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的方面暂时只能先扩大坩埚炼铁的产能来渡过这段最困难阶段,挖铁矿石、粉碎、烧结也只能靠再投入人力来保证。至于挖煤及炼焦炭也是同样办法,不用说现在有没有设备来提高产能,要造设备首先连材料还得靠人工一点一点挖出来才行。
方少云一觉察到扩展计划已绝对脱离轨道,马上安排大力扩张砖、水泥、石灰及铁的产能。至于武器方面铁的供应不足反而有减少,但有一样他再次扩大了产能,这个就是纸产品。
今年水生搞到的桑树皮增加了几倍,因而方少云安排了十门纸炮的计划。之所以只安排十门?那是护卫队也将大扩展,而盔甲连原护卫队还有缺口,这方面再不加大产量会欠帐越来越多,反正现在人多,这里增加些人力对垦荒开耕地影响不大。
除了这些东西要扩大生产能力,还有一件重要事是开拓道路,新开发的村子也是安排在山谷里,对外原来都只有羊肠小道。现在大量物资要运送,没有能通车的道路,人挑肩扛占用人力太多也非长久之计,还是下狠心修了路更方便。磨刀不误砍柴工,拓宽道路的工夫是值得投入的。
这些安排好后方少云便不用多管了,这等事有父亲管理,他只负责计划与实施,父亲才是管理者。因此这些事安排时他还能忙里偷闲去指导泥瓦匠制造水泥船,现在二个单体已经粉刷好,只等保养期一到再翻转船身,双体合拢。
这里水泥船因等材料已经落后,其他三个村的船已经先后下了水。这天方少云带几个炮兵去三村,随行带了木匠及携带了纸炮及几发炮弹。
到达三村船就停在栈桥边,方少云上船看了下位置设计了一个能旋转及高低俯仰的木架让木匠现场制作。木架完成已经是下午,在食堂吃了午餐,下午将船开出去试射了二炮,觉得还行这武装船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当然炮与炮弹留在船上不可能,这些东非常轻巧,被人弄坏或点燃等都不好。还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里的人毕竟比较杂,因而将在组长领导的村卫队成立一个武装船小组。组成这个小组后,炮排将会帮助培养几个操炮手,而炮与炮弹将存放在分村村委会里。
方少云这里忙碌着将各事推进下去,虽比较劳累与费脑筋,但总之是还算顺利与成功的。王大力拿着字迹不整的借粮信却是连吃闭门羹,几乎一封也没有交到正主手上,基本上是门口有人接了信后也没有明确回答。
到是对恶霸地主的调查比较顺利,这是去年调查打下了基础,只要将去年调查到的情况再核实一下就行。去年是恶霸好找,僻静处的地主难找,这次主要是比谁恶,所以要调查清楚才行。
经过十几天调查,王大力觉得再呆下去也没有意思了,于是回转方家谷向方少云作了汇报。方少云当然知道善财难舍,送封信不过算是将此事堂而告之,如法院传票,告之不理才能执行,现在自己的行动就不再是言之不预了。
见王大力为没有一处见到正主而沮丧,方少云笑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方家谷力量还不够强大。其实不是我们擒住了孙县尉,你去送这封信不被乱棍打出来算是客气的。但只要过了今年,明年你再去就能见到正主了,而且多少会支应一点,不见棺材不落泪嘛,几个人能看得穿?''
听了王大力的报告方少云圈定了次序,让水民等四个参谋及三个连长组成一个行动指挥所,由他们进行前期侦察,制订训练计划与行动计划。
这份计划还并不仅是军事行动,包括对官府反应的预判;如果出现差役等该如何应付;官兵若来怎么办;如何安排预警;如何进行通讯;如何进行运输;抓获的人如何处理;田地该如何处理等等。为培养他们方少云也不告诉他们该注意什么,计划所有内容该是那些。
这是方少云觉得现在地盘大了,全都靠自己一个人有点力不从心外,也不利于手下人的成长。最高明的领导人不是事必躬亲,那样就是铁人也打不了几颗钉,智慧再好也千虑一失,所以应该如巨舟航行的船长主要是管舵手航向,其它事应该大胆交给手下人去办。
水民等七人得到这个任务也如方少云以前的做法一样,让王大力带领几个人再去观察各处地形,及了解各目标的住宅结构与护院力量,同时久未训练的翻越院墙也再次开展。
这是先期准备工作,其次是几个人商议官府可能的反应,都认为仅凭一县差役怕不敢行动,至于官兵调动没有这样快。出于谨慎从事可以在主要方向派出游哨,一有风吹草动就回来报告。
为防意外安排三个连一个守卫本地,一个负责攻击与护送运输队,另一个准备接应与随时阻挡官兵。至于运输的组织与安排,他们认为该由村里出来组织与协调。
这份计划拟订一完成即送到方少云手上,他看了觉得大方向不错,也秉承自己重视人命的思想。所以选择攻打手段第一个是夜袭,白天再做戏攻一下,其次才是强攻。
这份计划军事部分比较合符方少云的想法,有攻有守有备,也不是凭借着自己实力优势强攻。虽说自己一个连足以碾压基本上不超过二十人护院的防守力量,可对方若凭高墙顽抗,强攻起来自己一方多少会有些伤亡。
自己不是要打天下,训练一下攻城也有个必要,单纯为攻打个地主宅院大动干戈犯不着。就算是将来攻城自己也不必排开阵势强攻,有的是办法对付冷兵器时代防守神器----城墙。
至于没有出动炮兵,七人对这个分歧最大,最后还是水民的话说服了大家。水民认为纸炮散弹对付兵士野战效果最佳,铁弹砸不烂厚院墙,拿出去使用效果不好凭白让人看轻,还是留一手比较好。再说夜袭为主也用不上纸炮,所以炮兵还是留下防守及给警戒的连备几门为好。
看计划时方少云是逐个问题提问的,如警戒的那个连放那里?夜袭如何组织?预警放在那几个方向?如何传达信息?为什么不出动炮兵?如何组织运输?如何处理被抓住的人等等。
这些提问几个人轮流回答,有些理由充分,如为什么没有出动炮兵,水民的意见就比较好,方少云也是如此考虑的,这时间还不到方家谷暴露所有实力的时候。
当然也有几个问题几人都说不明白为什么,或者计划很粗糙又不到位。比如如何运输几个人都认为该是村里的事,方少云就对他们提出批评,说这事由村里负责不错,你们管不到民事。
只是此事特殊,一路上安全要由护卫队负责,所以运输计划应该由你们与村里负责人协调,主要应该由你们安排,这样才能保证安全与效率。
对于抓住的人有人认为应该按李世诚例处理,有人认为李世诚是为消息不走漏而这样做的,现在没有这样的顾虑,所以不必照着办,因为男人劳动改造家人安排在谷里不妥当。
对此方少云说还是按李世诚案处理为好,这次真有人命可以杀,其余判刑。家人安排也是表示我们方家谷不是嗜血的,这些人放在中心区谅他们也翻不起浪。而放在外面才最可能搞风搞雨,毕竟他们也是有亲友的,人在人情在,不见人也少些事,劳动改造可以增加劳动力,也能改造人,因而还是这个办法好。
听方少云这么一说原来没有想到这一节的人纷纷表示自己没有考虑全面,原来这事也有这样的弯弯绕。就是认为该按李世成案处理的人也表示自己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只不过认为有前例在就照办不会错,原来这里还有那么多道理在。
对这方面表现不佳的众人方少云也没什么不快,因为他们的学识毕竟太不足,只要军事上能胜任已经够满意了,至于政治上的事比军事还复杂,他没奢望太多。
接着他问他们收缴地主的土地怎么办?几个人回答都没有考虑到此事,有人试着回答是不是按以前办法。方少云摇头说:''此一时彼一时,你们要学会考虑现在情形已经有变化,不应该事事照方抓药。''
几人听方少云这样说才真正开动脑筋,讨论了一会儿比较一致地认为那也成立合作社吧。方少云见几个人考虑政治事务还太缺乏眼光,也不再为难他们。说:
''之前我把李世诚的田地弃之不理乃是当时我们实力不足,现在我们是高调出场,再弃之不理是示弱,也可惜这些土地被白白送掉。那么建立合作社行不行?应该说实力还有些不足。我们为什么要占山为王?还不是因为元军过来我们没有实力抵挡。成立合作社将成为我们的负担,若元军明年过来,到那时我们是保还是不保?我以为还是将产权拿了租给原佃户,租金少收点只收三成。这样不至于进退两难,等我们有实力再扩张也不迟。''
几人一听觉得这办法确实不错,纷纷表示还是少主考虑全面,方少云见计划的军事部分已经合格也不想太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只让他们再去修改下计划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几人根据方少云的意见修改了计划,方少云再次看后稍修改一下让几人联络村里,共同执行这个方少云称之为'亮相'的计划。
过了几天侦察的人回来,村里运输队也准备停当,这次准备的是二百辆牛车。为什么有这样多的牛车也是亏得方少云之前想到一旦方家谷有所扩展,村与村之间运输也比较忙,因而早已备了不少铁车轮箍,有这个底子在木车架还是能赶工做出来的。
一切准备完成方少云授权水民组织这次行动,之所以授权于水民还是因为他比较稳重,再说他也会全程旁观,准备没有太大意外不插手,这样才能真正培养人。
十一月二十五日,亮相计划第二阶段正式开始实施,当日执行攻击与护卫任务的二连子时就启程向二十多里的目标强行军赶过去,经过近三个小时行军到达时天还未亮,稍微休息半小时二个排即在晨雾朦胧中搭起人梯分前后院越墙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