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获得奏报说鄂州、武昌陷落时其实护卫队已经处理好俘虏,安排他们拆城墙及城内残破房屋,将建筑材料用于沿江岸防御工程。并是把这一切已交给守备部队负责,野战部队早已乘船奔赴新战场之时。
忽必烈获得信息之所以如此之迟,一来奏报此事的乃是这二城邻近州县而来,关键还是护卫队封锁严密,攻占后也不解除封锁。这一来没有外逃人员传出消息,至于邻近州县虽忧心护卫队移师攻打,派出的斥候虽多却不敢接近战区,至使久久搞不清真实情况。
这些斥候是远远望见到大规模拆城墙才确定二城已失,等此时邻近州县再报告马速再快也是过时许久了,护卫队距新战场已不远了。
对护卫队轻易拿下这二城忽必烈及元方高官唯有遗憾并不太意外,不意外乃是襄阳、郢州、荆州等城都没有守多久,这次恐难意外。遗憾的是这二城毕竟兵力多有准备,却仍然轻易丢失没有为元军争取太多时间,虽然有放护卫队上岸的计划,让其一下子占领许多地盘也不是好事。
最爽是引护卫队上岸后占地不多,如此等元军主力灭了南宋义军后双方打一场消耗战,拼掉护卫队一部分实力。之后可等己方水军建成上来决战胜利,不管渡江彻底消灭之还是暂时将其封锁在狭小的两江夹心地带,可以随经济情形及其它变数而定,到时主动权在手。
忽必烈与元高官知悉的鄂州、武昌失陷时间迟了不少,因而对此战结果虽不大满意也不觉得太意外。毕竟吕文焕手下军队早已不是往日,战斗力下降厉害,兵力也不足,挡不住护卫队倾力来攻打正常。唯头痛让护卫队占地一多反攻困难,让护卫队获得人力、物力一多将其剿杀己方损失巨大。
忽必烈与元高官他们患得患失之际忽接到一处告急军报,等看到这份告急文书内容他们一下全楞住了。这倒不是军报告急的事太过重大,达到让忽必烈等人出其不意为难程度。这份军报仅是护卫队围攻江洲(九江),江洲守将吕师夔常规的告急文书,而护卫队攻打一座府城应该正常。也不该让已有计划,历经大战争场面的忽必烈及其高级官员楞神。
当然护卫队动作之快或有些意外,不过这个有可能是之前报告鄂州、武昌失陷时间有较大误差等因素可以勉强解释。让忽必烈等人惊讶的是护卫队为什么会去下游攻打江洲,虽说是护卫队攻占了鄂州、武昌肯定会向外扩展,问题是江州乃沿长江一线城市,护卫队夺下来干什么?
或者说护卫队这次是突出去将去江淮或金陵、苏锡常地区建立第二基地?但如此打算其完全可以一下子顺流而下,直达扬州或金陵。现在元军主要是在与南宋势力作战,此二地十分空虚,护卫队要占领不难。而元军虽然有些预备部队,正因为护卫队目标不明不敢投入具体方向,护卫队攻打这二处水上运输速度快又有先行优势,根本来不及阻挡。
况且预备部队不多,确定护卫队作战目标也只能助当地元军加强防御而不使护卫队肆无忌惮发展,真正决战必须等主力过来。因而护卫队若有意在这二地建立新基地,就该直接过去才可以一下子打下一大块地盘。而这样沿江打过去乃是浪费时间与机会,等打到扬州或金陵元军主力或许已经腾出手,与预备部队一起围拢过来双方纠缠一起还怎么可能顺利占地。
至于占领全部沿江城市或许算是保障了二处交通运输与联络,这理由并不能解释其这样做的理由。因为护卫队水军占绝对优势,掩护其主力向江淮或金陵进攻后随手在沿途占据几处建个水寨就行。按以往战例护卫队的人不该如此弱智,这样明显不合理的作战次序才让忽必烈及他身边的高官想不通。
想不通护卫队此举企图好在这事对元方现行战略似乎是没有太大冲突,忽必烈让在场高官议论没什么好解答也就算了。当然这算了一词并不确切,具体地说就是不采取积极应对措施,先再观察一下。因为此时调动预备部队过去或可能上了对方当难办,毕竟陆地行军运输物资不容易,不似护卫队凭水军强大水上运输便利,移地再战比元军轻松几倍。
忽必烈以大局出发对护卫队围攻江洲可以再观察,而突然被包围的江洲守将吕师夔来说却是天塌了。他是吕文德之子吕文焕侄子,投降元军主要当然是他清楚南宋大势已去,至于因吕文焕亲自招降不是关键,而气节不是人人都能坚守的。
降元后他跟吕文焕一样觉得天下大势已定,他虽丢了虚名却有实惠。护卫队兴起他当然不会认为能成事,这方面其实绝大多数知情者意见统一,因为他们都是读相同的书借鉴相同的历史经验教训。用类似的公式计算结论当然差不多,用同色眼镜看风景偏差当然有限,这不奇怪。
吕师夔与吕文焕乃叔侄外,二人思想也差不多,而吕师夔更是吕文焕亲自招降的,面对护卫队威胁时又是叔叔顶在前面。与吕文焕一样吕师夔认为护卫队攻打鄂州的可能性不大,直到鄂州被围这个幻想才破灭,当然希望以叔叔善于守城的能耐坚持到元军主力来援的幻想尚存。
对鄂州战局他当然关心,毕竟吕家现在吕文焕是最大的靠山,他的份量还轻一点。至于鄂州失陷护卫队会不会攻打江洲他手下军官大多数人认为可能性很小,只是他虽也这样认为心里仍然是十分担忧,原因是可能性虽小万一护卫队遣偏师来攻打他也难抵挡啊。
护卫队包围江洲时根本没给吕师夔多少反应时间,因为鄂州被围后护卫队水军巡逻早已定时过来,使水路预警哨船根本无法出动。陆地因为关心鄂州战局他派出哨探人员刚传来失陷消息,此时他正为叔叔命运担忧,那里想到护卫队动作如此快。
护卫队突然出现其实要完全包围江洲还需要船靠岸,大船还需要驳船当码头才行。这点时间足够吕师夔发出告急文书,召回城外人员,驱逐城外闲散混杂百姓以防万一,加关上城门做好顽抗准备。只是这些准备于守城大事作用有限,城内守军都已知道鄂州不保,自己的江洲岂能幸免?
相比鄂州这里更加兵少将寡,连守城将领虽都姓吕,不管名气还是能力吕师夔要逊一大截。加上鄂州失败的消息刚传到,江洲守军尚在惊惧与侥幸之中,被护卫队重兵围住巨大的落差心里更加恐惧。
在江洲守军看来自己这里不管城墙、兵力、主将无一可比得上鄂州。之前还有点幻想护卫队不会过来,现在幻想落空鄂州才不足守一个月,这里守个十天还不晓得行不行?
因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望着不断靠岸卸下大批军人或物资,及许多人推动双轮车似的家伙----传说中的火炮围着城墙布置,守军们的脸色无一正常。而军官们此时脑袋里转念的大多不是如何守城墙,而是盘算着投降得失与如何才能争取更好条件。
这些守军将领未战先怯,直接动怎样投降才更利的念头倒不是不可思议,而是他们本是宋军投元后待遇并不大好。只因木已成舟,更是元军势大根本反悔不了,至少有多少忠诚之心实在不多。
当然他们对元军虽没什么多少归属之心,但空口白话让他们叛元也不可能,即使被几倍义军围困在城里让他们反正也困难。之所以如此是这些人明白元军之强,而义军即便是能用人数优势围攻他们也难成事,不管反正还是投降到后面只有吃亏,死心塌地当汉奸虽不甘,无用之举免了。
之前降元虽是吕师夔主意,他们自己也是愿意随波逐流的。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在他们看来天下大势完全逆转难说,被护卫队围困住的至今没有能逃脱灭亡的,因而不考虑大势如何眼前亏肯定吃定了,下场只有非降即亡二条,就看如何选择。
等元军来援救不现实,欲逃走没机会,而死亡与投降对他们这些已经失去灵魂的军官可以说不难选择。鄂州才坚持多久?让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投降主要还是护卫队的俘虏政策,他们心里的迟疑与怨念千言万语并一语,就是----若是与元军一样多好。
护卫队如何对待他们作为军官之前的听闻中已有所了解,而且护卫队船队靠岸第一批部队上来即向城内射过附带招降书的箭。这些招降书下面士兵虽匿了一部分,大多数还是在军官手上。
读了招降书确认之前传闻大致上不错,即他们投降后的日子并不大好过,命虽无忧官职难保,而且有命案较重如大规模残杀无辜者可能逃脱不了劳动改造。
就算条件苛刻当天下午见护卫队不可能再攻打,吕师夔召开的会上有人直接开口不如降了,这是抵抗实在是无一丝把握只能如此提议。只是此话被吕师夔一顿抢白堵了回去,众人见他十分愤怒几欲杀人互相对望几眼不再主动吭声,连吕师夔问众人城防之事都三言两语后不再多答。
众人被吕师夔态度一吓鸦雀无声,但形势如此众人至傍晚天黑透见再也讨论不出什么。吕师夔只好怏然挥手让众将散去,连晚餐一顿便饭也不留。众人出吕师夔府衙大门似乎心照不宣一起走向某一军官家中,其让家人给各人侍卫弄些吃食后在外警卫,几人边吃边议。
有说护卫队势大难敌,有应所以早降为好;
有说只是其待吾等苛刻,有应即使苛刻总比死好;
有说当初乃吕师夔带吾等误入歧途,今日他有顽抗之意奈何、有应不如吾等齐心自己降了,剩吕师夔孤家寡人去顽抗;
有说这虽是唯一出路,只是能不能谈判提高点待遇,有应若将吕师夔抓了,我们算起义会优待一等;有说如此有点不大好吧?有应他不仁我不义,现在只能先顾自己了。
几人边吃边议竟一会儿就统一了意见,接下来连着讨论如何调动部队捉拿吕师夔及城中可能制肘的人,特别是那些土豪劣绅协助守城武装一定要先控制,次一个是如何向护卫队联络,敲定他们属于起义性质,不要做了恶人白劳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