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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隐村

凌晨知道了少年的身份。

少年是个孤儿没有姓氏,也没有六岁之前的记忆,小时候是被隐村的村长捡回来的,由于少年从小就长得挺结实,村长就给他起了个虎子的名字。

隐村是个自给自足的地方,人口也不多,几十户人家而已,除了负责打猎的猎户之外,其他人很少出村子。这个村子的人一直都很健康并且很少生病,整个村子的人都其乐融融,几乎没有什么矛盾,这村子单纯的像个世外桃源一般。然而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即将打扰到村里的安宁。

村长家一脉单传的孙子年前曾溜出过村子,是趁着他老子出门办年货的档口,偷偷在后面跟着溜出去的。结果那小子在进入花花绿绿的世界后,很快就被浸染了,结交的都是狐朋狗友,出入的尽是赌场烟花之地,没多久从自己爷爷那里偷出来的财货花了个一干二净不说,还欠了一大笔债。后面的自然是一系列的毒打,逼债等手段,迫于无奈,只能交代自己的村里有宝贝,正因为这个宝贝,才让整个隐村的人,百病不侵长命百岁,而他是村长的孙子可以把宝贝拿过来抵债,当然这一说法没什么人相信。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里,正好有一个是郡城李校尉儿子的跟班。这个消息自然而然的被捅到了李校尉跟前。

官职与一郡太守同等的李校尉的眼界不是地痞流氓这种腌臜货色可以比的,他意识到这很可能真的是一个宝贝,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宝贝。李校尉立刻让其麾下的马军侯带一曲人马,让隐村村长孙子领路,把宝贝带回来,并且李校尉明确的示意不要留活口。

村长的孙子还算有些小聪明,这消息刚说出口,根本没什么人相信的时候,他就找了个机会,逃出了城去。搜寻宝贝的行动,自然不可能因此停止,马军侯麾下士兵不少都是山中猎户出身,追踪手段也颇为不凡。循着那孙子无意间留下的蛛丝马迹,开始往隐村进发而来。到得一处地方后,痕迹渐渐消失了,马军侯又下令分散搜索,其中有一伍士兵,正巧碰见了出外打猎的虎子,才有了之前山间追逐的一幕。

由于山里人的单纯,虎子一开始并没有在这几个士兵前隐藏身形,直到这些士兵口中询问着隐村,并且想要抓住他时。虎子才意识到这是冲着他们村子来的。虎子本能的朝村子的反方向奋力逃走,在虎子的意识里即便拼了命,也不能让这几个满怀敌意的人找到自己的村子。士兵必然是一个群体,而不会仅仅只有这么几个人,他们显然是冲着村子来的,那么一旦被他们找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虎子少年的这种意识一直没有消散,在凌晨接收了虎子的记忆之后,这种意识也仍然围绕驱使着凌晨。

凌晨睁开了眼睛,眼眸闪过精光。“既然受了你的恩惠,占据了你的躯体接收了你的记忆。你的仇,我报”

凌晨站起身,朝着那五名士兵离开的方向跑去。虎子的身体在跑动中越来越协调,身形动作像是丛林中的豹子那样得优雅、迅捷且无声无息,凌晨现在的速度比少年全力奔跑时还要更快许多。凌晨的气势也散发开来,如出山的猛虎一般勇猛、势不可挡。当凌晨离那五名士兵越来越近,隐约用肉眼能看见的距离时,凌晨突然将浑身的气息收敛起来,整个人匍伏在地。

这时那名叫赵一的弓箭手,突然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方向。

“怎么了?”那名伍长问道。

“可能是错觉,感觉好像有头猛兽在我们后面一样“赵一摇了摇头回答。

“不一定,这种深山里有猛兽很正常,赵一你到中间,我们四个在外围。保持警惕“伍长对弓箭手的警觉很是警惕,于是开口吩咐。

凌晨放缓速度,弯着腰慢慢的朝对方靠近。对方的警惕,并不能发现凌晨,所以也保不住他们的性命。在凌晨移动到足够近的距离时,突然出手将手中的匕首闪电般的甩向四人中间那名弓箭手的后颈,这是凡人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弓箭手死定了。几乎是在匕首脱手的同时,凌晨突然爆发出近乎极限的速度跑向两个缀在弓箭手后面的士兵中的一个,凌晨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借助自己极速跑动的冲击力,轻易击碎了这名士兵的颈椎。凌晨没有停止动作又一把夺过了死去士兵手中的武器,砍向了边上那名士兵的脖子,边上的士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然而手中武器只拔了一半,就死在凌晨的刀下。

就在此时前面的伍长和另一名士兵,也转过了身来,惊惧的看着三名同袍的尸体和眼前的正尽力平复自己呼吸的凌晨,在他们眼前的讶然是应该已经死去的那名少年,也正是他们被怔住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使得凌晨有机会调整了自己的呼吸。

那名伍长反应并不慢,很快他拔刀冲向凌晨:“我要杀了你,小畜生!“

另一名士兵也冲了过来,凌晨的身体因为消耗过度,并没有之前来得那么灵便和轻松。但是与敌搏杀的气势,让凌晨精神极度亢奋。这气势之下并没有那种你来我往的招式拼斗,有的只是最最果断的赤裸裸的你死我活。

凌晨一个移步闪过了另一名士兵砍向他的刀,来到的士兵的侧面,以令那名士兵恐惧的速度和力量,一刀劈在了士兵的脖子上,鲜血溅了凌晨满脸。脸上的热血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影响到凌晨,他迅速的伸出左手抓住那名士兵,用其身体作为盾牌,挡住了伍长用力劈砍向自己头颅的一刀,凌晨紧握着手中刀,从已死的那名士兵腋下穿过,狠狠的扎在了伍长的心口。伍长睁大着眼睛,看着上半身都被鲜血浸染了的少年,满脸不甘,缓缓倒了下去。

凌晨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将手中的武器换成了伍长手里的刀,又把弓箭手身上的匕首和弓箭取了下来,就离开了这里。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他没有掩埋尸体的习惯,那会浪费体力,而且大自然才是最好的清道夫,越殂代疱是没必要的。

他按着少年的记忆,开始朝隐村的方向进发。在入村之前他把自己满是鲜血的上衣,脱了下来埋在土里,然后又到河里洗了个干净,这才回到了村里。

村口的李二叔,有些诧异每天基本都有收获的虎子今天竟然没带猎物回来,神情还有些疲惫的样子,衣服好像也丢了。

“虎子啊,今儿回来的早啊,怎么没打到东西啊,没事的,别没精打采,晚上来李叔这里,昨天你李哥打的麂子肉还多得很,管够。”李叔安慰着凌晨。

“哦,李叔那可说定了啊,晚上我可要来蹭饭了啊“凌晨用虎子的方式跟李二叔打趣。

“嘿,你这臭小子,你李二叔啥时候还舍不得几口饭了,你先回去休息,看你累的,晚上记得来啊,李叔我管你饱。呵呵“李二叔那张憨厚的脸上满是笑意。

凌晨往自己的屋子走着,路过了住在自己边上的李奶奶家。李奶奶一个人寡居,老伴前些年离世了,李奶奶的儿子从小就被老伴送到了郡城读书,一边读书一边帮工,渐渐的就与隐村疏离了,自从娶了媳妇之后更是彻底的断了与这个深山老林里的村子之间的联系,从来没回过家一次。李奶奶平时十分爱护小虎子,把虎子当成自己的孙子看待,自己都不舍得吃的蜂糖却经常塞给虎子。而身为孤儿的虎子也十分享受这份关爱,对这位从小就疼爱他的老奶奶更是敬爱有加,打到了猎物也总要分给李奶奶。

“虎子,这是咋了?怎么衣服丢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啊,快过来让奶奶看看有没有受伤。”李奶奶正好在门口看到了凌晨,立刻关爱的喊着凌晨过去。

“奶奶,我没事儿,就是穿林子的时候,衣服划烂了没法穿了,我没受伤。”凌晨笑着回答。

“没受伤就好,衣服烂了没事儿,奶奶帮你重新缝一件。今天没打到猎物啊,看把你累的,晚上来奶奶家,前些天你给的狍子肉还剩好多。来这是新做的蜂糖,可甜着呢,来拿回家去吃”李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往凌晨的手里塞糖。

“奶奶,晚上我不来了,李二叔叫我晚上一定去他家吃饭”凌晨没有推脱李奶奶塞过来的蜂糖,对着李奶奶说道。

“李二啊,那感情好啊,李二家的丫头快成年了,明儿奶奶帮你去说道说道,你也老大不小,赶紧成个亲“老太太的思维跳跃的有些快,让凌晨有些不太适应。

“奶奶,我还小,还早呢,再过几年再说吧。”一边说凌晨一边就向自己的屋子快速开溜。

李奶奶望着凌晨的背影慈祥的笑着。“傻小子,奶奶可就盼着你成家呢“

凌晨刚到家门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被一声清脆的童音吸引的停止了脚步。

“虎子哥,虎子哥,你回来了啊,今天有采到什么好吃的没,上次的山梨好好吃哦,明天带妞妞一起进山吧,虎子哥,好不好嘛“一个梳着两根小羊角辫,长得唇红齿白十分可爱的小丫头,向着凌晨迈开小步子快速奔跑了过来,小丫头拉着凌晨的手,乌黑的小眼珠流露出崇拜的目光抬头看着凌晨,这是邻居家的孩子李小玉,小名叫妞妞,十分崇拜少年虎子。

“今天没有打到东西哦,喏这个是李奶奶的蜂糖给你吃吧“凌晨把手中的蜂糖,塞到了小丫头的嘴巴里,把剩下的也一股脑的让小丫头捧着。

“那明天带我进山吧,好不好嘛,胡子哥“小丫头嘴里含着糖,说话不太清楚,眼里却满是期待,那种濡慕的表情,让人根本舍不得拒绝。

“等你再长大点,虎子哥一定带你进山,好不好“凌晨开始说谎,他愣是没办法拒绝。

“要多大啊?”李小玉睁大着眼睛天真的看着凌晨。

“明年吧”凌晨毫不犹豫的继续胡说八道。

“那好吧,虎子哥要说话算话哦,我娘可说过说话不算话,讨不到老婆的哦”李小玉显然很好糊弄,毕竟年纪还小,不过小丫头还是有些小心思的,虎子哥讨不到老婆的话,等自己长大了就可以给虎子哥当老婆了。

李小玉十分开心,捧着手里的蜂糖,一蹦一跳的走了。

凌晨回到家中,将身上的武器卸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仔细得看着手中的刀,刀很锋利,虽然无法同凌晨那个时代的工业产品相比较,但是有一点凌晨能肯定,这样的武器根本不是村里的那些粗糙的武器所能匹敌的。凌晨用士兵的刀捅穿那名伍长的心口时,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阻碍,虽说凌晨的力量起到了很大程度的作用,但是这也代表着,面对这样的武器时,它的敌人将会受到多大的伤害。这不是憨厚的隐村人能抵挡的。

凌晨不知道那些士兵为什么要来隐村,凌晨也不会寄希望于那些士兵会产生怜悯,寄希望于敌人的宽容,这种思想是软弱且极其愚蠢的。而从那名伍长毫不犹豫的对虎子下了杀手这点上来看,更坚定了凌晨的判断,“他们是敌人!”。

凌晨想要保护好这个村子,这念头本身源于虎子那可能还未消散的灵魂,但是在凌晨回到村子里,当他看到憨厚的李二,慈祥的李奶奶,可爱的李小玉以及其他村人们和善的目光之后,凌晨将这本属于虎子强加给他的念头变成了自己的责任。他无法容忍李奶奶或者李小玉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要保护好这里!!这一刻凌晨站起身,他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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