右看看无人才放下手指。他莫名其妙,忙拉下小姑娘的手,悄声问道:“怎么了,我看这树像是被雷击的啊”
原来,这棵大槐树,还有一个传说。相传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的村民生活条件恶劣,大家艰难地开山种地、打猎砍柴,但还是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有一年冬季大雪封山,村民们食物不足,眼看就要饿死,族长就领着大家在槐树前祭拜山神。当夜,大家就听见一声雷鸣,宛如龙吟,第二天起床一看,大槐树的一半已经修成龙形。
大家议论纷纷,族长说是这里的山神听见了大家的祈祷,所以化身神龙飞天,向玉帝禀告去了,另一半依然扎根村子,继续佑护大家。从此,村子虽然依然困苦,但毕竟人烟不绝,繁衍生息了下来,这棵大槐树也从此被称为“龙槐”,是这个村子里的精神图腾了。
所以,不管村里村外的人,是绝不能说这棵树是被雷击的,而是“山神化龙”。听完老林和冬妮的解释,赵歌不禁内心好笑,脸上当然是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