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门之事叶允升一心降了,手下之人一忿不能仍任原职,二担心遭到清算,但就算如此也没一个人敢提出来守城决一死战。他们听说火枪厉害,护卫队前后灭杀不少元军那里敢说这个硬气话。
虽有人心里想这样投降好处远比投向元军差了几倍,但真让他们现在投元也不愿,孤家寡人投降元军好处更不会多。元军也不是开善堂的,自己这些人空身去人家凭什么重用啊!
有叶允升作主水民这边只费了一百多颗子弹荆门已基本上到手了,而石城那边此时却正枪炮声与喊杀声交杂着。水民带部队是沿江岸而行一路布置城堡与信号台建设,而水根的二旅及教导营一部是乘船顺水而下的。
因乘船顺流而下速度快所以水民他们先行但到达目的地的时间二人其实差不多的。到达目的地水根率部上岸本想逼城下寨,不料前面部队走到距城五百米准备在预定位置立下营地,侦特连按习惯向前侦察时突然几支长枪般的箭支飞来,让猝不及防的侦特连吓了一跳外还造成了一死三伤的损失。
受此打击侦特连只能先后退报告,水根一听真是愤怒,看来是专欺我是软柿子啊!护卫队自成立以来大小数战唯自己未发一枪反被元军死伤四人,只是此时一切准备工作未完成,再说方少云一直告诫将不可因怒而兴兵只好暂时压下怒气。
再一想学到的知识心想对方有几架床弩,五百米距离立寨不保险,下令后退五百米再立营地。见护卫队后退乃是几架床弩建功,城墙上的元军一阵欢呼将水根气得牙根痒痒,但他不会感情用事,一转身带头离开了。
这几架床弩其实是缴获自宋军,作为武器在这时代它有如王者,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挡住它的进攻。只是它太笨重造价太高外,射速才是它最大的缺憾。除了射速太慢还有它的威力虽大但人的眼力有限,不可能如后世狙击枪一样对远处点目标进行狙击。有这几样缺憾的床弩,用来守城其实是大而无当的武器,即使能杀些人对守城战影响不大。
床弩于守城战作用不大其实可以用作运载工具,比如襄阳之战将炸药包送到回回大炮附近炸毁它,比如攻城战中将炸药包送到城墙上。方少云还考虑过将之装到船上炸敌船。为此他试验过提高射速效果仍然不理想,后来还发现它既笨重还受天气影响,还不如火炮好用才放弃研究。
换一般军队对城墙上有几张床弩根本不在乎,一小时才射几次又不大准的武器真不算得上什么。攻城战本来就是人尸填沟加充当台阶攻上去的,死在床弩下与其他人一样都是牺牲品,不需要分得很清楚,只要攻上城墙才是真的。
对其他军队而言几架床弩不算大威胁,不然宋凭床弩也不会输这么惨。只是护卫队一直极少伤亡,如今没开战便一死三伤让水根既心痛又愤怒,但他决不会冒着床弩进攻的。向来只有护卫队远程虐人,那有别人用远程武器肆意横行的。
为此他在立营地时召开的连长以上例行的战前干部会议上,让大家讨论此战这问题该怎么办。经过讨论确定了立观察哨观察并校准炮弹落点,次是用火炮在五百米外用炮弹砸毁床弩及堡楼然后再进攻城墙。
这些个办法是眼下唯一最可行的,不毁了床弩与堡楼攻城会添不少伤亡,用侦特连夜袭因元军肯定会加强防守乃是冒险之举。没有火炮或许可用抛石机抛石砸或抛炸药包炸等办法,现成有火炮当然更不必考虑其它方法。
虽然准备用火炮开路,夜里侦特连仍然是出动摸了一次城。这次行动不是夜袭,而是探查地形及有无陷阱及护城河的确实情形,及上城墙探查一下有无变化及实地量一下长度等。这些之前虽来侦察过,但只是概略性的侦察,而现在要更精确的情报,再则过去了一段时间有可能会有什么变化。
侦特连的士兵这次的夜行衣不再是纯黑色的,而是黑、深灰、淡灰、褐灰不规则的混杂,服式也改成类似长披风只是多些带子系着,而他们的匍匐动作也是完全伏地的慢动作。经这一改由侦察兵在夜里实地试验效果好几倍,这是第一次实战中使用。
用风灯挑起照明看起来比灯笼防风而且节省费用,实际上都是差强人意的办法。后世一只最小的家用白炽灯也有二十五烛光,也就是说等于二十五支蜡烛的亮度。虽然这烛光是个标准单位,实际上灯笼用的蜡烛比较大一些,风灯亮度也超过一烛光。但如此空旷的地方稀朗朗几只风灯能照见多远、多清楚呢?
另一个是灯罩内被烟雾熏黑、外有灰尘粘附随着时间在加剧。灯的底座又遮蔽了一大块地方,挂得越高灯下黑影越大。这还是正常情况,遇风大虽不会灭火苗摇曳,灯又晃荡,看出去外面一切都在活动,光怪陆离有些眼花缭乱而骇人。
凌晨时分人最懈怠,风灯照明也越发模糊,几个侦特连士兵徒手爬上城墙察看一下又走了。而瞌睡难耐的哨兵虽然多,他们的长官虽不时出来责骂打罚也无济于事,基本上听到脚步声才会振作一下,卖力地向外张望着看几眼。其实他们此时虽向外望着,眼睛却没有焦点,散漫的眼光加不经意的状态除非有人大模大样站城墙下,不然极难发现异状。
侦特连士兵快爬到堞口时不巧正有长官巡视,十几米一个人头即刻向外张望起来。侦特连士兵清楚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等重新安静起来才继续爬到堞口向内张望一番才退下回了营地。
或许说刚才有人探身出堞口就危险了,可惜这是不大可能的,堞口墙很厚,他们必需伏身墙上才能张望,就算如此视线也有限。再说他们虽睡意很浓却还不是连续作战太疲倦,不时会向外望一下,在他们的意识中没有人会如此短时间悄无声息地走过这段距离。这就是惯性思维,绝大多数人都跳不出这个。
次日清晨昨天就接到任务的人都自动地开始执行任务,观察的人自己上附近一座小山搭个小台及雨棚并布置好观察设备与信号传送设备。炮兵也在晨曦中前出营地在昨天观察好的位置修筑起炮位。准备进攻的士兵也在继续他们昨天未完成的攻城器械。
一部分围堵的部队也出发,他们的任务是在各城门外掘濠沟、筑胸墙,准备堵住外逃的元军。观察元军有否增援的士兵也前出五十里左右在高处设立观察点,中间设二三个信号转达点。侦特连凌晨的侦察结果也报到水根这里,并被转达到各相关部队。
上午八时修好阵地吃好早餐的炮兵向营地指挥所请示:准备完成可否进行攻击。水根望了一下教导营此次负责攻打城墙的伍杰,见他点头即下令可以开始。
接到命令早撸起袖口的炮兵即刻第一发校正弹出膛,''轰''一声响刚起对面城墙即''咚''地一震,让站在城墙上奇怪护卫队怎么没有动静的元军士兵吓了一跳。这节奏有如抛石机抛出的几十斤重的大石头砸到城墙上啊,见多识广的士兵觉得这力量虽不如回回大炮,可这里的城墙不如襄阳城啊。
就是一样坚固也不经长期砸的,最可怕乃是不知道护卫队怎么做到的。回回大炮也只是在弓箭距离之外不远处发射,而护卫队确实一清早在目力尽处活动,当时还笑他们若将营地设这样近床弩可不断招呼他们。那知他们的抛石机如此厉害,这样远还如此准。
这可不是好兆头,若不时飞来一块大石头城墙暂时没什么,人可是要被砸成肉饼的。另一个还不知他们有多少架这样的抛石机,这第一发是真准还是偶然。若有几十架再这样准这城墙迟早砸烂了,而这之前人也早砸死光了,谁也不敢过来守,迟早要完蛋。
城墙上元军士兵惊疑不定,炮兵的第一发校正弹如此准也亏得侦特连测距准。此时见到落点所在又知床弩都在堡楼,各排首炮根据此炮误差修正后,瞄准自己排序轮到的目标依次发射了校正弹。
一个炮兵营九个排每排六架炮一下子将正面的堡楼囊括齐了,依次开炮是为了不混淆落点。这也如一场射击比赛因而每个排长都是亲自上阵,拿出浑身解数,丢脸露脸就在此时那敢疏忽。
''轰、轰、轰、、、''九架炮以二秒间隔依次响起,九个排的炮长都在观察自己排炮弹的落点。他们现在也配有低倍望远镜,观察落点与他们调整炮位有关系。这一轮射击基本上都在堡楼附近,其中一发还击中了堡楼,但这不是幸运,而是第一发校正弹由它发射的,只要微调就可以了。
接下来是第二轮校射,这一次击中堡楼达到半数以上。而此时城墙上的元军将领已发现护卫队的目的,不顾危险站出来要士兵将床弩抬下堡楼。但此时士兵们被吓坏了,已经有不少士兵被炮弹或炮弹砸飞的砖石砸死砸伤四处躲避,没什么人敢出来行动。堡楼上操作床弩的士兵也是十分恐慌地欲逃窜,那里敢将笨重的床弩运下堡楼。
二轮校射找到参数,第三次是各排齐射,这轮齐射所有的堡楼都有中弹,差别只是中几颗的问题,运气好多中几颗运气不好只中一颗。五轮齐射有一倒霉的堡楼中了接近二十颗炮弹第一个轰然倒下,第六、第七每轮都有堡楼炸垮。
堡楼之所以不经砸乃是空心的墙还是普通造房子的砖砌的,不似城墙有夯土撑着,所以一砸一个大孔,墙塌了楼也塌了。再说他们也欺护卫队不定有抛石机,还有床弩可以对付攻城车、抛石机之类东西,这堡楼墙还不够牢固。那知护卫队不但有火炮比床弩威力大,还有望远镜比自己看得清楚,这一来想不吃亏不可能了。
随着堡楼一幢幢倒塌城墙上的元军将领也越来越没有脾气,而砸毁堡楼的炮火开始砸堞墙。这样做成功率虽比砸堡楼低,三分之一飞过城墙砸破了城内房屋造成平民伤亡,三分之一砸到城墙腰,但只要砸到一个就能将堞墙砸出个孔来,并死伤无处可躲的元军三五个到十来个。
炮击一分多钟一次,校射时间稍微长一点,特别是第一发校射及第一次各炮排校射花的时间最长一点,这个时间长是计算落点及与各观察点核对的关系。就算如此八时左右开第一炮到第十轮齐射最后一幢堡楼倒下及堞墙增加许多缺口也不过半个小时就超额完成了任务。