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话说回来每个领导对老部下终究更熟悉性格些,使用时会觉得顺手些。这个排长三进教导营已经有任连职的资格,这次扩编仍留在自己营里,他能力越强罗浩亮当然会更加高兴些。
不管多高兴今天得往巴东县而去,望着昨天晚上才赶到的那个排已精神抖擞走在行列中,罗浩亮再与留守的排长交代说了几句后追上部队向前行进。这里到巴东约一百二十里,天有下雪迹象,他准备今天多赶点路,明天下午赶到县城拿下后在那里休息二三天避避雪天难行后再执行下一步作战任务。
八十里山路可不大好走,好在往巴东方向越走越平坦些,而部队走了这几天没有垮反而适应了。就是天气阴沉沉地,风吹过来寒凌凌地有些碜人,这症候连罗浩亮也知道是下雪的先兆。
虽然方少云要求各个干部注意气象变化,说为将者最好天文地理气象等样样都要留意,不知这些或许会吃个大亏,熟悉这些或有意外帮助。但气象预测不是能背诵与熟悉些谚语就能做到的,只因今天将下大雪的迹象十分明显罗浩亮也能断定几分。只是具体什么时间下、有多大,这支全都是年青人的队伍无人知道。
天色本比较昏暗,再闷头行军也太压抑,罗浩亮一想让各连接着唱歌,你唱罢我接着几个连轮流也不会太吃力。这办法果然不错,虽说是之前行军速度并不慢,一唱歌竟然自然而然加快了一分,当天宿营时向导说距巴东城只有三十五里路了。
因有向导罗浩亮这次行军没有走错方向,没有走过冤枉路外还经常找到可以宿营的村子。这次也不例外地找到了几个小村子可以过夜,虽说这些山村小住不了太多人,但屋檐下也比住帐篷好,另一方面也节省时间。
村民对于军队总是比较害怕的,特别是外面已是乱世,因而突然出现的护卫队在一个新地方总会造成一些恐慌。好在护卫队之名传说已久,这山路不宽阔却也是商旅要道,沿途民众多少知道其名也约略听说过护卫队的行事。
他们对合作化是咋回事还弄不清楚,但护卫队是华人自己组织起来的军队,军纪比官军还好。因而向他们解释后民众又见护卫队进村仅借住一下空余房屋,不仅没有强占正房强抢东西,连说话也十分和气,不一会儿即安定起来后,反而觉得护卫队不管怎样上门就是客,让客人住屋檐总不象话,于是纷纷千方百计挤出房间让护卫队住,拿出储备年货让护卫队吃。
虽然盛情难却,次日护卫队仍然留下一些东西作交换及少量铜钱作房钱,这让沿途百姓纷纷夸赞护卫队真是仁义之师。因而对传说中护卫队推行合作化让绝大多数人日子更好过了深信不疑,对过宿护卫队员说这一带将归他们管,会有同样的好日子十分盼望着。
因借住民房会有额外的宣传效果,方少云知道后将这个方法作为优先级,让部队在进入非己方统治区后尽量住进乡村。这当然也要部队真守纪律,若是纪律管不住进了村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则起反效果了。而护卫队最重纪律而且是管理极细,思想教育直达每个士兵,军纪方面胜过后世的近代化军队,所以方少云很放心让护卫队这样做。
次日一早鸡啼三遍时一声起床号护卫队在因天阴而灰蒙蒙的清晨起床,然后又在似乎是不会亮了,而北风一阵紧一阵的天气下出发。行走了二十来里狂烈的北风中开始夹杂着雪花,罗浩亮昨天晚上询问过村里的老农,知道最多撑到午后就会有大雪。
雪后虽会融化但此时路最不好走,所以他昨晚决定乘此时雪未下明天早点赶路,不料雪此刻已下但此时只能路上尚不湿滑之际加紧赶路。亏得这雪晚下了三四天,要不然在保康遇这样的雪起码会耽误五六天时间。再一个距巴东只剩下十几里了,路也平坦了,只要二三个小时就能到达了。
罗浩亮的部队是在十二时左右进巴东城门的,此时雪已经漫天飞舞所以论光线明亮不少论视线很难及远。城门口的士兵因路上断了行人但不可能关了门,早躲在背风处挨时间。
当三三两两有人进城时让守门士兵有些奇怪,但随后十余个,三十多个,一百多个、、、都是列队扛着奇形怪状的短矛,一概穿着黑色服装的人进来让他们惊疑地迈不了步。这样整齐该是军队呀!但他们冒雪而来又是从山里方向而来,不象是元军那么该不是传说中的护卫队不成。
因为动荡战乱凡与战事有关的消息更易传播,护卫队之事也已传开。因为同是汉人势力虽然上层人对护卫队抑止大户,惩治贪官污吏恶势力有些不喜外,下层民众对护卫队的影响还是比较正面的。元军的残暴虽然还没有降临到他们身上,宋朝廷已经无力保护他们肯定是事实,在此情形下护卫队虽不定是他们的稳妥救星,但让护卫队接管与仍是宋官吏管着二者之间,他们向往前者多些。
现在宋朝廷管不了,宋的官员也仅是尸位素餐毫无作为那是事实。在此情形下合作化咋回事不论,能抵抗并打败元军的护卫队当然有一线希望被下层民众盼着也是正常。
守卫城门的是乡民壮班,他们也是下层民众一份子,对护卫队没有反感此刻又也无人命令他们,再说除了极顽固之人此刻见对方陆续大队人马进来,别说反抗连报信也如保康城门守卫一样束手旁观如闲人一般。
城门守卫如此此地县令却是个极端仇视护卫队的人,只是他一个小小县令即使能召集起三五千乡兵也筹集不起这么多兵器,就是所有这些年积存的粮食也仅够支撑几个月而已。
这还亏得这些年税款税粮本该上缴被他以州里已不需再向上交,乡下也要在紧急时聚兵抵抗为名扣下并储积起来的。只因县小民寡经济闭塞,每年税收有限,这二三年储备还不足五千人吃一年,已购铁料才打制了千余长枪及少许刀盾,到是因一窝峰便宜买了十万支。
因没本钱长期维持大量武装人员,县令也只能多关注元军与护卫队的动态。这是他并非是因护卫队行事而敌视的,只因他觉得自己乃是宋朝廷之官员守土有责,所以不管元军与护卫队谁来他都会抵抗的,完全是抱着死而后已的态度的。
他虽关注元军与护卫队的动态却不可能有多大力量与效率,因而他的情报是元军水军总管张禧率一万多水军正在攻打护卫队。对这场战斗因有襄阳大败塔出的传说他无法判断胜负,而且他真是纯旁观者角度,元军与护卫队胜负没有什么偏向,唯知道二家大战他的巴东暂时无事。
瑞雪兆丰年,那县令坐在二堂因又是一个安稳年心情不错,一时间竟有三分诗意欲吟。这时有衙役跌跌撞撞跑进二堂边跑边嚷;''来了、来了、他们真来了!、、、''
县令见衙役打断自己的好兴致又语无伦次十分不快,责骂道:''何事慌张,天塌了不成、、、''
''护卫队来了。''衙役这时才知道自己没说明事由。
''啊!''那县令当然也吃惊,前面在与元军大打出手怎么还有兵力来攻占这里,护卫队难道兵力如此充足。不过此时尚不是细究此事之时,因常有盘算此事即道:''唔,到是出乎我的预料。你马上通知下去让各乡所有乡兵来守县城,还有所有官吏速来见我。''
说完转头仰天自言自语动起脑筋:''唔,他们不会是败退而来吧?不知有多少人?到了那里?若非是食宋之栗身受皇恩守土有责,同是华人倒不该兵戎相见。''
忽眼角见那衙役尚呆呆站着未动怒道:''还不快去!''
''他们已经进城了,还守什么?''衙役此时清醒过来,木已成舟自己慌什么劲。
随着衙役的话音县衙热闹了起来,不一会儿十几个黑衣人进来宣布此地已经被护卫队接管,所有的人听候将到的工作组处理。不过官员们可以先考虑自己的选择,暂时居住在县衙不能离开,不能串联,吏员们与衙役也暂时回家等候工作组处理。
因为毫无准备巴东也兵不血刃到手,不过当晚却有一人死了,那人就是县令。作为一个有执念的人他无力守土只能以死来表示自己失责的谢罪,不过他本欲让全家都自尽的,因知护卫队仁义因而只是自己一人悄悄上吊而去。并留言自己乃是有亏职责而死,让家小可以留在护卫队所占区域,因为这天下恐怕唯有此处尚是华人一片净土。
死了一个县令罗浩亮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让他家属敛了再说,具体怎么办还要请示。但此地没有信号台,要等二三个月才能建立,派人送信此事不大又是雪天不便,所以暂时处理不了,反正会有工作组来也没多管。
雪下了二天道路一时难走,不过罗浩亮早按预备计划在搜集船只了,即使船只不多运力不足,但雪一停第三天他只带二个连登船入长江逆流而上了。
罗浩亮此次的任务是夺占已属四川的巫山县,此处巴东逆流而上仅百余里,长江至此水流已平缓不少,有本地熟悉船只运送次日上午即到达巫山城外码头。都是本地船只又没有旗帜张扬,所以护卫队从大大小小的船上迅速上岸冲向城门时吃惊不已的守卫想关城门那里来得及。几个慌了手脚的人刚推拢城门想上门栓,外面推门的人更多而且理直气壮,所以一下子被撞了开来。
此时县城里虽也有二三百个衙役乡兵,但他们散乱无序又心无斗志,此刻还并不知情怎可能阻挡住护卫队进入。巫山在护卫队进入那一刻已经定局,甚至是有官吏松了口气,他们也在盘算出路,算来算去护卫队接管算得上最好结局。
投元心中不愿,死节有些不舍,护卫队办事有些苛刻但说起来全是正理,儒家思想不正是致舜尧吗?舜尧之理想社会大同必然不会少数人欺男霸女,舜尧之世不该清明世界那容许贪赃枉法。是他们自己偏离了读书时的理想而与之前要扫除的东西和光同尘甚至是同流合污啊。
巫山的几个官员比较自省,这几人中有候守喏,他本是六县之地的竹山主簿,本有心留下但方少云为全诺让他先回宋统治区想想再决定。方少云是为了少一个误会,而候守喏则在回宋统治区后,在家人劝阻下也没有再回方家谷,而这个动摇让他后悔了整个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