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萌说的,我在公司里出了名。大家都知道销售部一组里有我这么号人,会说德语和意大利语,在董事会面前出尽了风头,还和扎木攀上了交情。关于我的传闻也甚嚣尘上,有说我是老总的私生子,有说我也和萧寒一样后台关系贼硬,甚至有人说我和扎木早就认识……但也仅仅于此,该上班照样上班,该做事照样做事,没什么变化,扎木也没有再提起过我。
日子平静地过着,仿佛是往水里扔了一颗石子,在荡起了几层涟漪之后,水面平复下去,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终于又熬到了周末,我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又可以和陈珂见面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头就热了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陈珂的模样,直至很晚才沉沉睡去。
清晨,我被一阵恼人的手机铃声闹醒。
“喂,哪位?”
“快开门,我们就在门口,打你十几个电话了!快让我进去,屎急,我憋不住了。”
电话那头传来贱人王熟悉的声音。
梳洗好,我背上早就准备好的行囊,坐上贱人的SUV大众。
一上车,我就被挤满一车的大包小包惊呆了,不禁问道:“你们这是搬家呢?”
“其他都是些小件,主要是帐篷和BBQ的烤箱和工具。”佩佩一身清凉,头上带着白色的宽沿帽,摘下那副和她脸一般大小的墨镜。
“先去接人。”贱人坐上驾驶室,转脸对我贼兮兮一笑。
车向北开,来到市郊的别墅园区,据说这里的房价一平米要上万,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我在车里远远就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带着鸭舌帽,一身迷彩,帅气地立在街边。
车开近了,我打开门,让出座位。
背包的重量勒得她身上的衣服紧紧贴服,让胸部显得很是突兀,浑圆、饱满、坚挺,与平坦结实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以及纤细的肩旁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不好意思,有点儿挤。”我脸上苦笑,心里却乐开了花。
陈珂解下背包,开朗地一笑,“没事,你不介意就好。”
怎么会介意?我心里一万个愿意,不断祈祷着贱人开慢些,再慢些。
贱人王果然和我心有灵犀,车速开的很慢,还很颠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出来的。
只是他这也开得太慢些了吧!
车窗外一个开二手旧电驴的老大爷慢悠悠地超到我们前面,佩佩再也忍不住,对着贱人王吼道:“你TM会不会开车,蜗牛都比你快!不行给我下去,老娘来开!”
不怕神一般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车上的人哪个看不出贱人王的小心思,我处境尴尬地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路边的栏杆上。
“这不是自动挡,媳妇儿,你会开吗?”贱人撇嘴道。
“你这就是开到明年都到不了。”佩佩尤为恼火,心想他吃这么多年饭,光长个不长脑。
“要不我来吧?”陈珂自告奋勇。
结果,多数服从少数,在我们三票赞同的局面下,贱人王恨恨地交出了驾驶宝座。
“小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都看不出来我在帮你吗?竟然还胳膊肘往外拐,和她们站到一队。”贱人王气呼呼地坐到我身边,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生无可恋地靠着车窗:“别说话,我想先死一会儿。”
跟着手机上的导航,开了一个多小时,七绕八拐地,来到一处没什么人迹的荒山野岭。面前杂草众生,几乎看不到行道,风吹草低,露出一道人宽的泥巴路。
一行人下车。贱人王掏出地图,左看看右看看,又一脸思索的参照四周环境。
“有这么复杂吗?”佩佩问道。
贱人王没有说话,仍旧神色深沉。
陈珂走过去,抽出他手里的地图,倒转过来,又放回他手上。
“死人装了半天,地图都TM拿反了!”佩佩气地追着他一顿毒打。
我不禁开心地笑起来。
这时,陈珂走到我身边,腮帮动了动。本来这是个极具男人味的动作,被她做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前面的路不好走,你尽量跟在我身边。”她温言说道。
我一听之下,心里又惊又喜,想不到她会主动来关心我。
贱人王终于找到我们在地图上所处的位置,确定好方向,一行人列成一对朝前行进。
陈珂首当其冲,走在队伍最前面。我紧跟在她身后,和贱人王将佩佩护在中间。
走了好一会儿,两旁的灌木多了起来,耳边隐隐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又走了半刻钟,进到林子里,路面逐渐陡峭起来,走的越加吃力,佩佩在后面叫苦不迭。
“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陈珂的声音从上头传来,平稳有力,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我抬起头,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汗水。
只见陈珂一个弓步跨上前面的石块,蜂腰****,近在咫尺,我脸上一阵燥热,连忙低下头,心脏“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来。”陈珂登上高地,朝我伸过手。
我不便解释,只好拉住她的手,在她的帮助下爬上去。
“这手不像个女孩子的,反倒像是个糙老爷儿们的。”我感受到她惊人的臂力以及掌间磨出的厚茧。
佩佩被贱人王托着屁股,我和陈珂一人拉住她一只手,三人合力将她带了上来。
“不行,我走不动啦。”佩佩躺在草地上,虚弱地说道。
“我也是。”贱人王仗着身高手长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了上来,以同一个姿势倒在佩佩身边。
“你们听。”陈珂伸手放到嘴边,示意众人安静。果然传来一阵阵水声,较之前面更为清晰。
佩佩和贱人王累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随口应了一句。
陈珂不由地笑着摇摇头,反身对我说道:“你的体力不错嘛。”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一脸得意洋洋地说道。
携手合作克服困难之后,增进了我俩的熟悉程度。在她面前,我也不再束手束脚,本性流露开起了玩笑。
陈珂扔了我一瓶水,叉着腰,仰头笑了笑。
四人商议了一会,我俩决定先行前去探路。
水流声越加响亮,变成“哗啦啦”的下雨声,又走了一段路,便连我们之间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太清楚了,要凑近耳边方才勉强传词达意,转过一片树丛,眼前豁然开朗,终于瞧清了这如行军打战般声势浩大的来源。
原来是一道颇为壮观的瀑布,似如帘幕一般,从几十丈高的山头飞流直下,撞击到水面上,溅起一片水浪,声音如擂鼓,若奔雷,震耳欲聋。
我大呼一声“痛快”,走近前去,感受水花的溅射,环顾四周的风景。
清澈透凉的山水在此汇聚成溪,顺着水道蜿蜒而下,宛若一条晶莹的丝带,点缀在重峦叠嶂间。山里的色彩丰富且饱满,至下往上递渐从橘黄到蛋黄,然后是黄绿相间,最后延伸上去,铺将开去,变成深深的墨绿色。
正当我醉心于山水之间时,陈珂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回神,一道身影便冲了出去,一个俯冲扎进冰凉的水里。
过了许久还不见她上浮,我心下焦急起来,寻思道:“她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这念头一生,再不多想,往池边跑去。
刚到水边,陈珂便从水底冒出来,对我展颜一笑,美人出浴更显得眉目如画,清丽脱俗。
她揪住我的外套,用力一拉,我猝不及防,一头栽进水中。水从口鼻中流进去,呛得我好不难受,连忙屏住呼吸。
我感到有人从后面环住我的腰,将我拉上水面。一露头我便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伸手把脸上的水抹去。
陈珂嘴唇动了动,似在对我说话,但奈何瀑布落水声音太大,加上我耳朵里进了水,根本听不见,只能从嘴型分析出来。
她想了想,抱住我,贴近我的耳朵,大声喊道:“会游吗?”
这一下,温香暖玉在怀,我敏锐地感受到她胸前的两处的弹性和柔软,耳边仙音妙妙,眼前气吐如兰,心下一热,哪里还忍得住,低头就亲了上去。
陈珂扭头错开。我的嘴划过她脸颊。
突然,我腹部一痛。陈珂蹬了我一脚,往岸边游去,身姿优美似一条安徒生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
“糟了。”我心道,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陈珂撑着岸边的石阶,动作利落地上了岸,我赶紧跟着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