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大地,泛起点点星光,星光起初还是微小,然而不过片刻,颗颗火把照亮了整个大地,让人群不至于双眼抹黑。
在火把的照耀下,周围景色开始一一浮现,周围的人群也借此重见光明,当好不容易适应火把带来的亮光。顺着眼眸向四周望去,下一刻,惊骇在众人面目停留,呕吐者多不胜数。
光明的到来,自然代表黑暗的离去,顺着人群目光看去,只见周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更有那残肢断体,满目狼藉。
嘤嘤的哭泣声从大地传来,也将众人的目光再度集中起来。
身无衣物,全身赤身裸体,身上的紫青之色是如此的瞩目,而这些哭泣的主人,正是那躺在地上,眼眸露出绝望的女子们。
地狱,真的活生生的地狱景色,这是看到者共同的心声!
躺在地上的女子们,他们眼眸都散发着浓浓的空洞,这是对未来的绝望,也是对失身的耻辱。毕竟在这个年代,失身代表了唾弃,失身也代表了没有资格再拥有****。
人群望着久久不愿动弹的女子们,望着地上那鲜血直流的景色,突然悲痛流泪。
“老天爷,你造的孽啊!”
“我的娃子啊,你怎么就丢下了爹爹!”
“老天啊,你怎么不长眼睛!”
“………..”
声声绝望的咒骂从人群中爆发,为了寻找自己熟悉挚爱的人,人群开始到处奔走,只为心中那残留的希望。
一位老者,浑身颤抖,他缓步来到一位躺在地上,身无衣物的女子旁,望着那浑身满是伤痕的躯体,其老迈的双目中,流下了满是绝望的泪水。
噗通一声,他突然跪在地上,开始对天滔滔大哭,此情此景,真的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一位中年男子,犹如失去了魂魄,慢慢的走到一处地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有一位不过五载大的孩子,只是此刻这孩子停止了活泼好动,也停止了往日的嬉笑。
面露青色,静静的躺在大地上,而导致如此的原因,就是其头颅缺失了一块,这是明显的被人用刀斩过的痕迹。
曾经天真的瞳孔,此时睁的老大,显示他死不瞑目!
一位衣着凌乱的妇人,坐在地上,双目散发浓浓的死寂,直到火光的照耀,她才清醒一些,不过不清醒还好,这一清醒,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站起身子,向四周寻去,嘴中直喊娃子。
猩红的鲜血,满地的内脏,在妇人寻找连久后,终于,她在这里停止了。伸出颤抖的双手,将那存于鲜血之上的衣物拿起。
“娃子,娘亲来了,你不孤单。”
犹如最为亲密的家人,妇人双手死死抱紧衣物,碰的一声,下一刻,只见她嘴中吐出大量的鲜血,她居然咬舌自尽了。
要知道,咬舌可是最为痛苦的刑罚之一,如果弄不好,非但不死,还会存留些许时间,而这存留下来的时间是最难熬的,毕竟舌头是人最为敏感的部位,那股疼痛远不是平常人能够接受的。
如此一想,这妇人的寻死之心,早已经随着那件衣物的主人,而早已注定。
人间地狱,莫不如此,在老者的瞳孔中,面前的一幕不似地狱,更像地狱,嘴中泛起腥咸,这是他再也忍受不住的原因。
嘴角低声细语,手中徒然出现了一把小剑,银光灿灿,一看便知凡尘。轻轻的对天空一指,银光小剑眨眼间便消失在他手掌心中。
这是宗门給与的传信剑符,他已经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在上面,至于宗门最后会如何处理,他不能得知。
待传信剑符飞走后,他双瞳徒然散发浓浓的怒火,这股怒火之深,让他周围寒冷异常,靠近他的人,连忙与其拉开距离,眼眸露出惊疑。
望着那妻离子散、哀大莫过于心死的人群,老者身躯下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要去看,到底是谁竟然公然散发如此滔天死气,他要去看,是谁竟敢在人族的头顶上肆无忌惮,如果对方没有多大的能耐,他必定要为枉死的人消除怨气。
他的想法,暂且不提。
此刻在仙门武当的大殿中,坐着两位老者,正是武当的大长老与二长老。
“老东西,王铭这小子的修为是否太过迅速,要知道,循序渐进才是好的,像他这样,进入宗门不过数载,修为就已经到了练气的阶段,这是好还是坏,你可要悠着点啊。”
白色的座椅上,灰袍老者闭目养神,仿佛一副外物都不能打扰的莫样,不过显然,紫袍老者知道,这老东西时刻都醒着的,而且自己的话他绝对听见了。
果不其然,缓缓的睁开双目,望着一脸紧张的紫袍老者,灰袍老者突然笑出声来。
“怎么,青灵那丫头的修为都已经触摸到了,心意显化的程度,你怎么不说这一点,反倒是处处说铭儿?”
语气一塞,紫袍老者望着做在椅子上的这老东西,心中突然有种大骂的冲动。那能比吗,青灵可是修道了上百年,而你徒弟可是才过了数载,要知道当初青灵在这个时候,连练气的门槛都没有接触到。
望着老神在在的灰袍老者,他虽然心中大骂,但嘴角却是吐不出半句。
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灰袍老者正准备说上几句,不想,话语还没有说出,一道银色的光芒从天际传来,途径白色的玉台,瞬息间,便停在了两人的上空。
“这是?”
眼眸露出惊疑,因为两人发现了,这是剑符,而且还是颇为紧急的一种,在仙门武当,一共就只有三种剑符,一种金色的剑符,一种银色的剑符,还有一种黑色的剑符。这三种,黑色的剑符从远古时期到现在,宗门出现的不超过双手之数,而银色剑符出现的,也不超过百起,只有每每发生大事,才会现身。
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眼眸的疑惑并没有因为想法散去,灰袍老者见状,对着剑符一指,与此同时,剑符仿若认到了主人一样,迅速飞到他的手掌心中。
“雍州龙城…死气滔天…..惨不忍睹……………..”
一段徐徐叙说从剑符中传来,让坐在椅子上的两人眉头紧锁,当剑符里面的声音说完后,紫袍老者再也忍不住向灰袍老者问道。
“难道是邙山的那位?还是说是他的分身出世了?”
皱起的眉头慢慢松懈,望着前面露疑惑的紫袍老者,灰袍老者心中亦然感到非常疑惑,但是真的是那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要知道当初昆仑的那位存在可是时刻盯着他与妖皇,以免他们兴风作祟,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位绝对不会这么安静,毕竟他可是人族修为最高的存在,甚至可以说的上此界之最,连妖族之皇、精怪之主,还有他都望尘莫及。
但如果不是他,那谁又会拥有那么庞大的死气?
徒然,灰狍老者仿佛想到了什么,双目微微一动,望着紫袍老者那露出的疑惑,开口说道。
“邙山的那位绝对不会出世,当年哪怕是他与另外两位都没能奈何昆仑山上的存在,何况是今日单独出世,我知有一物,也是以死气修炼,但却没有打过交道。”
不顾紫袍老者疑惑的眼神,他双目精光一闪。
“不过我没有打过交道,但铭儿却是有幸见过他,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雍州龙城上的滔天死气,应该是他散发的,至于为何会爆发如此庞大的死气,却是连我也想不出个所已然来。”
往往事情的真相就是这么简单,在细致的灰袍老说完后,见紫袍老者眉头紧锁,闭口不言,他突然再次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样,雍州是由我武当看守,如果那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出面也说不过去,这样吧,你不是说铭儿修为太快,我就叫他与伯鳌一起前去,既可以历练一番,又可以看看哪里的情况是怎样的,毕竟我们两个在这里说的再多,没有亲眼所见,也是难说。”
疑惑的目光缓缓褪去,听见这样的话,紫袍老者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摇了摇头。
“对,我是说王铭这小子修为精进的太快了,要知道其他弟子在这个时候,连练气的门槛都触碰不到,哪里会像他一样,这么快就踏破练气,真的不知是该说他妖孽,还是说他本就只是一块染上灰尘的璞玉,刚好被你捡到了。”
语气酸溜溜的,让时刻关注他的灰袍老者苦笑不已。
“不过说实话,你叫伯鳌前去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毕竟如果真的像你所猜测的,这应该只是一位修炼不到百年的小家伙而已。”
灰袍老者从容的脸庞开始变的异常严肃,一股压抑的气息从他身躯散发出来,而后郑重的看向紫袍老者。
“天下间的生灵无数,然而能踏入道途者,渺渺无几,不过这不踏入还好,只要踏入此道者,无一不是心存大意志、大无畏者。当初终南的那个疯子你是知道的,其出身不过凡人,但是现在呢?居然能够在这千年间坐上一宗之主,搅动风云,这样的事情,你可预料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